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 63 章
在陳宴說出這句話的同時,阿枝震驚地瞪大眼睛,情不自禁地直起身抓住了陳宴的衣袖。
這個舉動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這個所有人甚至包括直播間的人。
【月涼風華冉:哦哦哦?陳宴和阿枝?有說頭?】
【23446991:難道說前一陣子讓阿枝思春的就是……?】
【長安花:我嗑了!】
傅平安聞言頓時有些好奇,望著阿枝與陳宴,陳宴回頭瞥了阿枝一眼,眼神冷漠,阿枝微微抿嘴,隨後把手鬆開了。
是么?這就是陷入愛情的樣子么?
總感覺哪裡怪怪的。
傅平安還是開口:「阿枝,你有什麼話要說么?」傅平安下意識先問了一下阿枝。
阿枝欲言又止,最後嘆了口氣,道:「……沒什麼話要說。」
傅平安心想:這完全就是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嘛。
但是阿枝既然不說,傅平安也不勉強,只詢問了陳宴何出此言,陳宴便把此行所見所聞一一道來,只是說到信期,含糊略過了,代換成是生了病,傅平安既驚又怒,臉色凝重,想下旨處罰孫家人,卻見彈幕道——
【萬萬想看月亮:呆會兒私底下看看阿枝想說什麼吧。】
既然是萬萬說的,傅平安便只說:「孫家對你們無禮,朕必是要處罰他們的,今日也晚了,陳宴王霽,你們先下去吧,阿枝留下。」
待陳宴與王霽走了,傅平安走到阿枝跟前,先上下打量了一下,隨後道:「身體還不舒服么,要不要幫你叫太醫?」
阿枝搖頭,道:「已經好多了。」
傅平安於是又問:「是什麼病啊?」
阿枝面露尷尬,垂眸道:「陛下,其實……其實臣剛才是有話要說的。」
為了避過信期這個問題,阿枝直接換了個話題。
【平安寶寶真可愛:啊,我知道阿枝是什麼問題了。】
【失眠的一天天:怎麼了怎麼了?】
【平安寶寶真可愛:我私信告訴你。】
【花胖子(╯3╰):那也告訴我,我也要知道!】
【白矢:等一下,ABO世界,難道是……!】
傅平安現在專註於看阿枝的神情,就沒有看彈幕,只見阿枝深吸了一口氣,平靜道:「陛下,雖然臣此次病急,孫家有看顧不力的問題,但臣並不希望太過嚴厲地處罰孫家,陳校尉不知內情,實際上孫家收養臣時臣已經成年,本也沒有需要他們照顧我的打算,他們答應田御史的,也只是送臣出嫁……」
她說到這,微微抿嘴,又接著手:「但臣如今有了別的路可走,沒有出嫁,孫家於臣也是仁至義盡了,臣只希望能和孫家斷了這收養關係,便算緣分盡了。」
【彼岸幽冥:那她以後住哪?】
傅平安學著問:「你以後住哪?要不……繼續住宮中吧。」
阿枝道:「若住宮中,平日就不能輕易出行了,那和從前也沒什麼區別了……臣感激於陛下的關心,不過王尚書說我可以住她那。」
傅平安聞言,長嘆道:「許多事,朕考慮不周。」
說實話,今日之前,對如今的情形傅平安都還是挺滿意的,卻沒想到阿枝私底下居然過著這樣的日子。
她能理解為什麼阿枝不透露自己做內官的事,實際上,就算是她也不得不承認,現在還不是時候。
現在有很多事,她只能偷偷做,不能放到明面上做。
她想了想,還是說:「孫家不慈,還是要處罰……你先別求情,你確實太軟弱和善了,別人會騎到你頭上,現在你可以這樣,若以後朕交給你更重要的事,或將你外派,你也這樣么
?」
阿枝呼吸一窒。
傅平安便又說:「以德報怨,何以報德?你還記得阿瑛么,你知道她後來怎麼樣了么?」
阿枝低頭,她自然聽說過,回宮之後,也聽阿青說起過。
她確實沒有想到,阿瑛會直接投向太后的陣營,她本以為,只是小小的嫉妒而已。
於是後來知道這件事之後,阿枝也忍不住想,如果當初陛下知道阿瑛的為人之後,她沒有求情而是立刻將阿瑛趕走,是不是就不會有後面的事了呢。
是不是……阿瑛可能也還活著呢?
