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大荒傳聞
「他準備動手了……」
姮的聲音，也變得認真了起來：「如果你準備好跑路的話，就放鬆對身體的控制，我必須藉助你的肉身才能發揮力量。否則我會很容易耗盡真靈，而魂飛魄散。」
如果我就這樣跑路，會牽累到族人們的。
秦陽蹙眉，對方既然對妖王靈晶志在必得，就絕不會坐視他逃之夭夭。
「那你可以主動跟他們離去，等遠離了你們村，我再出手。」姮提議道。
如今來看，這似乎算不是辦法的辦法。
只希望遠離了秦村，這些外來人事後不會遷怒族人。
秦陽心下權衡，有了決斷。
「爺爺，不能把秦陽交出去，不可以把秦陽交出去。」
正當秦陽打算開口時，秦雅擠到了人群前來，抓住秦連海的胳膊，急聲懇切。
到了這個時候，誰還不明白，一旦秦陽被這群外來人拿下，就很難再有活命的機會。
她決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到秦陽。
這個傻丫頭，就這麼喜歡護著自己么？
秦陽見狀，無奈苦笑。
秦雅的行為，讓他很感動。
但她的想法太過簡單，殊不知這樣會遺害秦村。
父親對秦村造成的傷害已經夠深了，他不希望自己再來一次。
否則，即便這次他活下來，以後也永遠回不來秦村了。
想到這裡，秦陽扭頭看向沉默的秦連海，坦然笑道：「族長爺爺，我願意跟他們走！」
「秦陽？」
秦雅猛然扭頭，不敢置信的看著秦陽：「你知不知道，你跟他們去，會是什麼結局？他們會殺了你的。」
「我知道！」
秦陽坦然頷首：「但一人做事一人當，是我有錯在先，我不能連累秦村。」
「放屁！」
秦雅撲上前來，揪著秦陽衣襟斥道：「這根本不是你的錯，是他們這群外來人仗勢欺人，在巧取豪奪你的機緣。」
秦雅很憤怒，為秦陽感到不公平。
那又怎樣呢？
秦陽苦笑，一切都要用實力說話。
「秦陽，你別胡來，相信姐姐，姐姐會讓爺爺保住你的。有爺爺在，他們這群外來人，帶不走你。」
斥責過後，秦雅柔聲寬慰。
說完，秦雅轉身，想要去懇求秦連海。
「雅姐！」
秦陽伸手，抓住了秦雅的胳膊，搖頭道：「不必了！別讓族長爺爺難做。」
「秦陽……」
秦雅蹙眉，俏臉含怒。
「雅姐，還是那句話，族長爺爺作為秦村領袖，他的一言一行，要對秦村負責。不能因為我一個逆種之子，而讓秦村招惹大禍。」
秦陽抓著秦雅胳膊的手，緊緊用力。
秦連海和秦雅對他已經夠照顧了，自從父親自甘墮落以後，他們爺孫倆就頂著極大的壓力，照顧著他跟母親這對孤兒寡母。
這筆恩情，足夠他此生銘記。
「那又怎樣？你也是秦村人！」
秦雅掙扎，聲嘶力竭的斥吼。
「我不是！從我父親淪為逆種開始，我就已經不再是秦村人。」
此時此刻，秦陽已經不再遮掩，說出了這番藏了很久的心裡話。
村口聚集的秦村族人聽著秦陽的這席話，全都蹙著眉頭，撇開了目光。
顯然，秦陽的話，說中了他們的內心。
「秦陽……」
聽著秦陽倔強又飽含委屈的心裡話，秦雅忍不住淚流滿面。
秦陽這些年受的苦，她都一直看在眼裡。
雅姐，對不起了，這番話雖然會傷你的心。
但，我現在必須剪斷跟秦村的關係。
「爺爺！」
秦雅扭頭，看向秦連海，希冀著後者能夠再幫她一次。
秦連海見狀，沉默了下，隨即扭頭看向國字臉漢子，道：「足下能否行個方便，讓這倆孩子好好地告個別？」
此時此刻，還需要告別嗎？
國字臉漢子蹙眉，掃了眼滿臉漠然的秦陽，和哭得梨花帶雨的秦雅。
「足下放心，不需多久，老夫親自送他出來。」
似乎看出了對方的顧慮，秦連海肅然保證道。
「鄙人相信老先生是個明事理的人……」
