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第 204 章
第204章捉姦
這天林望舒從郵局出來,本來和陸殿卿約好了一起吃飯的,孫助理要來接她,她沒讓,想著自己過去好了,誰知道公交車卻和前面的轎車撞了,公交車那麼猛地一個剎車,車上好幾個都摔倒了,林望舒下意識扶了扶身邊的一老太太,自己也摔了一下。
一時公交車裡鬼哭狼嚎的,有孩子摔了的也有老人栽一個跟頭的。
那邊小轎車也出事了,公交車裡鬧哄哄的。
恰好這時候,陸殿卿打過電話來,林望舒接了,不過信號不好,公交車裡也鬧騰,只好告訴他車禍了,一時半會過不去,晚飯不吃了。
掛上電話后,林望舒看過去,周圍鬧哄哄的,公交車裡更是亂作一團,前面都是車,司機們煩躁地按著喇叭,交警已經過來了,救護車也剛剛趕過來。
林望舒試探著走了幾步,其實也沒什麼要緊,只是腿上流血了,皮外傷。
她自己拿手帕擦了擦,也就下了公交車,想著乾脆去旁邊吃點東西,誰知道這個時候,就聽到旁邊有人叫自己,看過去,竟然是葉均秋。
也是好一段沒見了,乍看到,自然意外,問起來才知道,葉均秋是到這附近開一個學術會議,誰知道遇到堵車了。
林望舒便笑起來:「沒想到我們這也能遇到,你吃飯了嗎?」
葉均秋:「沒呢,我正說找一處。」
既然這樣,兩個人乾脆找地兒吃飯,旁邊就是一家西餐廳,兩個人便進去了,西餐廳不是那種高檔的,就普通老百姓能吃的,價位不高。
這天這家餐廳有人結婚,還有人發小紅花和氣球。
葉均秋和林望舒也就各拿了一個,那氣球是粉色的,林望舒看著葉均秋拿著粉氣球,忍不住想笑:「你還是算了不要拿著了。」
葉均秋也覺得哪裡不對勁,便把氣球給了林望舒:「還是都給你吧。」
林望舒笑著接過來。
誰知道正接著,不經意間,就見玻璃窗外,有人站在那裡。
是陸殿卿。
她捏著氣球,詫異地看著他。
他額頭覆著細汗,抿著唇,神情清冷。
她正猶豫要不要和他說話,他卻驟然轉身離開。
葉均秋順著她的目光過去,疑惑:「這是你朋友?找你的?」
林望舒看著他挺括卻透著冷意的背影,搖頭:「不是。」
她心裡多少有些不舒服,不免想著,剛才打電話,說了不一起吃飯了,他不知道聽清楚沒。
如果沒清楚,現在看到自己和葉均秋吃飯,卻拒絕了他,還不一定怎麼想。
在某個瞬間,她狠狠心想著,管他怎麼想的,自己要和誰吃飯,他管得著嗎?
不過另一個想法卻告訴她,他肯定是不高興了。
之前就因為葉均秋不高興過。
葉均秋感覺到了她情緒的異樣,道:「你是不是有事,我看現在不堵車了,要不你先回家?」
林望舒搖頭:「沒什麼事,吃飯吧。」
吃過飯後,林望舒告別了葉均秋,便拿出來手持電話,給陸殿卿打,誰知道根本沒人接。
她沒辦法,想著那就自己坐公交車回家,先過去公交站。
她之前腿上並不覺得疼,可是現在那疼逐漸上來了,沙沙的疼。
這麼堅持走了幾步,就見旁邊一輛車無聲地停下來,就停在她身邊。
她愣了下,看過去,車後排的窗戶落下,他沒有什麼情緒地看過來:「上車。」
林望舒猶豫了下,還是上車了。
陸殿卿聲音中沒什麼波瀾:「西餐好吃嗎?」
林望舒很老實地回答:「不好吃。」
陸殿卿淡聲道:「沒關係,吃得開心就行。」
林望舒:「也不太開心……」
陸殿卿:「怎麼了?我看你剛才很高興的樣子。」
林望舒小小地嘆了口氣:「你剛才怎麼突然過來了?」
陸殿卿神情清淡,很不在意地道:「沒什麼,恰好路過。」
林望舒打量著他:「騙人,吃醋就直接說……」
