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第201章小裙子
陸殿卿陪著她在廬山玩了三天,四處都轉了,電影自然也看了,可以說非常盡興了。
干休所的飯也很好吃,可以隨便點,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林望舒吃得特別心滿意足。
這天吃過飯,林望舒懶散地躺在床上,隨口問陸殿卿:「衣服幹了嗎?」
這邊的衣服很不容易干,洗了后晾在外面,晾半天一摸竟然滴水,霧氣太大了。
前天陸殿卿讓孫助理下山買了一些衣服送上來。
陸殿卿坐在旁邊,正低頭拿著地圖研究,聽到這個隨口道:「幹了。」
林望舒便湊過來:「你看什麼呢?」
陸殿卿便指著地圖說:「我們下了山後,可以坐漢九班輪船過江,這樣可以看看江上風景。」
林望舒便有興緻了:「好,我要坐船,我還要吃長江魚!」
她喜歡這種感覺,好像陸殿卿是那個日本動畫片里的阿蒙,喊一聲,他就能變出來,什麼願望都可以滿足。
陸殿卿便陪著她一起躺在床上,他靠著床頭,繼續翻著地圖:「你如果喜歡,我們可以去黃石玩,那裡號稱半城山色半城湖。」
林望舒:「剛看了廬山,再去看這些也沒什麼意思了,我只想坐船吃魚。」
陸殿卿想了想:「那也行,我們先坐船,等坐了船,你看看想去哪兒,到時候再定。」
林望舒打個滾,直接趴在他胸膛上,把玩著他的袖扣:「你哪來那麼多時間?你不忙嗎?你們單位也不給你打電話?」
陸殿卿很不在意地道:「打什麼電話,這裡手持電話都沒信號了,他們怎麼可能找到我。」
林望舒驚訝,仰臉看他:「太不負責任了,說都不說一聲人就消失了!」
陸殿卿挑眉,看向她。
這是他說過她的,現在她原封不動地還給他了。
林望舒有些得意,故意道:「難道不是嗎?天底下像你這麼負責任的人也不多了!」
他眸間泛起笑,手指溫柔地幫她順了順頭髮:「地球離了我又不是不會轉了,再說那只是工作。」
林望舒攬住他的頸子撒嬌:「是不是可以一直拋下工作陪我?」
陸殿卿不答反問:「你需要我一直陪著你嗎?」
林望舒輕哼:「你最擅長的,是不是就是把問題拋給對方?」
陸殿卿:「你不願意回答我,卻要我回答你?」
林望舒便笑著道:「好,那如果我說,我希望你拋下一切,一直陪著我呢,什麼都不用管,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陸殿卿注視著她:「好,我可以拋下一切,一直陪著你,什麼都不用管,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林望舒側著臉,將臉頰貼在他胸膛上。
結實的胸膛肌理清晰,屬於男性的清冽氣息將她淹沒。
從她這個角度,可以看到傍晚太陽從窗戶里照進來,炫白的一片。
她想著剛才他說的話。
她喃喃地說:「我知道你在騙我,不過沒關係,我喜歡聽。」
果然人都是喜歡甜言蜜語的,哪怕是假的,當時聽著開心,那就很好了。
陸殿卿垂眸凝視著她柔軟的發:「我也知道,你在騙我,你並不需要我一直陪著你,是不是?」
林望舒:「你看,我們都在騙對方。可是即使這樣,我還是很感動,我願意被你騙。」
陸殿卿聽這話,眸中泛起異樣的情愫,他抿了抿唇,問:「你會騙我多久?很短時間?很長時間?」
林望舒搖頭:「不知道,也許幾天,也許一輩子。」
陸殿卿便俯首下去,吻上了她的發:「如果能騙我一輩子,我願意被你騙,永遠不要醒來。」
林望舒看著窗外那片太陽,她有些累了,看得有些失神。
她喃喃地說:「那天晚上,我為什麼下定決心導演了那一場鬧劇,你知道嗎?」
陸殿卿:「你說過,因為我下車后一直看著你,走到你面前,對你伸出手。」
林望舒低聲道:「對,你喝醉了,你走到我面前,就那麼看著我,你的眼睛就像最美的酒,讓人沉醉,你還對我伸出手,那一刻我情不自禁,就想投到你的懷中。」
陸殿卿沒再說話。
林望舒動了動身子,悶聲問:"陸殿卿,以前你是不是喜歡我?
