第一十七章 開啟曜識
客廳里，相老頭的尖嚎在持續，刺耳的聲波環繞，四周的窗戶盡皆破碎，玻璃碎片和灰塵飛濺……
地上邊蝶舞的背包，此刻破開一個洞，那對腿骨立在地上，發出一道道金色光線，如同蛛網一樣，束縛著相老頭，金線纏繞之處，發出滋滋聲響，飄起白煙。
「【曜能勢陣】……，可惡的曜能師……，先解決你……」
相老頭低吼著，衣裳破裂下的枯瘦身體，開始急速膨脹，一塊塊肌肉隆起，雙腿足足拔高了一倍，在【曜能勢陣】的束縛下，緩步走向邊蝶舞。
咚咚咚……，一尺長的大腳踩在地上，留下一個個腳印。
牆角，邊蝶舞俏臉煞白，看著逼近的人形怪物，猛地端起【曜能槍】，對著就是一陣掃射。
沉悶的突突聲響起，曜能子彈射入相老頭體內，留下一個個焦黑的彈孔，卻無法阻止其前進的腳步。
「憑這種武器……，是沒有用的……，人類……」
相老頭齜牙，露出交錯的牙齒，那詭異的笑容充斥著猙獰，他的右臂不斷伸長，逐漸突破【曜能勢陣】的束縛，朝著邊蝶舞抓去。
糟了……，這老東西太可怕了……，凌遜睜大眼睛，清醒過來的他，很快看清此刻的形勢。
那對腿骨釋放的【曜能勢陣】，並不完整，無法束縛相老頭這樣的二級【蝕魘】。
【曜能槍】這樣的制式武器，對於二級【蝕魘】的殺傷力明顯不足。
至於【驅魘彈】，那要塞進肚子里，才有致命殺傷力，現在的相老頭，要將那可怕的嘴撐開，凌遜覺得自己十條命都不夠。
「就算領悟了第一曜識，憑我的實力，對付二級【蝕魘】，根本不夠看！」
凌遜感到絕望，一個月來的願望終於達成時，卻要面對一頭二級【蝕魘】的死局，這個世界草單的想捅它菊花。
突然，面前視野一花，凌遜發現他的視距在變化，如同放大鏡一樣，不斷放大。
隨即，他看到相老頭那膨脹身軀的背部，在頸脖處有一個隆起，那是肩頸背部的肌肉堆積。
視野再次放大，凌遜清晰看到，在那肌肉隆起下，有著一頭迷你【蝕魘】的身影，其中一大半已經融入相老頭的體內。
而後，視野進一步聚焦，凌遜看到一個點，這頭【蝕魘】和相老頭身體的連接點。
這是弱點……，這是第一曜識開啟后，特殊視野也隨之升級了么……，凌遜產生這樣的猜測。
當即，他有了決斷，右手扣著【曜能匕首】，左手抓起一旁的狗屍，霍然起身。
「相老頭……」
凌遜提著狗屍的尾巴，搖晃了兩下，朝著相老頭喊道，「這狗東西應該是你的老相好吧？」
話音落，果然看到相老頭轉頭，看著橘黃柴犬的屍體，猙獰的臉上露出悲傷的情緒。
凌遜嘿嘿笑了一聲，左臂猛地用力，將柴犬屍體朝著一旁的牆壁，狠狠砸了過去。
頓時，相老頭一陣吼叫，朝著柴犬屍體迎去，想要接住。
然而，那雙腿骨釋放的【曜能勢陣】，不斷束縛著相老頭，使得這具龐大的身軀跑動起來，相當緩慢，猶如醉漢一樣。
就是現在……，凌遜一咬牙，雙腿一蹬，飛撲過去，右手倒扣【曜能匕首】，以撩切之勢，揮了出去。
這一剎那，凌遜感到手掌間，一股曜能涌動，隨之注入【曜能匕首】中。
這是開啟第一曜識后，
自如控制曜能的體現，注入曜能武器中，使之威力倍增。
撕拉……，匕首響起一陣輕微的鳴動，凌遜手腕一震，感覺像是切入一塊堅硬的木頭中，而後，鋒利的匕首將之刺破，又狠狠切斷了一張薄紙一樣的東西。
下一刻，相老頭的慘叫聲響起，前沖的姿態中斷，高大膨脹身軀倒地，纏繞在身上的金色光線不斷收緊。
凌遜則與相老頭擦肩而過，被那兩米長的怪臂蹭了一下，只覺一股怪力傳來，他整個人撞在牆上，發出一聲痛苦的慘叫。
「蝶舞，剩下的靠你了……」凌遜顧不得痛楚，高喊著提醒邊蝶舞。
抬頭望去，凌遜不由一怔，立在地上的那對腿骨，在釋放【曜能勢陣】的同時，還噴薄出一股曜能，正在注入邊蝶舞體內。
下一刻，只見這美麗少女全身泛起淡淡金輝，整個人的精氣神都有了變化，而後輕喝一聲，雙腿旋踢而出，一股曜能以螺旋之勢，炸裂開來。
同時炸裂的，還有邊蝶舞的軍褲，每一腿踢出，褲子都會產生崩裂。
一時間，布片如蝴蝶般翻飛，雪白修長的雙腿旋踢而至，有種令人目眩的美感。
眨眼間，邊蝶舞雙腿襲至，每一腳都精準踢在相老頭背部，那被切開的隆起肌肉上。
砰砰砰……，沉聲的撞擊聲迭起，相老頭剛受重創，又被曜能腿技命中，高大身軀飛了出去，重重砸在前院中。
蝶舞，這是突破了么……，好狠的腳力……，凌遜看著前院，相老頭背上的塌陷腳印，還有扭曲的頸脖，咋舌不已。