陸殿卿視線卻落在她腿上,蹙眉:「腿?」
林望舒看了眼:「磕到了。」
陸殿卿頓時嚴肅起來:「剛才到底怎麼了?」
林望舒便大致解釋了下:「受傷的被救護車拉走了,反正我也沒大要緊,堵車厲害,我也餓了,就自己出去吃東西了。」
陸殿卿抬手,想細看看,誰知道碰到那裡,扯動著褲子布料,林望舒頓時「哎呀」低叫了一聲。
她有些委屈:「你幹嘛,挺疼的!」
陸殿卿眸光便沉了下來,低聲對前面的司機道:「去最近的醫院。」
林望舒一聽,忙道:「不用,就是有點擦傷了,我抹點紫藥水就行了。」
陸殿卿冷聲道:「所以你是出了車禍后,帶著傷去和你那位同事吃飯?你還挺有心情的,是不是下著冰雹子也要和他一起吃飯?」
林望舒辯解:「當時根本沒這麼疼!」
那時候都沒感覺,也是後面慢慢地感覺有點腫了,褲子黏在上面,他一碰,才扯著疼的。
陸殿卿:「和他吃飯不疼,現在我一碰就疼?」
林望舒好笑:「陸殿卿,你得講理,話不是這麼說的,受傷了就是這樣,當時沒感覺後面才慢慢感覺疼,再說也不是說我疼就不吃飯了,我總不能餓著吧?」
陸殿卿抿唇,不理她了。
林望舒看這車子方向,果然是去醫院的:「不要去醫院,就是擦傷破皮,我至於嗎?」
她便忙喊司機:「停車,我要下車!」
然而司機不聽她的。
陸殿卿無奈,壓低聲音說:「別鬧,去醫院處理下,不然會留下疤。」
他解釋說:「那樣你穿裙子也不好看了是不是?」
林望舒一想也對:「那就簡單處理下。」
陸殿卿:「本來就是簡單處理下,不然還能住院嗎?」
林望舒哼了聲。
說話間,已經到了醫院,林望舒想自己下去,誰知道陸殿卿已經抱起她來。
她忙抓住他的胳膊,低聲說:「讓人看到不好。」
陸殿卿卻不在意地道:「這是醫院,你受傷了。」
林望舒:「好吧……」
說著,她埋首在他胳膊彎里,裝病號。
他抱著她往醫院走,低頭看時,只覺得她像一隻鵪鶉一樣埋在他懷裡,忍不住更抱緊了。
好在這時候醫院人不多,簡單看了一下后,也沒什麼,確實是皮外傷,開了消炎藥,開了消毒的藥水。
林望舒不想吃藥,陸殿卿問了問大夫,說是不發燒的話,只用藥水就行了,每天抹抹。
當下他抱著她回去,這次不由分說,直接回去新街口了。
林望舒原本還想說什麼,陸殿卿直接道:「大夫說了,有發炎的可能,你想半夜萬一發燒,麻煩你朋友照顧你嗎?」
林望舒頓時無話可說:「好吧……」
陸殿卿:「我讓孫助理去飯店訂了好吃的,等會直接送過去,到家就可以吃了。」
林望舒一聽,有點高興了:「好……」
陸殿卿看她這樣,無奈挑眉:「你多大了,還這麼貪吃。」
林望舒軟軟地笑著撒嬌:「我要是不貪吃,你拿什麼哄我高興?甜言蜜語,你會嗎?」
陸殿卿神情微窒,之後唇角翹起,也忍不住笑了。
林望舒便笑打量著他:「你剛才接到我電話,是不是以為我出車禍了,所以匆忙趕過來?」
陸殿卿默了下,才道:「對,我沒聽清楚,電話里太亂了,只聽到車禍這兩個字,又聽著外面有救護車,我就趕緊過來了。」
林望舒聽著,也有些過意不去。
他匆忙趕過來了,結果看到自己正坐在西餐廳和葉均秋吃飯,那個時候那心情,如果是她,估計氣炸了。
當下便解釋說:「當時也是餓了,恰好遇上同事,周圍都堵著,鬧哄哄的,便說乾脆先吃了飯吧,除了吃飯也沒別的辦法。」
陸殿卿卻不高興地道:「那他送你氣球做什麼?還是粉色的……」
他素來深沉,便是有什麼不高興也是不動聲色,現在倒是把不高興寫到臉上,林望舒看他這樣,忍不住笑起來:「那是人家結婚送的,一人一個,老頭老太太都有,他一個男人拿著一個粉氣球怪怪的,就說送我了啊!」
