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亂世哥兒
魏暄抓住虞塵隱手臂,譏諷道:「了不起。」
他取下酒盞,砸到地上,叱令道:「把姓匡的拖出地牢,你們也出去。」
士兵們聽令行事,利落地拖著半昏的匡盛往外走,軍醫怕惹上事端,生怕遲了一步看見些不該看的東西,趕緊收拾了藥箱,緊緊跟在士兵後面。
片刻后,地牢里只剩兩人。魏暄將虞塵隱按倒在牆,揶揄道:「虞弟,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忤逆我,可有想過後果?」
「後果?你能怎樣?」虞塵隱低喘著氣,毫無顧忌地挑釁。
「你真是被慣壞了,被慣得不知天高地厚。」魏暄掐住他臉頰,逼他正視自己,「你瞧瞧你自己,現今是什麼模樣,手無縛雞之力,是個男人都能把你辦了。虞弟,我真是困惑,你的底氣從何而來。」
「那要問你們自己了。」
魏暄單手制住虞塵隱,將其雙手按在牆上,他近了虞塵隱几分,望著那雙眼眸,心下複雜又怪異,似是被什麼撓了一下:「看見你這張臉,我只覺得厭煩,跟你那個禍水娘一樣,明明不祥,世人卻趨之若鶩。獸類還知趨吉避凶,世人眼中卻只剩下慾望作祟。」
魏暄是真的疑惑,也不解:「若我是父親,看見你娘倆那刻,就提刀將你倆徹底了斷,免了你們塵世奔波。」
「你怎麼不說話?」魏暄逼近虞塵隱,離得太近,兩人呼吸纏在一塊兒,一個熱一個冷,混成溫涼氣息,纏纏綿綿,唯余低低喘聲,如雨砸到室內,驚醒了魏暄,「你喘什麼?」
「手疼。」
「騙子。」到這地步還不忘勾引人。
虞塵隱身倦力乏,垂著眼睫,繾綣的綺麗到這時候也不肯拋下他,反叫他破碎中滴出媚意。
這讓魏暄有種錯覺,不是他需要美,是美纏著他。他也不需要底氣,這底氣分明是自己給的。是自己的容忍,才讓他如此肆無忌憚,妄作胡為。
「你當真以為我不會殺你?」魏暄湊到虞塵隱耳畔,低聲暗恨。
「每個人都需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這是我選擇的路,結果我也擔。」
「真是坦率啊,將一件蠢事說得如此光明正大,叫聽眾聽了,是不是還得誇你兩句。」
虞塵隱莞爾一笑:「隨你,我不介意。」
「別笑,」魏暄倏然捂住虞塵隱的嘴,冷聲道,「別跟我調情。」
虞塵隱蹙眉,眨了下眼。
魏暄鬆開左手:「收起你對付魏揚的那一套,要做我弟媳就好好做,別勾三搭四的。」
「你有什麼值得我喜歡的。」雙手被箍得很疼,虞塵隱忍不住反駁道。
「誰知道呢?像你這種需要人供養的禍水,不正是時時刻刻都要炫耀一下你惑人的眉眼嗎?你說……」魏暄譏笑出聲,「我要是毀了你的臉,魏揚還會娶你嗎?」
「盡可試試。」
「真驕傲啊。」魏暄吊起了虞塵隱手腕仍不肯清閑,指尖輕輕滑過他手心,又狠狠按下去,留下幾點紅痕,雪中梅也似,「要是魏揚不要你了,我倒可以收你做個妾。」
「呸,你當你是誰?」
「有骨氣。」魏暄離得太近,虞塵隱想往後退,但身後是牆退無可退,他只好偏過頭,移轉視線。魏暄幾乎擦著他耳垂,將口中剩下的半截話徐徐吐露,「千萬別把骨氣折在我手裡。」
溫熱的氣息拂進耳廓,虞塵隱不適地輕顫一下。
魏暄笑謔著鬆開手,站起來:「虞弟,隨我上去吧。應該……不需要我扶吧?當然,你要是走不動路了,做大哥的,樂意效勞。」
虞塵隱的手腕被箍出紅痕,手臂也酸軟不已,他隨意揉了下,便不再理會渾身倦乏,勉力站起來。喝了葯湯后,恢復不少精力,他試著朝前走幾步,卻踉蹌了下差點摔倒。魏暄搖頭失笑,左手一伸輕輕一攬,摟過虞塵隱腰身,橫抱在懷朝前走。
「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
「客氣什麼,你也是我魏家人,我這個做大哥的,怎能不看顧你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