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針鋒相對

第二百零八章 針鋒相對

該來的總還是會來的。

隱約的已經能夠看到大量的船隻正在向虎賁衛水師靠攏。千里鏡中看到的,所有的船上都無一例外的打著鄭家的旗號。

丁雲毅抬頭看了看,自己的艦船上,同樣戰旗飄揚:大明巡檢丁!

對決,已經正式拉開大幕!

終於面對面的在一起了,數量上遠遠超過虎賁衛水師的艦船,已呈包圍之勢。

「準備。」丁雲毅低聲道,張憲軒隨即手一抬,旗語揮動中,以「挑戰者」號為首的所有戰船,全部褪去炮衣,張開炮口。火箭、火磚也已分發到了弟兄們的手裡。

既然要弄,那就朝大里弄!弄得天翻地覆最好!

這就是丁雲毅的人生哲學。

「命令第二支援艦隊火速向我靠攏。」丁雲毅不動聲色冷冷地道:「海賊船隻離我們還有多遠?」張憲軒算了下:「按照時間推算,大約還有半個多時辰就能趕到了。」丁雲毅面色堅定:「一旦對方動手,立刻全艦隊開炮堅決還擊!」

儘管他料定了鄭芝龍不敢真的動手,但世上的事情卻沒有一定的,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對面船隊中放下了一條小船,快速行使到虎賁衛水師前停下,船上的人大聲道:「來的可是五虎游擊將軍、輕車都尉丁雲毅丁大人?」「正是丁雲毅!」丁雲毅朗聲道。

「福建參將鄭芝龍鄭大人邀丁大人過去一敘。」

丁雲毅和張憲軒心裡吃了一驚,鄭芝龍竟然親自來了?再轉念一想,也不奇怪,台灣多有鄭芝龍的探子在,虎賁衛如此大的軍事行動,必然瞞不過鄭芝龍。

「大人,小心有詐。」張憲軒低聲晃丁雲毅冷冷一笑:「眾目睽睽之下,借他一個膽子,他也不敢傷害於我。他是朝廷命官,難道我便不是?要害,他也只會在暗中害我。

況且他是參將,我是五虎游擊將軍,官職他在我之上,論道理也是該我去見他,這點把柄不能被他抓住。」說著對小船笑道:「回去告訴鄭大人,我稍後便到。」

讓人在自己艦上放下小船,仔細叮囑了一番,登上小船,朝著鄭家船隊而去。

一到了那艘最大的船下,船上放下吊籃,把丁雲毅拉了上去。一登船,就看到鄭芝龍春風滿面:「丁大人。」

「丁雲毅見過參戎。」

「哎呀,項文,你我之間何必如此客氣。」鄭芝龍滿臉堆笑,好像台灣的丟失已經被他忘得乾乾淨淨,一把握住了丁雲毅的手:「沒有想到你我在海上還能見著,來來,咱們今天得好好的喝上兩杯。莽二,趕快給我們拿酒來…

丁雲毅也是一迭聲的「沒有想到,打擾打擾」

這兩人之間看著關係親密,外人哪裡會想到他們是死對頭?

坐了下來,鄭芝龍一臉的「詫異」:「項文原當鎮守台灣、澎湖,為何會率領那麼多的船隻出海?莫非聖上又給了你什麼密旨,你又要做出驚天動地的大事了?」

話裡帶著譏諷,丁雲毅微微一笑:「哪裡有那麼多驚天動地的大事?實在是雲毅在台灣快活不下去了那!沒有辦法,只能準備了兩船貨物,想變賣一些銀子維持生計。參戎為何在此?」

「哎呀,你要出海貿易,怎麼也不提前給我說聲?」鄭芝龍連連跺足「懊悔不已」:「那可實在不巧的很了,最近海上海賊猖獗,出海商船接二連三出事,本參將肩負海防大任,不敢怠慢,因此調動我鄭家水師,封鎖海面,清剿海賊。我已經下了命令,不許有一條船經過,沒有例外,你這不是讓我難辦得很?」

…。

「參戎,我可不是海賊那。」丁雲毅微笑道:「台灣實在是窮得過不下去了,還請參戎高抬貴手,放我們過去。」

鄭芝龍長長嘆息一聲:「不是我不給你丁項文這個面子,你我之間什麼關係?當初你還是我一手栽培起來的,也算得我的部下。可是剿滅海賊,乃是朝廷大計,關係著福建沿海的安定,不可稍稍怠慢。

再者軍令如山,我已經下令封海期間,便是連我鄭家的商船也不得放過一艘,若是讓你通過,只怕其他商人不服那。」

「參戎軍法森嚴,雲毅佩服。」丁雲毅不惱不急:「只是這次不光是我台灣,我還有泉州知府葉原先葉大人手令在此。

這一些貨物中,也有泉州府讓我辦的,參戎想也知道,先是料羅灣大戰,接著又支援我收復台灣,泉州府府庫里也空了,總得想些辦法張羅一些銀子,否則非得收刮民脂民膏了。還請參戎過目