陸殿卿:」是,我喜歡你。「
林望舒:「那我以前為什麼沒有嫁給你?」
陸殿卿抬頭,透過窗戶,怔怔地看著遠處:「可能我不夠好,也可能我們沒有緣分。」
林望舒也就閉上了眼睛:「當時我如果嫁給你,現在是不是過得很幸福?」
陸殿卿想得失神:「應該吧。」
之後,兩個人都沒再說話了,房間很安靜,偶爾一陣山風吹來,帶來一陣甜香,似果香,又彷彿山澗泉水的清香。
林望舒一直沒有動,陸殿卿以為她已經睡著了,他的手攬著她的腰,低頭想著心事。
可就在這個時候,她突然長長地嘆了一聲,之後道:「當年我如果嫁給你,我們現在應該在做什麼?會不會你帶著別的女人來廬山玩?或者我陪著別的男人來廬山玩?」
陸殿卿蹙眉,看她。
林望舒繼續暢想這個問題:「我現在給雷正德戴了一頂綠帽子,那我嫁給你,會不會給你戴綠帽子……不過我覺得我之所以給他戴綠帽子,是因為他先那麼對我,他不活該嗎?」
「我嫁給你的話,你對我忠心耿耿,我對你自然沒有二心,你說是不是?」
她還想繼續琢磨,和自己夢想中的事情較真,誰知道這時候陸殿卿卻一個有力的翻身,將她壓在下面。
林望舒驚訝地看他。
陸殿卿眉頭緊鎖,就那麼盯著她。
林望舒:「你幹嘛……」
陸殿卿低頭,毫不猶豫地傾身咬她的唇。
林望舒被咬得疼了,眼淚差點掉下來,委屈死了:「陸殿卿你是狗嗎?」
陸殿卿淡淡地道:「我就想當狗,怎麼了?」
林望舒不可思議:「這怕不是有病!」
陸殿卿面無表情:「既然當了狗,當我就要當個盡興。」
林望舒無言以對:「你!」
他確實很不要臉,彷彿有病,而接下來,他甚至開始毫無羞恥地做了一些毫無羞恥的事情。
林望舒就算結婚多年,也沒這樣過。
她有些接受不了,哭著伸胳膊去推他腦袋:「陸殿卿,你真不要臉,你放開,求求你放開,不能這樣!」
陸殿卿也不管,就那麼小口地含著,咬著。
門外雖然沒動靜,但是林望舒知道,保鏢岳青一直在無聲地走動。
也許人家什麼都聽到了。
林望舒羞恥地咬著唇,含著淚說:「外面肯定聽到了。」
陸殿卿終於抬起頭,眸光晦暗,唇上瀲灧,他盯著她含淚的眼睛:「沒什麼,他守口如瓶。」
岳青是受過專業訓練經驗豐富的保鏢,是他三叔知道他差點出事後特意為他安排的。
林望舒羞惱至極,便用牙齒咬他肩膀:「你以為我是怕他說出去嗎?」
光是讓人聽到動靜,就很羞恥了。
她以前哪裡知道,那個一臉正人君子的陸殿卿這麼不要臉?
她越想越覺得,那天晚上自己失算了,為什麼以為自己可以算計他,分明是自己被他算計!