傅平安見她面色漸漸變了,便直白道:「若你當初能提早教訓她,她說不定不會死呢。」
阿枝眼眶微紅,伏地道:「是臣錯了。」
傅平安冷酷道:「今日孫家會無視你,焉知明日不會記恨你?你身份特殊,本來就留給人話柄,孫家本來應該是你的後盾,可如今看著卻好像更可能背刺你,阿枝,朕再問你,你想如何處理孫家。」
阿枝嘴唇輕顫,沉默許久,最後磕了一個頭道:「臣以為……罪不至死,但需小懲。」
阿枝說完這句話,便開始後悔,她想陛下一定會對她失望,她不敢抬頭,只苦澀道:「陛下,奴婢不是能做大事的人吧。」
沉默在蔓延,她不禁開始輕顫,直到一隻微涼的手覆蓋在了她的頭頂。
「朕就知道你會這麼說,其實朕也覺得他們罪不至死,這樣吧,咱嚇嚇他們……」
阿枝抬頭,看見傅平安蹲在她跟前,露出一個微笑來。
纖瘦的身軀包裹在寬大而華麗的衣袍中,昏暗的燈光在對方的周身描摹出淺淺的光暈,如玉石一般的臉龐彷彿散發著月輝一般的華光,她眼前的陛下,靠得那麼近,叫她又想起多年之前,在車廂里睡得搖搖晃晃的女孩兒。
女孩兒長大了,平日里看已經遙遠了很多,但至少在此刻,阿枝覺得陛下距離自己很近。
傅平安伸出手握住阿枝的手,低聲道:「你聽朕這個主意如何……」
……
王霽縮著脖子仰頭望著天空,今日天陰沉沉的,晚上也沒有月亮,冷風愈發刺骨,吹在臉上刀割似的生疼。
王霽終於還是忍不住轉頭望向陳宴,道:「還不走啊?」
陳宴靠在牆上,不知道冷一般,神態閑適,聽到王霽的話,便隨意道:「你先走唄。」
王霽道:「你為什麼不走啊。」
陳宴回:「你為什麼管我走不走啊。」
好個沒意義的對話。
王霽也是無奈了,她一看陳宴這個樣子,就覺得對方是在等阿枝,她這不是怕陳宴又罵阿枝嘛。
她終於還是開口:「你這就過了,這事無論怎麼說都是人孫僕射自己的事,你幹嘛管那麼多?」
陳宴歪頭盯著她:「那你不是比我管得更多?」
王霽:「……」
陳宴哼笑一聲:「得了,我不是準備找她麻煩,我這不是也覺得自己過分了么,想跟她道個歉。」
王霽一臉懷疑:「真的假的。」
「有什麼真的假的,今日之事吧……唉,我也是想到自己了,過去我在陳家,便是這麼不受待見。」
王霽道:「為什麼,我們王家凡是天乾地坤,都是香餑餑,沒人敢欺負的。」
陳宴冷笑:「有什麼好的呢,地坤信期難熬,天乾結熱時又哪裡好受,我們家是陳家旁支,陳家也懶得管我們,我從前第一次結熱,是泡冷水生生熬過去的,就是這樣,仍因為弄壞了一隻碗被冷嘲熱諷了許久。」
王霽不勝唏噓:「從前羨慕你們,現在想想,你們也不容易。」
陳宴沉默片刻,又道:「今日那些話,與
其說是替阿枝說的,不如說是替真的在信期熬死的地坤說的……更何況,阿枝不能這樣熬,隱信丸吃多了,作用會越來越小的。」
王霽本想問「你怎麼知道」,轉念一想,也不曾聽過陳宴有對象,心裡就有數了,只好說了句:「還是快點找個對象結契嘛。」
陳宴卻不說話了,雙手抱胸望向天空,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只是王霽覺得,那表情多少是有些寂寥的,她只好又說:「陛下說不定有辦法呢。」
陳宴低頭,像看傻子一樣看著她:「陛下才幾歲,你說什麼呢,她估計都不知道信期結熱是什麼意思。」
王霽囁嚅道:「也不好說啊,我看陛下知道的多著……」
王霽和陳宴站在宮殿基座邊上躲冷風,身影被長長的宮殿階梯擋住了,於是從傅平安和阿枝的角度是看不見她們的。