她哄著他說:「就是恰好遇上了,又不是要故意一起的,你看到肯定心裡不好受,如果換成我的話也是這樣的,不過確實是趕巧了,再說你看我們吃飯後就各自分開了,我腿受傷了都沒讓他管呢。我吃了飯還給你打電話呢,結果你也沒接!」
陸殿卿便釋懷了,道:「我當時是很生氣,不過後來看到那一段堵車,也沒那麼生氣了,擔心你,就想再回去看看,可能剛才沒聽到電話。」
林望舒:「當時看你那臉色,估計氣死了!」
陸殿卿看她竟然有些幸災樂禍,便摸了摸她的腦袋:「你竟然還笑我?」
林望舒乾脆靠在他腿上:「誰讓你這麼傻!」
陸殿卿說:「你比我還傻。」
說著,他便調整了下姿勢,讓她更好地靠在自己腿上。
林望舒閉著眼睛,只覺得他撫過自己額頭的手格外舒服,這讓她有一種冬日遇暖陽的溫暖感。
她緊貼著他,低聲說:「陸殿卿,我覺得我都要愛上你了,這是不是就是小說裡面的愛情?」
陸殿卿的手便頓住,視線定在她臉上。
林望舒又喃喃地道:「不過我覺得這可能是錯覺,愛情和我沒關係……」
可是她真的很喜歡,已經很多年了,她沒有這種被人妥帖照顧著的輕鬆感,這種感覺讓人沉迷,會有種被人悉心愛護著的錯覺,會希望繼續下去,會想著一生一世。
陸殿卿沉默而專註地凝視著她,過了很久后,低首親了親她的額頭。
******
和雷正德的離婚案開庭前,林望舒莫名有些緊張。
陸殿卿在這樁案子上可以說動用了該用的所有資源,但是她依然有些不安。
而這種不安,陸殿卿顯然感覺到了,那一天,在一場親密之後,他撫著她發潮的髮根,低聲說:「你怎麼了?」
林望舒講臉埋在頸窩裡,低聲呢喃:「不知道,有點擔心。」
陸殿卿垂著眼帘看她,眼睛中的溫柔幾乎溢出:「該做的我們已經做了,不存在離不成的可能。」
然而林望舒自然想得更多,她要的也更多。
她確實不甘心,畢竟為了離婚,她已經折騰了這麼久了。
雷正德耽誤了她,騙了她,她不甘心,她覺得雷正德怎麼也要付出代價。
陸殿卿低聲安慰道:「不要想那麼多,先離婚。」
林望舒有些不高興了,放開了他,打了一個滾,背對著他:「你只想著離婚的事。」
陸殿卿輕嘆,從後面攬住她,於是堅實的胸膛便貼上她纖瘦的背脊。
他以指撥開她額間散下的發,安撫道:「我知道你不甘心,不過我們可以先離婚,再說其它。離婚才是第一要緊,不能橫生枝節,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是,你必須全身而退,你明白吧?」
林望舒卻想,她離婚了,那他就能隨心所欲了,他只想著這個,就沒想過她心裡好受不好受。
有些事自己在意,他卻並不在意。
正如她想要雷正德的錢,他卻覺得無所謂,認為不值當。
他那麼有錢,當然不在意了。
他這樣的天之驕子,不可能明白一個女人婚後無法言說的憋屈,更不知道錄取通知書被藏后的憤恨和不甘。
他是人人羨慕的人上人,金字塔頂尖的人物,卻可以說自己的人生一塌糊塗。
他根本不知道什麼叫一塌糊塗的人生。
所以兩個人終究是不同的人,想法也終究不一樣。
於是她也就不說什麼了。
陸殿卿見她無精打采,便哄著道:「等順利離婚後,我們可以出去玩,你想去哪兒都可以。」
林望舒:「去哪兒都行嗎?」
陸殿卿頷首:「可以去國外,找你喜歡的地方,我陪著你去。」
林望舒:「我想買衣服,好看的衣服。」
陸殿卿便低笑出聲:「好,你想要什麼給你買什麼,最近索斯比有一場拍賣會,我看過目錄,有一幅畫我有點興趣,到時候一起去,看看你有什麼喜歡的。」