國字臉漢子聞言，頷首應承：「就依老先生。」
「二叔？」
閆勝傑臉色微變，他擔心秦連海會耍陰招私底下送走秦陽。
但他規勸的話還沒說出口，便被國字臉漢子抬手制止了。
「多謝！」
秦連海拱手一謝，隨即招呼著秦陽和秦雅：「孩子，隨我來，族長爺爺為你踐行。」
還有踐行的必要麼？
秦陽疑惑了下，也沒反駁，跟著秦連海而去。
秦雅見狀，也是匆忙跟隨。
很快，三人又回到了秦村祖屋會堂。
「小雅，關門！」
秦連海再次囑咐跟在後面的秦雅。
「爺爺，您送秦陽走吧！」
關了會堂大門，秦雅快步跑到秦連海的身邊，祈求道。
「小雅，這一次，爺爺不能再陪你任性了。」
秦連海輕輕搖頭，明確地回絕了秦雅的祈求。
「爺爺？」
秦雅淚如雨下。
秦連海視若無睹，轉而看向秦陽道：「秦陽，別怨族長爺爺，這一次，爺爺也無能為力。」
「我知道，族長爺爺已經幫秦陽太多了！」
秦陽頷首一笑：「秦陽不怨任何人，只怨天不公，怨地不平。」
怨天不公？
怨地不平？
秦連海聽聞這話，只覺心頭堵得慌。
從內心而言，他是很喜歡秦陽這個孩子的。
有擔當，明事理，夠果敢。
只可惜，沒投個好胎。
「秦陽，這次的事情，對方來勢太凶，秦村抗衡不了。所以，一切只能靠你自己。」
秦連海沉默了下，從懷裡取出來一隻瓷瓶，從中倒出來一顆藍色藥丸，遞給秦陽，囑咐道：「這是暴靈丹，吞服以後，能夠刺激祭靈復甦。」
「你的祭靈，是王級凶妖，堪比人族神變境。服用暴靈丹以後，祭靈復甦能夠幫你拖住那些外來人。」
暴靈丹？
秦陽訝然，族中還有這些東西？
這玩意兒不是只有王族才能煉製的嗎？
「獃子，快，收起來呀！有了這東西，一會兒我出手，就不用擔心耗盡真靈啦。」
姮迫切的聲音，也在秦陽腦海傳來。
「謝謝族長爺爺！」
秦陽急忙接了過來，這是他活命的機會。
「族長爺爺能幫你的，就這些了。」
秦連海搖搖頭，神情有些蕭索。
「已經夠了！」
秦陽知足了。
「爺爺，真的沒有別的辦法，救下秦陽嗎？」
秦雅流著淚，哀聲質詢。
「小雅，你不明白那群外來人的目的。如果他們抓不住秦陽，他們會不惜代價將秦村毀滅的。」秦連海嘆道。
「為什麼？不過是兩顆妖王靈晶而已，他們想要，我們就不能去交換嗎？」秦雅憤恨道。
「紫羽雷雕和深山暴猿的靈晶，不是尋常妖王靈晶。這關乎著一個大荒流傳很久的秘密。」秦連海喟嘆。
「什麼秘密？」
秦陽蹙眉，自己無意之間的際遇，竟然牽扯這麼深嗎？
「大荒一直有傳言，在大荒之中，有著一處秘地，藏著驚天造化。」
秦連海解釋道：「而這處秘地，多年來一直都由五頭妖王守護著。想要開啟秘地，就必須集齊五頭妖王的真靈。」
「所以，我遇到的紫羽雷雕和深山暴猿，就是守護秘地的五頭妖王？」秦陽百感交集，不知道該說他的運氣好，還是壞？
「不錯！」
秦連海嘆道：「所以，你們現在能夠明白，那群外來人志在必得的決心了吧？」
秦陽頷首，無奈苦笑。
秦雅卻很憤怒：「他們為什麼不早些來？非得等到秦陽際遇以後才來。」
「不知道，或許……是需要特定的時間才能找到吧？」
秦連海搖頭苦笑，對此也知之不詳。
若非他恰巧遇到這次的事情，他都一直認為那個傳言是謠傳。
「差不多了，秦陽，走吧！」
秦連海不再多言。
「走走走，早該走啦！這個破地方好窮，唯一的好東西，我卻能看不能吃……」
姮也有些迫不及待起來。
秦陽不再猶豫，轉身就走。
走到門口，打開會堂大門以後，秦陽猶豫了下，回過身來，屈膝跪倒。
「族長爺爺，雅姐，秦陽此番若能活命，他日定會回來報你們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