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封臨初需要進行傷口縫合手術,時鹿在外面待了片刻就有護士過來催她繳費。
「給我吧。」
繳費單被半道截走,時鹿疑惑看去。
來人四十來歲的模樣,或者更大一些,眼角有不少笑紋,桃花眼,雙眼皮較寬,給人一種很柔和的感覺。
他轉手把繳費單遞給身邊的女人:「小冬,你去繳費。」
接過繳費單,蘇暮冬向時鹿介紹道:「這是我們唐隊。」
就是警察隊長的意思吧,時鹿禮貌打了聲招呼。
「這事你不要放在心上,小封這算是工傷,隊里給報銷。」唐信忠笑著打量著眼前的女孩,讓封臨初去盯人的命令出於他口,時鹿現在的窘境他比誰都清楚。
似想起了什麼,唐信忠拿起手機看了幾眼,下意識要用語音回復,手抬到一半又放了下來,轉頭對時鹿說道:「你在這等等,我去打個電話。」
這一等就等了很久,中途繳完費的蘇暮冬回來過一次,很快又被一個電話叫走了。
手術結束,封臨初被送進單人病房后不久,兩個人一塊回來的。
確認人沒事,唐信忠看向時鹿,指了指門外,示意她到外面說話。
時鹿點點頭,慢他一步走出病房,動作很輕地帶上了門。
見她半垂著眸,唐信忠猜出她的心理活動,故意清了下嗓子,進入主題:「今天我過來,一是為了看他,二是為了謝你。」
時鹿疑惑:「謝我什麼?」
唐信忠:「你知道今天襲擊你的那兩個傢伙是什麼嗎?」
時鹿搖頭。
唐信忠:「他們是混跡在人群里的妖怪。」
時鹿遲疑地眨了下眼,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但很快就接受了這個答案,這個世界連鬼都存在,多個妖怪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關於妖怪的事情唐信忠沒細說,側過身掃過兩邊,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音量說道:「雲龍山外面常年布著防禦陣,陰邪之物都無法進出,這兩天陣法突然失效,山上的道士偷懶耍滑沒日日檢查,反而讓那兩個傢伙先發現了。」
「奉天觀底下壓著東西,他們想趁機把那東西放出來,因為路上遇到了你,這才出現了一點小插曲,如果你今天沒有上山,後果將不堪設想。」
狼臉和虎臉的目標是壓在奉天觀底下的東西,只是偶然遇見時鹿,起了色心。
奉天觀里只有一群道行不深的小道士,如果時鹿今天沒上山,封臨初他們也不可能出現,觀底的東西一旦被放出來,最先遭殃的就是上面的道士和普通人。
如今只傷了一個封臨初,已經是很好的結果了。
更何況他會受傷,也是自己作出來的。
當然這話不能在時鹿面前說,避免影響他們隊的形象。
至於陣法失效的責任也該算在奉天觀負責監管的道士身上,如若他們按照規定每天巡檢,也不至於出現這種事。
越想越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唐信忠不禁感嘆:「多虧了你才避免了一場災難發生。」
聽他解釋完,壓在時鹿心頭的負罪感登時散去了大半,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臉上的表情也不再那麼僵硬。
雖然無心,但也算辦了件大好事。
她隨即關切地問:「對了,小張……張淑葦怎麼樣了?」
「它啊,有些麻煩。」唐信忠頓了下:「它的屍體已經挖出來送回隊里,我們通過它提供的身份證號核對過後,發現它是在逃的通緝犯,現在要把它涉及到的相關案件翻出來重新調查,總之要處理的事情還挺多的,我就不多透露了。」
「通緝犯!」時鹿瞪大雙眼,下意識追問:「它犯什麼事了?」
唐信忠沒說話,只是笑了笑。
時鹿從他的神情中讀出了「不方便透露」幾個字,扯了下嘴角,識趣的沒再問。
「唐隊,副隊要走。」病房門忽然被打開,蘇暮冬急切的說。
「這傢伙就不能讓人省點心!」唐信忠咕噥了一句,大步走進病房。
隨即傳出說話聲。
「醫生說至少得在醫院觀察三天,你給我好好躺著,這是命令!」
「小傷,不打緊。」
「對你而言什麼才是重傷?會死的那種嗎!」
「死不了。」
時鹿探出腦袋的時候,正好聽到這句「死不了」,男人坐在病床上,左手手臂上纏著厚厚的紗布,臉色蒼白不見血色,他的聲音很輕,帶著點沙啞,神情疏冷,彷彿在說著別人的事。
他似乎察覺到了時鹿的目光,眸光動了一下,像是看了她一眼,又好像只是聽到聲音后的本能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