林望舒哼了聲:「我對字畫才沒興趣呢!」
陸殿卿:「我們也可以看看珠寶首飾,你肯定喜歡,順便逛逛化妝品衣服,那邊什麼都有,肯定比國內齊全。」
一時又道:「我在那裡郊區置辦過一處莊園,還養著幾匹馬,我也只去過一次,倒是我幾個舅偶爾會帶朋友過去。到時候我們可以去那裡玩,我陪你一起騎馬,我教你。」
林望舒聽著倒是有些興趣,不過她又覺得很遙遠,陸殿卿有著和她完全不同的人生,和她沒關係。
她不懂國外的莊園,不懂騎馬,也沒去過索斯比拍賣會。
她如果是一個灰姑娘,那她完全不懂白馬王子的世界。
她便突然想起來了:「我聽外面傳言,你是不是最近工作有什麼變動?」
陸殿卿並不意外她知道這件事:「是,最近在談,我可能會過去機械工業部,不過也沒定下來。」
林望舒默了片刻,之後嘆了一聲:「你這種路子,也真是頭一份,見都沒見過。」
國家單位有編製的工作人員下海乾企業的,比比皆是,仕途上大有可為放棄了去做企業的,也有一些,但是做企業做得好好的,竟然能回去國家單位繼續走仕途的,這可真是聞所未聞,不敢置信。
陸殿卿:「這裡面牽涉以前許多事,一句話解釋不清,再說也沒定下來。」
林望舒也就不問了,不過心裡卻是想著,到底是陸家子弟,這種路子也能走通,一般人是絕對不可能的。
又想著,他如果真去了那個位置,名聲自然更為要緊,婚姻上必然越發慎重了。
反正和自己是絕無可能。
以前也是不可能,現在更沒可能。
當她這麼想的時候,又覺得自己很可笑,從來不可能的事,為什麼自己現在在想這種可能性。
就因為他的溫柔包容,自己就開始痴心妄想嗎?本來兩個人就是露水姻緣,一切都起於荒謬,哪可能修成正果。
等自己離婚後,也不過是當他見不得光的情人,就這麼玩一段罷了。
他自然是有錢,可以隨便給自己買什麼,哄著自己高興,帶著自己去國外玩,就這麼養著。
她甚至陰暗地想,用不了多久,當自己生了怨言,當他那種少年夢終於圓滿的滿足感,還有和發小妻子偷情的刺激褪去,兩個人相看兩相厭,他們也就到頭了。
陸殿卿卻已經商量道:「出去玩幾天,回來后,看你什麼打算,想工作不想工作都可以。至於雷正德,我會處理,給你出氣。」
林望舒便不想提這些:「等離婚了再說吧,現在想這些沒用。」
陸殿卿親了親她的臉頰:「好,等離婚了,我們再好好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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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一切還算順利,法院終於宣判了,這一場官司打得艱難,林望舒這個時候更加明白,如果不是陸殿卿的助力,自己想贏這場官司很難。
法院如果來一個夫妻感情不破裂,那就根本沒法離婚,調節,二審,拖也能把人給拖死,更不要說他們還涉及到財產糾紛。
也幸好,她借了陸殿卿的力,不但順利被判決離婚,還拿到了雷正德下海以來一半的公司股權,這對她來說可以說是非常滿意的結果了。
當法庭宣判的時候,雷正德瞪大眼睛看著林望舒,好像完全無法接受這個結果。
而沈明芳差點跳腳,怎麼也不服氣,幾乎當場鬧起來。
是啊,怎麼可能服氣呢,他們覺得離婚就離婚了,結果一個媳婦離婚,竟然把兒子一半的股份分走了,這個世上哪有這種好事?
