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追擊關雄飛
對富林的進軍非常順利，一路都有人加入，當萬工隊伍到達富林外圍村時，整個村子加入了進來。
一路喊著口號，遮天蔽日的鋤頭棍棒氣勢恢宏。
龐二帶骨幹力量直插渡口，渡口守軍早跑沒影，龐二順利接管渡口，並順大渡河往西控制上游的渡河點。
觀察對岸旗幟，發現兩方在小堡對峙，他心急如焚，想趕快過河報信。
他記得王宜山的話：「趕快到對岸報信，叫平哥兒趕快過河控制局面，我實在控制不住這樣的局面。」
龐四水性好，找了個渡河點準備泅渡。安娃兒說去老鄉家找個腳盆渡河安全些。不久，帶回一個中年人和一位年輕人。
中年人告訴龐二，他從小生長在這裡，在這一片打漁，對這裡的水勢熟悉得很，也經常過河。清軍來了，他把船藏到林子里。他常常聽到夏平仁義之名，願將人送過河。
龐二大喜，謝過後派人將小船從林子里杠了出來。這小船僅能乘坐三四人，年輕人划漿，中年人手持篙桿，將龐四送到了對岸。
對富林的進攻非常順利，關雄飛把隊伍分散到各地征糧收捐，在富林只有一百多人，這一百多人算是他的嫡系，最能打了。
不過面對成千上萬憤怒的鄉民，他早失了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的勇氣，把搶劫的東西帶上往九襄跑路。
沒人追關雄飛，鄉民們都在忙著哄搶，那是萬工一幕的翻版。哄搶過程中打架鬥毆時有發生，再不控制，很可能發生大規模械鬥。
有人找到王宜山，他們是潛伏在富林的仁義社的人。他們來找王宜山商量對策。
這些人多是第一次黃田壩之役時俘虜的富林人，他們被策反后秘密加入仁義社，在富林發展組織，現己有五六十人。
「要是我們兩家人幹起來，讓牛義全和官兵反攻倒算，那才豁天冤枉。」
「所以王大爺啊！你要趕緊把萬工的人弄起走，不然真的難說。」
王宜山有啥辦法，還不是故技重演。
悄悄散播下去，清軍帶走了搜刮來的十幾萬兩銀子，王大爺正準備帶人去追，去的人都會分一大筆銀子。
十幾萬兩啊，不要說見，聽都沒有聽到過。
王宜山的舉動被關注起來，當他帶著三個兒和一群親信追向清軍時，很多人自動跟了上來。
因為各種原因沒搶到東西的占多數，看到別人大口袋大袋的拿，心裡極不平衡。
於是，在王宜山身後，又形成一股洪流。
關雄飛逃沒多遠見沒人追來就停下了腳步。
畢竟丟失軍營是大罪，暴…民沒追來也許是健字營打了回來，抄了他們後路，使他們無法追擊，現在己把暴…民擊潰了也說不定。
要真是那樣，我關雄飛就會砍他個血流成河，立下不世之功。
越想越興奮，但還沒興奮到直接反攻的地步，派出人前去偵察，不一會偵察員屁滾尿流跑了回來。告訴關雄飛：暴…民追過來了。
關雄飛大失所望，開始撤退。有些人又冷有餓，掉隊后被鄉民追上，一問，銀子在前面牲口上。鄉民精神一下起來了。果然有銀子，而且據說還不了十萬兩。
鄉民們爭先恐後，奮起直追。
逃到九襄，還沒喘口氣，追擊的人就到了，於是起身又逃。
沿路有許多人加入追擊隊伍，聲勢越來越大，追得更急。
關雄飛真的倒大霉，他那把關公大刀早不知掉哪兒去了。他這麼好的體能也累得氣喘吁吁，一天只顧逃，一口飯沒吃，又冷又餓，只剩二，三十兵士。
被追得急的時侯，他就扔些銀子在地上，引起追兵一陣哄搶，過後，受到鄉民更瘋狂的追擊。
許多人掉了隊，關雄飛到了清溪縣城也不敢停留，直接穿城而過，知縣和衙役們也慌了，但知縣不敢逃，丟棄縣城可是死罪。
關雄飛逃上大相嶺，追擊者打著火把追過縣城，羊圈門，王建城，直至乾溝頭才不得不放棄了追擊。
這裡海拔接近兩千多公尺，雪己很厚，腳下還有冰凌，一不小心就葬身懸崖。
清軍沒有準備腳碼子(防滑用)，在冰上滑得很，一走一個筋頭。
沒有了銀子可馱，牲口反而成了累贅，他們放棄了牲口，準備徒步到草鞋坪住幺店子歇一宿，明天一早過大相嶺。
冬天的夜晚過二十四盤哪有那麼容易，視線又不好，關雄飛穿的是冰面上不防滑的皮靴，在一個斜坡面，腳下一滑，滑下了懸崖，把一個衛兵也拉了下去。
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的關雄飛，就這樣結束了他的一生。
剩下的兵士們也失了神，艱難地在雪地里再行了一段路，火把也熄掉了，找了些木棒怎麼也引不燃，黑夜裡，不知是誰提議休息一息才上路，每個人都爬不動了，就在稍稍背風處坐下，一坐下就再也起不來。
在大相嶺二十四盤的路邊，多了三十個冰棒人。
……
夏平身體還沒完全康復，就進入繁忙的工作中。
這段時間林明輝態度很不明朗，使夏平不得不對他作出提防。
石公就是受到土司的襲擊才全軍覆滅，前事不忘，後事之師，夏平不想重蹈覆轍。
看來從冕寧撤往黃田壩的方案行不通了。
只有再想辦法。
一個一個方案出來，一個一個否決，自己實力太弱了。
「師傅，師傅。」小牛兒風風火火沖了進來。自從撤出大樹后，小牛兒就來照顧受傷的師傅。
大冷的天，頭上都在冒汗，顯然跑得急：「萬工，富林被我們拿下了，是王宜山大爺拿下的。」
夏平聽了並沒有驚喜，他在想，這又是個什麼陰謀。
因為這信息匪夷所思，這怎麼可能？
小牛兒也說不清楚具體情況，就聽見有人傳報，：萬工龐二求見。有重要事情彙報。
夏平急忙走出屋外，一個精壯漢子站在屋外，見到夏平抱拳行禮。
夏平將他迎進屋子，石洪斌，石洪武，石洪飛陪他進來。
一人倒了一碗水，夏平聽龐二彙報起來。
聽完整個過程，夏平相信這是真的了。因為就算編，也編不得這麼完美。
起義符合農民起義的所有特徵，而敵人不可能這麼了解農民的特性。
石洪斌反覆問了龐二幾個問題，以測試龐二話的真偽，問完輕輕給夏平點點頭。
夏平臉上一直露出微笑，看似平靜，心裡卻像沸騰的開水。
老天有眼，在我十分艱難之際給了我這麼個機會。
控制了富林和萬工，健字營就被三面包圍，除了通過清溪峽退往永寧府與清軍匯合，別的無路可走。
這真是一招大翻盤。
夏平要是知道清溪峽牢牢控制在陳為民手上，並且燒毀了健字營的糧草，不知又作何感想。
「我提一下，這裡的工作交給石洪斌參謀長負責，我去富林走一遭。」
「不行，」反對者異口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