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赴邀
許少爺為愛隻身入險境。
許暮舟抱著庄白往自家院子里奔,門口的小廝正伸長了脖子張望,一見家主的身影,激動的大喊起來。
莫名消失三日,許暮舟知道家裡人肯定都急壞了,但他現在顧不上回應小廝的急切,只能略點了點頭,然後大踏步走進內院。
裴雲初這幾天來,除了睡覺和如廁,恨不能吃飯都在大門邊吃。許暮舟那麼一個大活人,說不見就不見了,裴雲初怎麼可能不擔心。
簡直是心急如焚。
一見心心念念的人回來了,衝上去想檢查一下是不是全須全尾,然而卻見許暮舟懷裡還抱著一個人。
「他這是怎麼了?」裴雲初看庄白的樣子不太好。
許暮舟一邊往房裡趕,一邊迫切道:「我們被人暗算了,他為了救我,捱了一箭,那箭頭上有毒。」
裴雲初也不好再多嘴問別的,走到許暮舟前面,替他打開庄白的房門,「快把他放床上,脫下衣服檢查一下傷口。」
在許暮舟後腳進門的,還有孔夜,他不喜歡走門,直接從側邊的牆一躍而入。
家丁們都畏懼這位黑衣劍客,但看家主都沒有阻止他的意思,大家也就放任不管了。
許暮舟把庄白平平穩穩的放到塌上,繼而看見人的臉色非常不好,許暮舟用袖子給人擦了擦汗,問道:「怎麼樣?是不是很難受?」
其實不必庄白回答,看他模樣就看得出來了。
但庄白還是握住了許暮舟的手,不皺眉頭,同時勉強笑著:「還好了,只是擦破一點皮,能有多嚴重。」說話的聲音卻是帶著喘息和顫抖。
裴雲初給庄白剪開了衣服,孔夜當仁不讓的上去查看,很快得出結論,「我知道這種毒,中毒者,心口會有被烈火焚燒之感。」
「全身骨骼、關節痛癢,如千萬隻螞蟻噬咬。」
「雖說這種毒短時不會致命,但中毒者往往會因為忍受不了痛苦而自毀。」
怪不得庄白的臉色這麼難看!
許暮舟心口悶痛,也彷彿被千萬隻螞蟻啃噬著似的。他反握緊庄白的手,感覺到人掌心的滾燙,「你傻不傻呀?替我擋什麼呢,弄得現在自己這麼難受..」
庄白回看他,眼神溫柔,卻也像是帶著「你才傻呢」的嗔怪,「我說過的,以後不會讓任何人傷你,我要說話算數的呀。」
許暮舟用左手的食指和中指,輕柔地撫摸了一下庄白的額頭,猶如一個小心翼翼的吻。
繼而他站起身來:「這種毒要如何才能救治?」
既然是江湖幫派用的毒,尋常的藥物和郎中十有八九隻能束手無策,許暮舟的時間經不起浪費,多耽擱一分,庄白就會被這種毒性多折磨一分。
他是背對眾人而站,但孔夜也知道,許暮舟這句話是在問他。
「除了特製的解藥,沒有別的方法。」孔夜一五一十的說。
許暮舟忽然轉身扯過他的領口,把人拉到自己面前,眼裡有幾根突出的血絲:「你老實告訴我,那幫人是什麼人?江湖幫派?黑手幫的對頭?紅花會?」
聽到「紅花會」三個字時,孔夜的瞳孔一縮,許暮舟便知道,自己沒有猜錯。
他繼續道:「他們的香粉我領教過,那一日,將我與庄白葯倒的異香,藥力更是強了百倍。暗箭傷人,還在箭頭上淬毒。」
「江湖雖大,怕也只有紅花會會使用這種手段吧。」
「我先前不明說,是不想摻和你們的事情,也給自己留一線。但現在,他們傷到了我的人..」
「孔夜,黑手幫和紅花會之間究竟有怎樣的紛爭,我管不著。只是,我現在要去紅花會拿解藥,希望你能替我引路。」
夏梁郡短時內有大量生人湧入,許宅又陷在多方勢力的監視中,孔夜潛藏許宅附近,並在危險關頭救了自己和庄白。
雖然眼下還不好說到底是不是「救」。
但許暮舟可以斷定的是,那不知名的幾股勢力中,至少有兩方是分屬紅花會和黑手幫的。
而且這兩個幫派之間不和。
具體有這樣的恩怨紛爭,許暮舟憑空猜測不出,但他知道,兩方在江湖上都排得上名號的幫派,不會那麼閑,沒事來盯著他這名不見經傳的許宅。
一定都是有所圖謀,而且這「圖謀」的目標,還極有可能是重合的。
簡單來說,就是黑手幫和紅花會可能都想和許暮舟建立「合作」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