掏出葉原先的准許經商的公文遞上,誰想到鄭芝龍卻看也不看:「項文那,你和葉大人是親戚,什麼話都好說了,啊?哈哈!我是粗人,說話直,你莫在意。可葉大人管的是地方,他的手令在海上可行不通那。啊?哈哈!粗人粗人。

泉州府的困難,我也是知道的,我總得弄筆銀子幫他度過難關才好,但在禁海期間,任何人都不得出海啊。」

他在丁雲毅的杯子里倒了杯酒,語氣異常「誠懇」:「項文那,你我都是朝廷命官,這海防的重要性你比我還要清楚得多,廓清海盜,還大海一個清靜,使四海通商無阻,這事關到福建的未來那,你台灣再難,還能有朝廷難?咬咬牙也就挺過去了,實在不行,我借幾千兩銀子給你倒也無妨,但千萬不可使我眼下為難。」他的話里,已經再無商量餘地。

丁雲毅也不在意,喝了杯子里的酒:「參戎一心為國,雲毅佩服得很,想想慚愧,雲毅不及參戎萬一。可有一條,弟兄們都眼巴巴的等著我帶銀子回去,這次雲毅免不得要讓參戎為難一回。還請參戎讓出一條道路,將來有什麼責任都由丁雲毅來承擔。

「這次雲毅免不得要讓參戎為難一回」他話里的意思已經是在那告訴鄭芝龍,這條路他讓也得讓,不讓也得讓了。

鄭芝龍絲毫不見氣惱樣子,一邊的鄭芝豹再也忍耐不住:「丁雲毅,給你臉你不要臉,難道你當就憑著你的幾條破船,能婆闖過去嗎?

只要我大哥一聲令下,頃刻間讓你船隊灰飛煙滅!」

「這位想來就是令弟鄭芝的?」丁雲毅明知故問道:「請問是何官職。」

鄭芝龍不經意地道:「還只是個庠生,料羅灣海戰後,為他報請軍功,眼下兵部還沒有批下來。」

「大膽,小小庠生如何敢對本將如此說話?」丁雲毅驟然翻臉:「難道我大明的規矩都亂了套嗎?」

鄭芝龍面色略變,但論官職,自己是丁雲毅的上司,丁雲毅的官銜卻又遠大於鄭芝豹,鄭芝的如此說話大是不應該,當下斥責幾聲:「莽二為何如此無禮?還不快向丁大人請嘴!」鄭芝貓恨恨的瞪了子云毅一眼,勉強賠了個罪。

「讓參戎見笑了。」丁雲毅神態恢復正常:「參戎,我也和你透個底,雲毅的日子是實在過不下去了,這次一定得經過這裡,否則萬一手下兄弟兵變,只怕雲毅也控制不住。手下幾個弟兄剛才還說了,人都要餓死了,便是硬闖也得闖過去!」「讓他們硬闖試試看。」鄭芝龍不緊不慢地道:「區區八條船,便想和我鄭家水師動手?項文,我不是說你,只是你的兄弟未免狂妄了些。」正在那裡僵持,鄭家水師一名守備匆匆來到鄭芝龍的身邊,低聲道:「參戎,有四條船已經到達,打的都是虎賁衛的旗號,想是他們的援兵到了。」

…。

「知道了,繼續監視。」鄭芝龍點了點頭,忽然對著丁雲毅笑道:「項文,怪不得你的那些部下有恃無恐,原來還有後手,可我說句不自量力的話,若是把虎賁衛全部艦船拿出來,或許你虎賁衛還沒有勉強支撐一時,但就這十幾條船,我看不成,不成。」

「雲毅怎麼敢和參戎動手?且不說水師力量對比,便說起你我都是朝廷命官,哪裡有自己人打自己人的?這話要是傳到朝廷,怕你我都得丟官,我看參戎也不會真的動手?」

丁雲毅的話一下就戳到了鄭芝龍的要害,鄭芝龍的確不敢真的動手!

若是真的自己人打起來了,非但會成為朝鼻上下笑柄,而且一旦朝廷震怒,丟官都還是小事情。

他丁雲毅在朝廷里有他的老子當著兵部侍郎,有王承恩為他撐腰,崇禎眼下又對他頗是信任,倒也轉危為安,頂多弄個戴罪立功,自己那可就不一定了。

朝廷防範自己甚嚴,被他們抓到把柄的話,那可就不太好辦了。

正在那沉吟時,方才守備又急匆匆的趕來:「參戎,又有大量船隻正向我船隊駛來,數量不詳,總有幾十條船的樣子!」

鄭芝龍猛然站了起來,先是面色一變,死死盯著丁雲毅,接著又放聲大笑而道:「好一個丁項文啊,我說你的膽子怎麼一下就變得那麼大了,原來早就有了萬全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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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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