陸殿卿撐著胳膊在她上方,深邃的眸子就那麼盯著她看,她臉上泛著紅暈,彷彿白瓷鍍上一層動人的釉光,這是他為她染上的光彩。
這讓他越發沉迷,就像發現了新大陸,會忍不住想一口將她吞下,想繼續挖掘,探索。
他甚至覺得自己前面三十多年白活了。
他就這麼盯著她道:「我發現不回去挺好的。」
林望舒:「為什麼?」
陸殿卿啞聲道:「在這裡沒人認識我們,我們可以隨心所欲,放浪形骸,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現在已經不太認識我自己了。」
林望舒哼了聲:「我也快要不認識你了,我懷疑你是假的陸殿卿!」
陸殿卿想了想:「可能以前的陸殿卿才是假的,誰知道呢。」
林望舒聽著,想起以前的他。
年少時,他沉默認真,坐在庭院中練書法,一筆一劃是那麼一絲不苟,其實那時候林望舒會忍不住有個壞念頭,推他一下,讓他把那幅字寫一個亂七八糟。
青年時,他嚴謹內斂,有著舊日世家公子的疏淡冷漠,便是處事待物如何得體,也讓她覺得,那不過是一種不動聲色的高高在上罷了。
到了這時候,他已經功成名就,雲淡風輕的一個抬眼,便已讓人心生畏懼,卻彷彿過著苦行僧一般的生活。
沒有女人,沒有音樂,守著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房子,喝著寡淡無味的白開水,牆上再掛一幅陳年字畫。
她忍不住笑起來,伸手摸了摸他線條分明的下頜線,很有些調戲地道:「那你得感謝我,是我把你引入正道。」
陸殿卿眸光深邃,唇邊含笑:「正道?你好意思說出口嗎?」
林望舒很不要臉地道:「怎麼,你不喜歡?」
陸殿卿指尖摸了摸她的臉頰:「喜歡。」
他想起以前,眸中泛起了回憶:「我在想,如果是現在的我,回到過去,我會做什麼?」
林望舒頓時興緻勃□□來:「會怎麼樣?」
陸殿卿垂眸看著她發亮的眼睛,卻不說話了。
林望舒不幹了,撒嬌:「快說!不然不和你玩了!」
陸殿卿翻身,側躺在她旁邊,才低聲道:「我還記得有一次我去王府井書店,順便去百貨商店取一樣東西,恰好遇到你和他。」
陸殿卿口中的「他」自然指的雷正德,他已經不太願意提及這個名字了。
林望舒聽得津津有味:「然後呢?」
陸殿卿:「碰到你們好像在選一塊布料,可能是做衣服吧我也不太清楚,當時你想選一個顏色,他覺得另一個顏色好,你們為了這個差點吵架,你不高興了,他就哄你,說聽你的,你便笑起來,你笑得很開心的樣子。」
林望舒一下子沉默了,這應該是結婚前的事了吧,但是她不太記得了。
她和雷正德相處中有太多爭吵,大部分時候他還是比較讓著她的,她總是能佔上風,不過也正是因為這個,她才被哄住了,反而在雷正德父母面前比較恭敬,以為那是自己的本分,又覺得在雷正德那裡找補了。
不過最後,也是雷正德給了她狠狠的一刀,直戳心窩子的一刀。
陸殿卿淺淡的眸中有些恍惚:「我在想,如果現在的我,回到當初,我會怎麼辦?」
林望舒側首看著他,好奇:「會怎麼辦?」
陸殿卿:「我會走上去,握住你的手,告訴你不要和他結婚了,嫁給我吧,我全都給你買,各樣來一個,不行我們把店搬回家,然後當著他的面,抱著你吻。」
林望舒安靜地看著他:「然後呢?」
陸殿卿的視線落在她臉上:「把你搶過來,你是我的,和他沒有關係。」
林望舒:「如果那時候的我不願意呢?」
陸殿卿淡聲道:「不願意也沒關係,反正你是我的了,先搶了再說。」
林望舒一下子笑了,她回想了當時自己的種種心思,終於道:「我從雲南回來后,你就不理我了,我不知道原因,也不知道哪裡得罪你了,其實有一段我挺難過的,不過後來我就不當回事了,我心想,和我沒關係,我才不會在意你,那個自以為是的人。」
陸殿卿抬起胳膊,將她攬在懷中:「是我不好。」
現在說這些,也只是說說罷了。他明白,哪怕再來一萬次,當年的他也是當年的他,並不能做出今天的種種。
那時候,他家中境況剛剛從政治壓抑中走出來,他自己又是在老一輩的教育中啟蒙,在十年性壓抑中長大的,那個時候也還沒改革開放,沒有接受外來文化的衝擊,大家不懂什麼是愛情,大家也不懂什麼是追求。
他在那保守苦悶之中,只知道默默地惦記著自己心愛的女孩,卻不會訴諸於口。
林望舒卻在這時,吻了吻他的唇線:「如果當年,你真敢走上去吻我,我一定跟著你走。」