他們當然不服氣,不過林望舒也沒理會他們,直接由律師陪著從另外一條小道離開了,她這只是贏了第一場,後面還有別的路要走。
感謝過律師,和律師告別後,林望舒給陸殿卿打了電話,過來新街口等著他,等他下班后一起吃飯。
電話里,他雖然寡言,不過可以聽出言語中的笑意,顯然是心情很好。
「你先過去等我,鑰匙記得帶。」
最近雷家因為雷老爺子去世的緣故,新街口的四合院要騰出來了,雷家已經搬走了,因為這個,陸殿卿也就少了避諱,給了林望舒自己宅子的鑰匙,方便她過來。
林望舒聽著,笑了:「那我到了后先給你做飯吧?你想吃什麼?」
誰知道她這一說,電話那頭頓了頓,道:「不用,我突然想吃公司旁邊的栗子雞,味道不錯,到時候我打包帶回去,熱一熱就能吃了。」
林望舒:「你竟然眼巴巴地饞這個,好吧!那你再買點別的,我估計我過去后,你也沒多久就能到家了。」
陸殿卿笑著道:「好。」
掛了電話后,林望舒把手持電話收起來,之後趕過去新街口,誰知道還沒進衚衕,就見前面槐樹旁,拐角處,雷正德沈明芳正在那裡說話,兩個人情緒很激烈,看樣子吵起來了。
林望舒側耳細聽,聽那意思,沈明芳讓雷正德去找陸殿卿幫忙,看看能不能挽回一切損失,但是雷正德不太想去。
沈明芳便大罵了雷正德,說這個時候顧不上面子,現在必須想辦法,陸殿卿肯定有辦法,好歹幫襯著保住雷家的那些股份。
「無論怎麼樣,他都得顧咱們兩家的情誼,你過去求他,他沒法拒絕!」
林望舒在那裡聽了一番后,便先回去陸殿卿的四合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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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殿卿是大概六點多進門的,進門的時候,林望舒便過來迎他,順手接過來他手中的公文包。
陸殿卿顯然是意外:「今天這是怎麼了?」
她平時對他可從來沒這麼殷勤過。
林望舒卻像蝴蝶一樣撲過去,直接勾住了陸殿卿的脖子,親熱地道:「想你了嘛,你不想我嗎?我終於離婚了你不高興嗎,我剛一直在想你…」
陸殿卿看她這樣,眸色轉深,他壓下喉間的滾動,啞聲道:「我們先——」
不過林望舒卻已經踮起腳尖,伸出舌來,去舔他的喉結,這是她夠得著的。
陸殿卿便忍不住了,直接打橫將她抱起,大踏步進了院子,之後踢開門進屋,進屋后,一手撕扯下來領帶,一手急切地握住她的腰。
林望舒翻身趴下,拱起身子,卻塌下腰來,低低軟軟地道:「想你想半天了……」
這個樣子的林望舒是陸殿卿從未見過的,他哪裡受得了,況且現在離婚了,心裡禁錮著的那根道德的緊箍徹底散去,他再無顧忌,喉嚨里發出悶哼聲,扯開襯衫,扣子崩裂,之後俯首下去。
而就在對面,雷正德見陸殿卿的車停在衚衕外,猶豫了一番,便打算過來找陸殿卿。
他離婚的事鬧成這樣,股份還被分了走了一大半,一時實在是沒辦法,又被沈明芳臭罵了一通,到底是想看看陸殿卿有什麼辦法。
他敲了敲大門,裡面卻沒人應,他有些疑惑,剛才明明看到陸殿卿進去家門,當下便推了一下,門開了。
他便乾脆推開門,走進去院子,待到一走進去,他就聽到了動靜。
正房裡傳來了女人的聲音,那是一種壓抑卻又愉悅的聲音,時而有著被撞碎的楚楚可憐,有經驗的人一聽就知道這個女人在做什麼。
他詫異不已,實在是沒想到,陸殿卿竟然也能瞎搞這種事,當下也無奈,想著回頭再來找陸殿卿吧,現在這樣太尷尬了。
誰知道就在他轉身要離開的時候,裡面女人卻發出低低的一聲,喊著陸殿卿的名字。
那個聲音——
他瞬間渾身僵硬,瞪直了眼睛,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猶豫地站在那裡,一時心中百轉千回,覺得不可能,應該只是聲音有些像。
但是又想起來,之前彷彿看到了林望舒的身影,當時疑心看錯了,沒在意,畢竟她不可能來這裡。
他正猶豫著,卻又聽到裡面傳來一聲,是陸殿卿的聲音,陸殿卿竟然在叫著林望舒的名字,那是急促沙啞的低吼聲。
雷正德一時真是五雷轟頂一般。
他們在一起?