只見兩人略說了兩句話,陛下就回到了殿中,阿枝則一臉若有所思地緩步往下走,一直走到底,也沒往邊上看,自然沒看見陳宴和王霽。
王霽便咳了兩聲,阿枝如夢初醒,扭過頭來,驚訝道:「你們還在啊。」
王霽道:「這不是天晚了么,一個人走路不方便,同行剛好,你晚上住宮中么,還是一起去我家瞧瞧?」
阿枝笑了笑,目光卻情不自禁落在陳宴身上,她有點心虛,總覺得好像是辜負了陳宴的好意,先前陳宴在殿上時,她沒出聲反駁,便是這樣的原因。
就在這時,陳宴一把摟住王霽的脖子,道:「怎麼只叫她不叫我,看不上我?」
王霽道:「你又不是沒地方住。」
陳宴嬉皮笑臉:「那我也想去你家看看嘛,一起一起。」
她拖著王霽往外走,王霽就抬手招呼阿枝,阿枝微怔,原本想說的話咽了回去,笑道:「那就打擾了。」
夜風仍舊刺骨,但大約是人擠在一塊,竟然不怎麼冷了,朱雀門這個時辰已經鎖了,三人走小門出宮,剛走到直道上,臉上一冰,彷彿有水飄到了臉上。
王霽抬頭:「下雪了么?」
陳宴也抬頭,夜色中什麼都看不清,只感覺到有什麼冰涼的輕飄飄的東西落在臉上,然後迅速被皮膚的溫度融化成了水滴。
「今年的雪下得真早。」阿枝輕聲說了句。
聲音清凌凌的,也如雪花一般。
陳宴脫口而出:「抱歉。」
阿枝沒回過神:「什麼?」
陳宴乾咳,大步走遠:「我可不說第二遍。」
王霽被她摟著脖子走不快,氣道:「你快給我鬆開!」
阿枝呆在原地,回過神來的時候,發覺自己的臉上已經露出笑容來,她快步追上。
阿枝:「我其實是想謝謝你。」
陳宴:「別,別謝來謝去的,我可受不了,這事到此為止。」
王霽:「你再不鬆開我可咬你了?」
三人的聲音混雜在這夜晚的雪雨之中,漸漸遠去了。
……
今年的雪下得早,眾人說法不一。
有人說是好兆頭,畢竟冬日下雪,符合天地規律,有人卻說太早了些,怕是上天在警告什麼。
在這些爭論之中,沒人知道南坊有戶孫姓人家,突然被廷尉獄的胥吏將全家都抓了起來,關了三天才放出來,犯了什麼事不知道,而放出來原因,據說是養女跪在廷尉府門口伸冤,才叫大老爺重審了案子。
孫家人經此一事,嚇得夠嗆,將那養女記進了祠堂,說是以後
孫家人都要好好供奉的,又將一部分田產拿出來記在養女名下,那養女也頓時成了遠近聞名的孝女,只是問起叫什麼,卻又不是很清楚了。
而對傅平安來說,最大的麻煩是下雪之後,黃泥鋪的直道凍了起來,又濕又滑,只一天功夫,就出了好幾起牛車在雪地上打滑,有人受傷的事故,她只好暫時停早朝,等雪化了地晒乾了,才又開始上朝。
如此,原本答應田昐要進宮面聖的范誼又拖了幾日,在攝政王的生辰快到的時候,才終於進了宮。
琴菏說范誼到了的時候,傅平安正在暖閣里和張啟星下棋,張啟星聽到這個通報,手一頓,這一步就下錯了。
她嘆了口氣:「我肯定輸了,那今日……我就走了吧。」
傅平安叫了人來收拾棋盤,嘴上卻說:「張老何不就在這兒聽聽,范卿會對朕說些什麼呢?」
孫家人都要好好供奉的,又將一部分田產拿出來記在養女名下,那養女也頓時成了遠近聞名的孝女,只是問起叫什麼,卻又不是很清楚了。
而對傅平安來說,最大的麻煩是下雪之後,黃泥鋪的直道凍了起來,又濕又滑,只一天功夫,就出了好幾起牛車在雪地上打滑,有人受傷的事故,她只好暫時停早朝,等雪化了地晒乾了,才又開始上朝。
如此,原本答應田昐要進宮面聖的范誼又拖了幾日,在攝政王的生辰快到的時候,才終於進了宮。
