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後續
杜父一路上都在想,兒子文雅,並不代表沒有血氣,今日之事可能會讓他重拾科舉之心。
如果之前杜鈺竹有繼續參加科舉的苗頭,杜父自然是欣喜不已,可惜現在……
父子回到家中,許氏早已在外書房等著了,見他們父子回來了,趕緊讓人去理事的院子,叫沈安筠過來。
理事院里,知道內情的已經都挨過板子,一個個血肉模糊的被扔到地上,因為封著嘴,發不出慘叫,院子里只有他們痛苦的哼唧聲。
觀刑的各個管事們,看著這些人,隨著挨的板子越來越多,從鮮血侵透衣衫,到衣衫都被打爛,血肉爛布混在一起,從一開始的劇烈掙扎,到後來的無力□□……
等所有的板子都打完,大多數管事臉上都變了顏色,他們再看坐在廊下觀刑的少奶奶,面上竟然和剛才卻並沒什麼不同。
沈安筠其實也只是表面還能穩住,她也是第一次見這樣的場面,內心裡也不比他們好多少,只是她不允許自己露出軟弱的表情。
族裡的情況還不清楚,別說什麼自家有理有據,還是受害者,族裡就會秉公處治,那杜立名明年要參加會試,誰知道族長會不會覺得他更有做官的潛能。
一旦族長行事有了偏頗,自家在在外面行事,就會開始受到各方刁難了。只要外部有變,家裡又怎麼會不受影響呢!
沈安筠對那種層面的事無能為力,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家打理好。
家裡一切都好的時候,自己管家,家裡這些經年的老人,自然不敢出什麼幺蛾子,可是一旦家中稍有不順,他們也會跟著冒出來興風作浪。
沈安筠知道自己沒有顯赫的出身,能順利的接管家事,是因為現有公婆撐著,他們不敢隨意冒頭,若是如此過個一兩年,自己管家日久,他們自然也會習慣性的服從。
只可惜現在管家日子尚淺,自己在他們心中還沒什麼威勢可言,只要外部有什麼風吹草動,他們要冒頭,自己就是首選的被針對之人。
今日這場觀刑,就是沈安筠對府里眾人的敲打。
打完了,沈安筠就說:「這些人有了謀害主子的心,現在既然已經處罰過了,帶著這樣的傷,發賣后也不知道能不能保住性命,我也不是那沒有憐憫之心的人,從他們家裡挑出來一人照顧,等魏老闆過來,發賣的時候也不分開就是了。」
剛才有那懂行的,心裡還覺得沈安筠畢竟是女子,還是下不了狠心,那些被打板子的人,看著傷的好像活不了幾天的樣子,其實還到不了要命的地步。
可是在聽完沈安筠的話,他們心裡一凜,才突然發現,平時看起來脾氣很好的少奶奶,其實才是狠角色!
……
杜父等沈安筠也到了,才細講了一遍去族裡的情況。
許氏氣的直喘大氣,剛才杜父只說了大概,現在才知道具體原因。
杜父:「咱們家以後就要面臨,被家族打壓的情況了!」
沈安筠知道,來自家族對打壓,可比外界難應對多了!
許氏氣道:「族裡有意打壓,鈺竹就算想去參加會試,恐怕也難!」
杜鈺竹問父親:「咱們接下來怎麼辦?」
杜父倒沒有那麼悲觀:「我先去正陽書院教書,明年會試有學生能中自然是好,若是沒有,在書院經營大半年,族裡就算想打壓,也要掂量掂量了。」
許氏:「以後咱們就和族裡對立了?」
杜父哼笑了聲,才道:「杜氏家族,他杜立名代表不了,族長也不能代表!族裡這些有望考中的兒郎,雖不是我每日手把手教導的,學習的重點,卻都是我根據他們的情況,專門制定的學習方案,只是少了這最後半年的計劃,最終的成績恐怕要打個折扣。不過他們會不會認為是自己學問不到家,就不得而知了。」
杜鈺竹輕輕勾了勾唇:「他們不會覺得自己學問不到家,只會覺得也被打壓了。」
前世從現在開始,父親幾乎都待在族學里,開始親自教導參加鄉試的人,最後讓族裡一次又出了五個舉人,明年的會試,又因為皇上突然讓瑞王負責,沒了那些暗箱操作,杜立名並沒有考中,被父親親自教導的五個舉人,卻考中了兩個。
不過那都是前世的事情了,今生族學里的那幾位,舉人可能會過,不過會試就不好說了。
許氏:「老爺是想拉攏那些沒考中的人?」
沈安筠:「如果父親在正陽書院教的學生考中了,根本不用父親拉攏,族裡的人自會來投靠,哪怕只有一個,族裡就不再是族長的一言堂。」
杜鈺竹:「就算父親教的學生沒中,族中也會有人靠過來。」
沈安筠想想也對:「覺得自己被打壓了,首先想的就是要擴大自己的實力,從利共同益上來說,同樣被打壓的咱們家,和他們屬於共同利益體。」
這是一家人首次坐在一塊商議事情,杜父對沈安筠說的話表示了肯定。然後又讓她這段時間對家裡一定要抓的緊一些。
沈安筠就把自己對宋三生同夥的處置,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原本就不氣乃的杜父,直接拍手叫好:「你做的很好,出乎為父想象的好!這樣處置,那些心思活絡的,看到的是其中的狠,心思單純的,看到的卻是你處罰之後的善。好,好得很!」
少有能被公爹這樣誇獎的兒媳婦,不過沈安筠可是從小被父親沈勝洲親自帶大的,對於來自公爹的誇獎,接受的很是自然:「父親覺得應對的好,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