他們,怎麼可能?
這一刻,雷正德幾乎想告訴自己,幻覺,一切都是幻覺,但是男女的聲音鑽入他的耳中,侵蝕著他的理智,他整個人像石頭一般站在那裡,完全不明白,這種事情怎麼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怎麼可能!
林望舒竟然和別的男人搞在一起了,那個男人還是陸殿卿,那個一直不近女色的陸殿卿!
憤怒像是火山一樣在胸口膨脹,而當他聽到房間內女人發出綿軟到幾乎柔媚的叫時,那種憤怒終於噴泄而出,他陡然低吼道:「陸殿卿,林望舒,你們給老子出來!」
這一聲怒吼傳入,林望舒微顫,陡然握住了陸殿卿的肩膀,陸殿卿身體僵住,之後便是山崩地裂洪水傾瀉……
雷正德咬牙切齒:「出來,你們給我出來,你們要不要臉!」
陸殿卿大口呼著氣,有些失神地望著下方的林望舒。
林望舒咬著唇,無助而茫然地看著他。
門外,雷正德已經氣得砸門了。
陸殿卿收斂了心神,啞聲道:「沒事,我出去,你不要動。」
他披上了一件外套,套上了褲子,打開門。
門一開,雷正德就要往裡面沖,被陸殿卿狠狠地攔住,直接推搡了出去。
他力道不小,直接把雷正德推得一個踉蹌,摔下了台階,狼狽地跌在了地上。
雷正德眼睛紅了,神情彷彿要瘋了,他瞪著陸殿卿:「殿卿,你,你和她,你竟然和她?」
他看著他,不敢置信地看著,此時的陸殿卿下面是睡衣褲子,上面赤著臂膀,只隨意地披了西裝外套。
手工定製的西裝外套,本是最為嚴謹肅穆的斯文,但是現在,卻堪堪披在男人赤著的臂膀上,露出紋理清晰的胸膛,而就在那胸膛上,更是道道紅色抓痕。
當肅穆莊重的西裝和那激發著人無窮想象力的抓痕一起呈現在他面前,形成了強烈的視覺對比,讓他無法置信卻又痛心疾首不得不承認,他們剛剛是如何無恥地激烈過!
甚至空氣中都彷彿飄著一股曖昧的甜香!
而那個在陸殿卿身上留下那道道旖旎抓痕的,是林望舒。
那是他的女人,他的女人!
雷正德紅著眼圈,嘴唇哆嗦:「陸殿卿,你怎麼可以這樣,你知道,她,她是我媳婦,你睡了我媳婦!你竟然睡了我媳婦!」
才經歷過剛才那麼一場的陸殿卿,神情中依然殘留著靨足的懈怠,不過略有些凌亂的碎發下,是冷靜漠然的眸光。
聽到這話,他臉上沒有任何錶情,只是淡定地陳述一個事實:「和你有關係嗎?法院已經宣判了,你們離婚了。」
雷正德攥緊了拳頭,氣得身體發顫:「離婚了又怎麼樣,我和她十年夫妻,陸殿卿,我和他十年夫妻,我們剛宣判,你就這麼急著和她搞上了?大白天你們就這麼迫不及待搞上了!敢情你以前都是裝的,你和她裝不熟,敢情你們早就勾搭上了是不是?你幫著她,幫著她和我離婚,你再趕緊把她撿回去,陸殿卿,你真是好心機!」
雷正德說著這話時,就見門開了,林望舒從屋裡走出來了。
她一頭烏黑長發略有些凌亂地披散在窄瘦的肩頭,嘴唇濕潤,兩眼尚帶著事後的迷醉。
有一絲髮輕黏在水潤的唇間,她抬起手指來,輕輕撩起,風情動人。
雷正德獃獃地看著這樣的她。
他認識她十年了,還不知道她可以這樣!
她一直都死倔死倔的性子啊,根本就是一個木頭,結果現在一離婚,她竟然這樣了!
陸殿卿微微蹙眉。
林望舒對著雷正德笑了下,道:「正德,我確實和他睡一起了,法院判決一下來,我就馬上投入了他的懷抱,迫不及待上了他的床。」
她漫不經心地道:「怎麼,有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