陸殿卿眸中深暗滾燙,盯著她道:「是嗎,你覺得回到當年,我好還是他好?」
林望舒挑眉笑道:「說這話有意思嗎?」
陸殿卿:「嗯?」
林望舒:「你為什麼要自降身價,和一個沒種的男人比?他配嗎?」
陸殿卿默了下,之後笑出來,便抱著她低頭親。
兩個人這麼鬧了一場,都鬧了一個氣息不穩,林望舒才想起一件事:「你找我的事,別人知道嗎?會不會傳出去?」
陸殿卿低頭端詳著她:「你希望我怎麼處理?」
林望舒想了想:「我就擔心你鬧大了,傳出去,這樣對大家都沒好處。」
一旦她和陸殿卿的事傳出去,雷家必然抓住自己的把柄,那自己便處於弱勢。而從陸家方面,她當然明白,陸殿卿攪入自己和雷家之中,還成為一個不光彩的角色,對他的聲名,對他家中長輩的大事,都是極大的醜聞,甚至可能被人利用,影響到更大的層面。
陸殿卿:「好,我明白了,我會處理好。」
林望舒:「可是你找人,又跑出來,這事能瞞過去嗎,你家裡人會不會知道了?」
陸殿卿安撫道:「沒什麼,這些年我在外面做事,和家裡其實瓜葛不大了,我做的許多事他們也不清楚。這次找人也是用了四九城外的關係,如果說瞞不住,那也只有我三叔瞞不住,不過我三叔一向講義氣,和我也談得來,我回頭讓他幫我掩飾下就是了。」
林望舒聽著,記起來,他三叔是軍方的,看來這次他找人,應該是動用了他三叔有瓜葛的關係。
她鬆了口氣:「那就好,萬一你家裡知道,把你劈了怎麼辦?」
陸殿卿聽著,無奈看她一眼:「至於嗎,我都這麼大了,還不至於被人這樣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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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廬山後,陸殿卿的手持電話有了信號,孫助理接了一個又一個電話,其中有一個重要會議在上海,面有難色地試探陸殿卿意思。
陸殿卿直接說不去了:「說了讓你關機,不要接電話,你接了電話自己回復吧。」
孫助理愁眉苦臉,不過沒敢說什麼,小心地回電話去了。
一行人做的是漢九班客輪,現在不是什麼高峰期,陸殿卿直接包下一艘客輪,讓那客輪隨便開,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不得不說,有錢的感覺真好。
一聲高亢悠揚的汽笛之後,客輪啟航了,林望舒便微靠著陸殿卿,和他說話,偶爾逗逗他。
反正客輪上沒外人,她就很隨意,毫不忌憚。
她覺得循規蹈矩不好,當壞女人才好,在陸殿卿身邊當壞女人的感覺尤其好,很有種興風作浪敗壞朝綱的感覺。
反正陸殿卿寵著她,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至於身邊的保鏢陸青和孫助理,管他們怎麼想呢!
長江兩岸已經建了不少工廠,煙囪林立,客輪往前乘風破浪,青山就往外飛去,倒是讓人想起詩仙的句子來。
林望舒這麼看著,突然就想起來了:「孫助理說讓你去上海開會是吧?」
陸殿卿:「是,不過犯不著,我不太想去。」
林望舒:「可是我想去。」
陸殿卿指尖輕攏著她的,微抬眼:「嗯?」
林望舒理直氣壯地要求:「我想買幾件好看的衣服,上海的衣服比北京的洋氣,再買一些化妝品,我還想要一些首飾,要好看的,國外進口的那種!我要你給我買!」
陸殿卿略想了想:「也可以,那就找一輛車,我們開車過去上海。」
這裡距離上海也就幾百公里,應該不會開太久。
林望舒笑:「好!」
下了客輪后,陸殿卿說起要去上海的時候,孫助理頓時一臉驚喜,連忙安排起來。
於是一行人過去了上海,住了最好的酒店,陸殿卿去開會,林望舒便吃吃喝喝,隨便逛逛,買點東西。
不得不說,陸殿卿非常大方,只要她感興趣的,統統都給她買。
在他開完會後,他更是陪著她東逛西逛,就算她沒想買的,他覺得好的,認為他需要的,或者恰好看到合適,也都給她買,買的東西堆滿了賓館房間。
這種日子簡直是太舒爽了,神仙過的日子,林望舒樂不思蜀。
一直到那天,吃過飯後,和陸殿卿胡混一番便躺著歇息,結果陸殿卿接到一個電話,是一個叫莊敬的打來的。
