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生病
急火攻心,吐出一口血來..
上次在林中遇襲時,孔夜就覺得奇怪,紅花會的暗箭是對準許暮舟的,庄白卻能在千鈞一髮之際,飛身過去抵擋。
普通人是根本做不到的,甚至連一般的武者亦很難做到。這需要紮實的功底和常年習武。
可是在庄白的外表中,全然看不出這些,當然,這其中也有他失去了記憶的緣故。但若論他從前是個怎樣的人,孔夜只能說絕不一般。
不過因為孔夜的職責只是護住許暮舟的命,旁的事,他不想費神多嘴。
許暮舟卻不信:「胡說!他不是一般人,那能是幾般的?他是我未過門的人,我只認這個。」
孔夜瞟了一眼許暮舟,眼神複雜。
他自問,在這件事上,他已是知無不言,也絕沒有一個字在胡說,許暮舟這七竅玲瓏心的奸商,當真連這種簡單的道理都辨不明白?
非也。他是嘴硬,自己騙自己。
一個原本誰都糊弄不了的人開始自我欺騙,那大概也無人能將他叫醒。
許暮舟還是一個人跑去夏梁郡的外圍山野中,一步一步的找,這一找,就沒日沒夜的連續了三天。
終於,他的身體支撐不住了,第三日回家之時,還尚未進得家門,便一口血吐出來,昏厥在了宅院門前。
嚇得阿鳶三魂去了兩魂半,趕緊叫其他小廝過來,一同將少爺抬了進去。
經過大夫診斷,許暮舟的性命是無虞的,就是身體過勞,急火攻心,才會吐血。
許暮舟這一病,也去不了京城了,只能躺在許宅里養病。
好在那紅花會的頂頭「主人」似乎對他格外遷就,聽聞人病了,便說不必急著上京,待得養好了身體,再入京不遲。
也正在這時,豐國又傳出一個石破天驚的消息,舉國上下皆因此事而紛揚沸騰。
——失蹤了四月之久的攝政王沈毅,平安歸來。先皇駕崩,新帝繼位,北燕、西涼虎視眈眈,朝廷內政分裂飄搖。
沈毅這一歸位,本就風雲莫測、搖搖欲墜的大豐朝堂,局勢便更加複雜了。
而且說來也巧,這沈王爺剛一回來,前後不足兩日,紅花會便遭遇了有史以來最嚴重的創擊。
也不知是不是沈毅的八字與紅花會相剋。
京城的三個分舵,以及舵下八十五個分堂,險些被人連鍋端。紅花會常居於京城的弟子,損失了半數以上,可謂元氣大傷。
如此一來,許暮舟就更不需要急著進京了,紅花會自己的修復與重建都要花費不少時日,自然沒空來催促他了。
「紅花會不是江湖上頂厲害的幫派么,竟然能將他們重創至元氣大傷,也不知是何人下的手。」
自從自家少爺被強制選中去做堂主,阿鳶便一直關注著京城的動向,夏梁郡山高水遠,但沈王歸位這件事是舉國皆知的。
邊陲小地也能聽到傳言。
至於紅花會,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幫會,數年間壯大為江湖上首屈一指的大幫派,雖然多被武林中人唾棄,但也被不少江湖人士打心底佩服。
走南闖北的人聊閑天,多少都會提一嘴紅花會的新聞。
被阿鳶帶的那幫孩子們聽到了,自然也就進了阿鳶的耳朵。這會子,阿鳶一邊給他家少爺端著蜜餞,一邊講道。
許暮舟這一昏倒,在床上躺了快一個月。
當時真是把所有人都嚇得魂飛魄散,尤其是裴雲初,許暮舟年幼時那幾次險些活不下來的記憶,又回到了他眼前。
從前,他不分晝夜的守在這孩子身邊,現在也還是一樣。
直到許暮舟醒過來,裴雲初才背對著他,聲音和肩膀都微微發顫,艱難地開口道:「..算是我請求你,以後好好愛護自己的身體..」
許暮舟吐過一次血后,身體比較虛弱,裴雲初按照大夫開的補血補氣的方子,認真仔細的給他煎藥。
葯汁很苦,但許暮舟倒是意外的服藥順暢。
也許是心裡的苦更苦,這葯就嘗不出苦了。
不過阿鳶還是貼心的在少爺每次喝葯時,端著蜜餞等在一旁。只是裴雲初提醒他:「暮舟身子還沒好,外頭那些煩心事,且先不要說了。」
阿鳶乖乖點頭。
但其實許暮舟並不在乎,應該說,無論外間的煩心事,還是家裡的開心事,對現在的他來說,都是過耳雲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