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家法
戰損許少爺——
許暮舟將大傢伙搜集來的劉成的完整罪證上交給了衙門,加上之前李老漢的招供,以及劉成提前開溜的種種事迹,幾乎可以蓋章定論他就是毀壞良田千頃的罪魁禍首。
張秀才下了指令,要府衙的捕快們全力追捕劉成。
只是這夏梁郡地處偏僻,周圍都是荒山野嶺,荒山野林又四通八達,追蹤一個隻身逃跑的人,並非易事。
許宅里的幾個人也圍聚一桌,正說起這事兒,許暮舟雲淡風輕的笑了笑:「或許我們能助張縣令一臂之力。」
庄白腦子裡已經想出了無數種追蹤的路線——他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在這種事情上,似乎格外得心應手。然而乍一聽許暮舟的話,訝異道:
「我們?你指的應該不是這個屋子裡所坐的人吧,不,追蹤一個竄逃者,需要調度大量人手,整個許宅的所有人都算上,也不夠。」
庄白分析的自然是對的,但許暮舟完全胸有成竹:「我們有秘密武器。」
這是許暮舟第二次提到「秘密武器」,庄白也被他弄得有點好奇了。不過庄白依然沒有開口問,想來是時候未到,等時候到了,許暮舟自然便會自己說了。
宗叔也非常自覺的不去多嘴。只有裴雲初眼神複雜地低下了頭來。
這時,外間奔來一個小廝,氣喘吁吁的,看上去有些驚慌失措。「家主,外頭來人了!說是京城來的!帶著好大的陣仗啊!」
京城?
許暮舟想了想,先前他父親確實傳信說要派身邊的副手遠赴夏梁郡,只是許暮舟估測著,怎麼也得四五天的路程,就沒著急安排接待。
這才第三日,人就到了,也不知道為何趕得那麼急。
「宗叔,你且帶幾個人去迎一迎。」許暮舟囑咐一旁的宗叔。
「哎。」宗叔正準備起身,來通傳的小廝便一臉為難道:「..家主,門外的來人..說是要您親自出去..」
「還說他不會進咱們院里,要您去門口見他..」
裴雲初眼皮一跳,有不好的預感。
許暮舟只覺得這要求倒挺稀奇,一別十二載,父子倆一面沒有見過,莫不是他這父親的副手還挺思念他的不成?
他心中調侃。
表面上卻站起身來理了理衣襟和手袖,打算帶著宗叔等人出門迎接。
裴雲初趕緊跟上去,語氣有些著急:「我和你一起去!」
庄白也想一起,許暮舟卻不忘溫聲叮囑他:「你待在裡面,門口人多眼雜,你出來可能不安全。」
「..我..」庄白本來想說「我不要緊」,但轉念一想,確實還是不要添亂的好。
便改口道:「好,那我等你回來。」
出了正堂,很快走到大門口,雖然尚未親眼看見,光是聽那浩蕩的聲勢,便知外面陣仗非凡。
一行十多個人,許煥的副手連俅走在最前面,中間圍著一座四人抬著的轎攆,上頭卻沒有坐人,而是放著一尊不知是什麼的器物。
這器物之上還蓋著明黃色的布巾。
就連夏梁郡這般邊陲小地的百姓們都知道,通常能用明黃色布巾蓋住的器物,多半是重器。甚至,有可能與皇族相關。
加上連俅這幫人,身著小鎮百姓從未見過的錦衣華服,一看就是京城來的達官貴人,大家便一邊不敢靠的太近,一邊不由自主地跟著看。
許暮舟跨出大門時,看到的正是這番景象。
他仔細辨別了一下,憑藉著已經有些模糊的記憶,在人群中認出了他父親的副手連俅。
再一看,連俅的左右竟然還站著兩個人,鄭知府和他三弟弟許軒陽,倆人臉色都不是太好看,許軒陽還擠眉弄眼的一直朝他使眼色。
自從許軒陽到了夏梁郡,時常邀許暮舟出去吃酒吃茶,跟在後面嚷著要學做生意,兄弟二人來往也就變得密切了些。
現如今看到許軒陽給他使的顏色,許暮舟心知情況不妙。
他上前一步,笑對連俅,恭恭敬敬道:「連叔遠道而來,舟車勞頓,委實辛苦,不如進院子休息一下,我叫大傢伙兒給你沏剛採集來的鐵觀音喝。」
但連俅顯然不是想領情的樣子,「二少爺犯了錯事,怎的還有這般好興緻?可知您的父親知曉此事時,多麼的生氣和寒心?」
「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