琴菏說范誼到了的時候,傅平安正在暖閣里和張啟星下棋,張啟星聽到這個通報,手一頓,這一步就下錯了。
她嘆了口氣:「我肯定輸了,那今日……我就走了吧。」
傅平安叫了人來收拾棋盤,嘴上卻說:「張老何不就在這兒聽聽,范卿會對朕說些什麼呢?」
孫家人都要好好供奉的,又將一部分田產拿出來記在養女名下,那養女也頓時成了遠近聞名的孝女,只是問起叫什麼,卻又不是很清楚了。
而對傅平安來說,最大的麻煩是下雪之後,黃泥鋪的直道凍了起來,又濕又滑,只一天功夫,就出了好幾起牛車在雪地上打滑,有人受傷的事故,她只好暫時停早朝,等雪化了地晒乾了,才又開始上朝。
如此,原本答應田昐要進宮面聖的范誼又拖了幾日,在攝政王的生辰快到的時候,才終於進了宮。
琴菏說范誼到了的時候,傅平安正在暖閣里和張啟星下棋,張啟星聽到這個通報,手一頓,這一步就下錯了。
她嘆了口氣:「我肯定輸了,那今日……我就走了吧。」
傅平安叫了人來收拾棋盤,嘴上卻說:「張老何不就在這兒聽聽,范卿會對朕說些什麼呢?」
孫家人都要好好供奉的,又將一部分田產拿出來記在養女名下,那養女也頓時成了遠近聞名的孝女,只是問起叫什麼,卻又不是很清楚了。
而對傅平安來說,最大的麻煩是下雪之後,黃泥鋪的直道凍了起來,又濕又滑,只一天功夫,就出了好幾起牛車在雪地上打滑,有人受傷的事故,她只好暫時停早朝,等雪化了地晒乾了,才又開始上朝。
如此,原本答應田昐要進宮面聖的范誼又拖了幾日,在攝政王的生辰快到的時候,才終於進了宮。
琴菏說范誼到了的時候,傅平安正在暖閣里和張啟星下棋,張啟星聽到這個通報,手一頓,這一步就下錯了。
她嘆了口氣:「我肯定輸了,那今日……我就走了吧。」
傅平安叫了人來收拾棋盤,嘴上卻說:「張老何不就在這兒聽聽,范卿會對朕說些什麼呢?」
孫家人都要好好供奉的,又將一部分田產拿出來記在養女名下,那養女也頓時成了遠近聞名的孝女,只是問起叫什麼,卻又不是很清楚了。
而對傅平安來說,最大的麻煩是下雪之後,黃泥鋪的直道凍了起來,又濕又滑,只一天功夫,就出了好幾起牛車在雪地上打滑,有人受傷的事故,她只好暫時停早朝,等雪化了地晒乾了,才又開始上朝。
如此,原本答應田昐要進宮面聖的范誼又拖了幾日,在攝政王的生辰快到的時候,才終於進了宮。
琴菏說范誼到了的時候,傅平安正在暖閣里和張啟星下棋,張啟星聽到這個通報,手一頓,這一步就下錯了。
她嘆了口氣:「我肯定輸了,那今日……我就走了吧。」
傅平安叫了人來收拾棋盤,嘴上卻說:「張老何不就在這兒聽聽,范卿會對朕說些什麼呢?」
孫家人都要好好供奉的,又將一部分田產拿出來記在養女名下,那養女也頓時成了遠近聞名的孝女,只是問起叫什麼,卻又不是很清楚了。
而對傅平安來說,最大的麻煩是下雪之後,黃泥鋪的直道凍了起來,又濕又滑,只一天功夫,就出了好幾起牛車在雪地上打滑,有人受傷的事故,她只好暫時停早朝,等雪化了地晒乾了,才又開始上朝。
如此,原本答應田昐要進宮面聖的范誼又拖了幾日,在攝政王的生辰快到的時候,才終於進了宮。
琴菏說范誼到了的時候,傅平安正在暖閣里和張啟星下棋,張啟星聽到這個通報,手一頓,這一步就下錯了。
她嘆了口氣:「我肯定輸了,那今日……我就走了吧。」
傅平安叫了人來收拾棋盤,嘴上卻說:「張老何不就在這兒聽聽,范卿會對朕說些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