隨後，凌遜看到相老頭身上，一團煙霧騰起，鑽入他體內，融入「十字光痕」中。
「十字柄」上，左側最上端的凹痕，隨之亮起，凝成一顆透明珠子。
與右側的那枚珠子不同，剛亮起的這枚珠子內，有著一縷鮮紅光弧流轉。
「凌遜……，這頭二級【蝕魘】死了么……」邊蝶舞的聲音顫抖響起。
凌遜動彈了一下身體，準備起身，這才發現，身上的傷勢都在加速癒合，除了左手稍微嚴重一點，肋骨的傷口只在輕微的滲血。
這是升級后滿血么……，凌遜裝作很小心，來到院子里，檢查相老頭的屍體。
「這老傢伙……，果然把這項鏈自己吞了……」
在屍體旁，凌遜找到那條項鏈，悄悄撿了起來，轉頭看向邊蝶舞，「蝶舞，沒事了，這頭二級【蝕魘】死了……」
話未說完，凌遜的聲音戛然而止。
客廳里，邊蝶舞站在門邊，褐色頭髮散落，絕美臉蛋恢復一些血色，上身的防護服都是裂痕，雙腿的軍褲則是盡碎，雪白雙腿在昏暗光線中，有著迷離的氣息。
凌遜眼睛眨了眨，目光不由自主，看到印著四耳兔的粉紅NK，還有鼓鼓的墊子……
「終於死了么……」
邊蝶舞鬆了口氣，靠在門邊，這才察覺到，少年的目光有些異樣，正奇怪時，忽然感到雙腿涼颼颼的，低頭一看，眼眸霍然睜大，臉頰唰得緋紅。
下一刻，客廳里響起少女的尖叫，「凌遜，你眼睛在看哪裡？！你別看……」
「我沒看什麼，真的。」凌遜看向前院的老樹，裝作在觀察老樹的腐朽程度，等著邊蝶舞在客廳里收拾。
突然，遠處響起陣陣車鳴，呼嘯的引擎聲由遠及近，清晰可聞……
「風曜軍團來了么？這速度……，也算快吧！」
凌遜暗自搖頭，面對【蝕魘】的襲擊，根本堅持不了多久。
一般情況下，曜能武裝部隊趕到，都是來收屍的。
正思忖時，客廳傳來邊蝶舞焦急的聲音：「凌遜……」
聽著少女帶著顫抖的話語，凌遜一驚，連忙沖了進去，「怎麼了？」
客廳里，邊蝶舞縮在門后，雙手拚命遮住半邊身體，那粉紅的邊角若隱若現。
「凌遜，我，我，褲子……」邊蝶舞的聲音帶著哭腔。
凌遜沉默，明白邊蝶舞的窘境，隨即抬手，解開腰帶，脫下褲子。
在這條褲子下面，還有一條褲子……
幸虧，有阿力副隊長的前車之鑒，我都是穿兩條褲子出門……，凌遜暗自慶幸，看向邊蝶舞，道：「你要哪一條？」
「我……」
邊蝶舞看著少年手中的那條褲子，破了好幾個洞，腰部還有磨開的口子，她滿臉通紅，內心掙扎極了，不知該如何選擇。
她現在真的後悔，為何要發出那三枚信號彈……
轟轟轟……，遠處曜能武裝車的引擎越來越近，凌遜嘆了口氣，道：「快點，車要來了。」
「你裡面那條……」邊蝶舞輕聲說道，臉頰、耳根，白皙的頸脖一片嫣紅。
——
前院門外，引擎轟鳴，一陣陣剎車聲響起。
「至少三輛曜能武裝車……，這麼多人？」
凌遜有些詫異，開啟第一曜識后，他的聽覺也有提升。
砰！
前院的門被撞開，衝進來兩隊人，其中一隊全副武裝，他們身上印著金環金劍的徽記，這是風曜軍團的正規軍，並不是預備役。
另一隊人的衣著，凌遜是第一次見到，這些人穿著藍色大褂，樣式有點像藍星醫院的白大褂，衣服上印著菱形金星圖案。
這是城中的醫療後勤隊……，凌遜從這些人的衣著，以及攜帶的擔架，密封箱，推測出這樣的結論。
「這是……，沒有傷亡？」
看著院內，地上的相老頭、柴犬屍體，以及站著的凌遜、邊蝶舞，衝進來的兩隊人都是一愣，感到很意外，這可和預想的出入太大。
那三枚信號彈，可是紅色級別的預警，一般情況下，趕來現場救援的局面，十有八九都是沒有倖存者。
即便有倖存者，也很少有站著的，大多缺胳膊少腿，太常見了。
現在，這對少年少女站在那裡，除了身上有點傷，兩人精神都還不錯，這太少見了。
這支風曜小隊的隊長，是一位國字臉的中年人，肩章上是一顆銅星，瞪視著凌遜、邊蝶舞，嚴厲呵斥：「你們誰發的紅色預警信號彈？不知道胡亂放信號彈，這樣的行為後果多嚴重么……」
凌遜看了看邊蝶舞，既然是風曜軍團的軍官質問，應該由她來回應。
噔噔噔……
這時，一個高大身影沖了進來，正是畢隼，他看到凌遜、邊蝶舞站在一起，臉色頓時變了。
隨即，他目光一撇，注意到邊蝶舞穿著的褲子，明顯是男式的，且明顯短了一截。
「凌遜，你這小子好大的膽子，敢誘拐我小隊的成員，去死吧！？」畢隼面龐抽搐，一聲怒喝，疾衝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