林望舒當時就趴在陸殿卿懷裡,所以他們說什麼,她大致聽到幾句。
「前幾天過去王府井拜訪先生,先生還提起你來,說你最近忙得不見人影,我就說你最近工作太忙,他也知道機械工業部的事,倒是沒說什麼。」
「不過殿卿,你還是應該多過去走動走動,他們嘴上不說,其實很挂念你,你有很長時間沒過去了吧?」
陸殿卿一臉疏淡:「知道了,等我出差結束,會過去看他們。」
那莊敬嘆了一聲,又道:「殿卿,你最近沒事吧,我聽說一些風言風語,說你現在外面養了一個,真的假的?我聽著不太信,你也不是做這種事的人……」
陸殿卿聲音便沉了下來:「是誰說的?」
莊敬忙道:「就那天喝酒聽人提了一嘴,具體怎麼回事我也不知道,也忘記誰說的了,我也沒信!這不是隨口問問你嘛,最近先生確實在要緊關頭,男女作風上咱不能留下什麼話柄。」
陸殿卿:「那你把那天喝酒的人說一下,我挨個去談談,問問這種話是從哪兒出來的,是誰背後嚼我的舌根子。」
莊敬被他嚇到了,忙道:「殿卿,你也太當真了,那種場合大家隨便說一句的事,開個玩笑,誰還沒被開過玩笑,大家一笑置之,你當真去問的話,人家反而覺得有問題,你也太正經了!」
掛上電話后,林望舒小心地看著陸殿卿臉色,之後道:「其實也沒什麼……看起來他們都不知道我是誰……」
陸殿卿側首看她,卻是道:「你的離婚案下個月初就開庭了,到時候就能順利離婚了。」
林望舒只好點頭。
她想了想,又問:「這位庄先生,和你家裡長輩挺熟的?」
陸殿卿:「是,他是一個孤兒,是我父親資助養大的,工作後跟在我父親身邊幾年,手把手帶出來,之後調任別處,現在發展得很不錯,算是我父親半個兒子。」
他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笑了下,道:「其實他比我更像我父親的兒子,比我走動得勤,比我懂得父親的心思,比我更接受父親的安排,也比我孝順多了。」
林望舒聽這話,卻覺得很不對,這父子關係看來很不怎麼樣,當下想起莊敬的話,越發小心翼翼的:「要不我們回去吧?」
陸殿卿看她,眼神別有意味:「怎麼,你這矢志要禍國殃民當妲己的人,一個電話就把你打回原型了?」
林望舒卻道:「我出來挺久了,總這麼玩玩吃吃的也沒意思,想回家看看我媽,對了——」
她突然想起來:「回頭還得去百貨商店買點小孩的東西,給我侄子侄女,這樣我就可以帶回去給他們,他們見到一定喜歡。」
陸殿卿深深地看她一眼:「好。」
第二天,陸殿卿帶著她去了百貨商場,有一個兒童專櫃,林望舒買了兩個漂亮的鉛筆盒,那種樣式北京都沒見過,還買了洋娃娃,買了一支玩具槍,小孩子愛吃的零食,又去逛了小孩子的衣服。
林望舒在那邊研究著尺碼,陸殿卿卻被售貨員熱情招呼著。
現在商場改革了,實行櫃檯銷量制,賣出去有提成,售貨員一改往日高高在上的模樣,都比較賣力,她可能覺得陸殿卿一看就有錢,便問他:「同志,你家孩子多大了?是兒子還是女兒?要什麼尺碼的?」
陸殿卿略沉吟了下,他也不知道具體年紀,更不懂孩子的尺碼,只能憑著印象含糊地道:「女兒,大概剛上小學吧。」
那售貨員聽著這話覺得不對勁,不過也沒多想,只以為男人不管家裡的事,連孩子多大了都沒記住,便熱情地給他推薦裙子,說是國外進口的,說這次只進了三條,一個尺碼三條,外面都搶著要買,得排隊:「你如果要的話,我就給你留一條。」
陸殿卿也就煞有其事地看看。
於是等林望舒終於挑好了衣服,走過去,就聽陸殿卿道:「給你買這個好不好,你如果穿上是什麼感覺?」
林望舒看過去,那竟然是一件粉色帶有泡泡紗的公主裙,要多可愛有可愛。
他那麼大一個人,西裝革履體面穩重,卻捏著那樣一件粉粉嫩嫩的裙子不放。
當下忍不住想笑:「你逗我呢,這是小孩裙子,我能穿得進去嗎?」
陸殿卿:「你覺得好看嗎?」
林望舒:「是挺好看的。」
不過她卻覺得,中看不中用,上學肯定不能穿,誰還能天天穿這麼粉嫩花哨呢。
陸殿卿卻認真地道:「我覺得你小時候穿上一定好看,最好搭配一個蝴蝶結。」
林望舒笑道:「以後如果你有一個女兒,可以這樣打扮她。我就算了,沒機會穿了。」
陸殿卿打量著那小裙子,又看了一眼林望舒,唇角翹起,笑得淺淡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