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章 后帳
水清猛得抬頭看向夏承勤,目光里雖然沒有怒火,但是一把又一把的小刀「嗖嗖」直飛啊,瞪得夏承勤差點轉過臉去:如果不是蘭兒在水清手中,如果不是夏承勤只是一個書生。
「夏兄,你要失望了。」他說著話手慢慢的收緊了,可是他的眼睛看得不是蘭兒,卻是夏承勤:「我的耐心不多,請大夫來也一樣能給紫珏診脈開藥。」
「只是如此一來,讓外人知道紫珏身中何葯,對她不是一件好事兒;我曾說過,我不會讓紫珏再受到傷害——大夫就算出門亂說什麼,我也不能殺了他。」
「因為大夫就是嘴碎罪不至死,但是紫珏卻平白受此禍,我總不能失信於紫珏,所以下藥之人必須死——有人知道了紫珏中毒之事,還有什麼理由留下你?」
水清的話很輕,可是他的手沒有半點遲疑,一點一點的收緊,並不是一下子就讓蘭兒喘不上氣來:「我不會給你一個痛快的,我要讓你慢慢的體會死亡。」
「紫珏只是一個小姑娘,無權無勢無錢很好欺是不是?但是我告訴你,她現在有我了,我水清不介意做個護花的惡鬼。」
蘭兒被水清嚇到了,她在聽到夏承勤那句話時,還想著開口求饒說壺中的什麼葯她是不知情:堅持一下,看在夏承勤的份兒上,水清不可能會殺了她的。
再說水清可是大將軍的孫子,怎麼可能會輕易的殺人呢?但是現在她不這樣想了。因為呼吸越來越困難。更因為水清的神色透著完全的漠視。
水清根本就不在乎她的生與死,掐死她就好像好捏死一隻螞蟻;此時她才想到,做為大將軍的孫子就算殺了她又如何呢?誰還能讓水清為她償命嗎,那才真真是笑話。
「沒、沒有解藥。」蘭兒終於開口,她的話說得極為艱難,因為脖子被掐得那麼緊,呼吸困難的她要開口真得非常難。
水清並沒有因為她開口說話而鬆開手。目光反而霎間變得更冷;沒有解藥?他的手猛得又是一收縮,蘭兒感覺自己就要死了,馬上就要死在水清的手上。
不是被憋死的,而是被水清掐斷自己的脖子而死;她不是不想掙扎,在這個時候還有什麼顧忌的,管他是不是大將軍的兒子,就算他是當今的太子她也會掙扎的。
可是她的掙扎是徒勞的,心中便知道唯一能救自己的只有趕快說出那句話來:「只要過一個時辰自解。」
這句話她幾乎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拚命掰著水清的手想給自己爭取一口氣。但就算她把水清的手弄得傷痕纍纍,血都滲了出來,水清也沒有放開她。
等到她把話說完,水清才看了她一眼,然後鬆手任她跌倒在地上。
紫珏還在那裡和自己的衣服糾纏,剛剛水清離開的時候她一下拉開了一個衣帶。但是水清回來后就抓住她的衣襟。不管她怎麼折騰也無法解開衣帶。
對於蘭兒和水清的對話她並沒有上心,因為她了現在只有一個感覺:熱,太熱了,就想能讓自己涼快些。
除此之外她的腦子裡已經沒有其它了,就連她是不是會有娃娃這事兒她也拋到腦後:並不是她那麼相信水清的話,而是藥力越來越盛她的腦子已經不能再做思考了。
夏承勤是很生氣的,看著自己的女人被人掐住脖子能不生氣嗎?更氣的是,百無一用是書生,他再想救蘭兒也知道自己沒有那個力量。
更清楚他要妄動只會讓蘭兒受到更大的傷害,所以在水清的瞪視下他只能以目光反擊。向水清表明他的憤怒。
可是他的惱與怒就在蘭兒的那句話里全盤崩解,一下子就被炸得不知道去了哪裡;而他的腦子也有片刻的空白,看著伏在地上的蘭兒他是震驚的。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他的蘭兒是善解人意的,他的蘭兒是樂於助人的,他的蘭兒有著菩薩心腸,他的蘭兒最知道他的心意:他對紫珏有著兄妹之情,蘭兒怎麼要害紫珏?!
如此蛇蠍心腸,如此惡毒的計策,從頭到尾都是蘭兒一個人做出來的?不可能的,他的蘭兒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可是蘭兒的話就在他的腦子裡翻來滾去,一次又一次的擊碎他對蘭兒生出的憐惜與相信。
蘭兒伏在地上咳了好久,抬頭看到夏承勤的神色心中大驚,連忙爬起來過去跪倒在夏承勤的腳下:「公子,公子,不是蘭兒的意思,不是蘭兒要這麼做啊。」
「太夫人說了,如果蘭兒不想法子讓大姑娘和公子成親的話,她就要把蘭兒賣出去。」她抱住夏承勤的腿大哭:「公子,太夫人給蘭兒的期限就是明天啊。」
「蘭兒真得不想害大姑娘,也不想害公子,所以才想著用太夫人給得葯給自己和公子,到時候可以對太夫人託詞說被大姑娘反客為主了。」
「蘭兒想這樣就不會害到大姑娘了,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啊,大姑娘偏生今天晚上就來了;蘭兒想讓大姑娘離開的,可是大姑娘不想走啊。」
夏承勤聽到這裡心頭好受一點,但是依然有著掙扎:「不要說得如此好聽——你真得有那個心情不想害人,為什麼不等大姑娘走後,又為什麼不能對我說?」
蘭兒哭著伏夏承勤的腳上:「倒底那是害羞的事情,蘭兒怎麼好意思對公子說?蘭兒等不到大姑娘走,是因為怕大姑娘走了公子也要歇下,那蘭兒明天就要離開公子了。」
「蘭兒就是死也不能離開公子啊,是蘭兒該死,只求公子讓蘭兒留在公子身邊伺候,做牛做馬都可以,不要趕蘭兒離開啊。」
水清撥開紫珏的手,努力的想讓紫珏安靜些:「蘭兒,就算夏兄容得下你,你沒有完成太夫人的吩咐,只怕天亮之後太夫人也要賣掉你了。」
他當然不會相信蘭兒的話,但是知道紫珏身體沒有大礙后,在夏承勤面前他真得不好再對蘭兒如何。
夏承勤不只是他一個人的朋友,還是紫珏的朋友;而且蘭兒要收拾也不急在眼下,只有讓夏承勤清醒的知道蘭兒是個什麼樣的人,才能讓他真正的把蘭兒拋到一邊去。
水清可不想因為一個蘭兒而失去夏承勤這個不錯的朋友,這年頭有個真心相待的朋友真得不容易。
所以他開口就是敲敲邊鼓,提醒夏承勤一下,希望他能看穿蘭兒玩的把戲。
蘭兒聽到水清的這句話再次抱住夏承勤的腿:「公子救我,公子救我啊。太夫人還說,如果婢子不做得話,她就會讓旁人來做——蘭兒也是怕公子會被人所害才答應的。」
水清翻個白眼:「當初真是為夏兄著想的話,就算你不聰明做錯事情,如今也不必講出來吧?講出來倒顯得你是在用心機般,為得就是讓夏兄原諒你。」
夏承勤狠狠的瞪了水清兩眼:「你做的事情咱們再算帳,你現在……」
水清看著他平平淡淡的回道:「說的是啊,你做得事情咱們還要再算帳的,你不會認為就這樣算了吧?」
「你如果認為就這樣算了,做為朋友我當然不會有什麼話可說;但是你的做事情就這樣算了,卻要死咬著我做得那點子小事兒,咳,這可就不夠朋友了。」
他說得理直氣壯,看著夏承勤目光沒有半點閃避。
雖然說剛剛夏承勤和紫珏是跌倒在軟榻上了,可是對於紫珏來說依然還是對名節有礙,自然對水清就不算是什麼好事。
水清和紫珏成親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就算紫珏有心上人他都要爭取一番的,何況現在紫珏心裡根本沒有旁人?
所以夏承勤和紫珏的事情就成了一件事情,更讓夏承勤鬱悶的是,之所以他和紫珏會做出錯事來,全是因為蘭兒在茶中下藥所致。
錯的全是他夏承勤,不管是紫珏還是水清都是受害的一方,他還有什麼好說得?在這種情形他還要追究水清掐了蘭兒的脖子不成?
蘭兒那是罪有應得啊。
不管蘭兒有多少的理由,她害紫珏是不爭的事實。
夏承勤摸摸鼻子:「是我說錯話了,水兄莫怪。」他不得不低頭,是非曲直他分得清楚,水清的為人他也很清楚,當然要道歉的。
他也不是不清楚,如果蘭兒不是他夏承勤的人,水清今天不會手下留情的;掐死?還真得說不定。
要找后帳的話,那個人絕對不會是他夏承勤。
水清點點頭,牽起紫珏的手來:「餘下的事情就交給夏兄你了,相信你會給我們一個交待的。」
夏承勤這個朋友是不是要交下去,就看他接下來如何做了;對蘭兒手下容情是因為夏承勤是他和紫珏的朋友,但那是從前的交情。
如果夏承勤在此時此地只維護蘭兒的話,這樣的朋友不要也罷;而水清放蘭兒一馬,也算是代他和紫珏還了夏承勤的人情。
從些兩清。
夏承勤聽得懂,看看地上大哭的蘭兒他的嘴巴里泛起的全是苦味兒;想起嫡母一直反對他和蘭兒在一起的話:妻賢,夫才能禍少——他的心都成苦的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