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姑爺來了
楚淮凝問他,既然不討厭她,為何處處與她過不去。
這個問題,顧舒展也問了自己將近十年。
顧舒展出了神,遲遲沒有回答。
楚淮凝也沒耐心聽答案了,總之這顧舒展這麼些年來對她總是沒好態度,即便不討厭她,那他處處針對她也是事實。
她可是軟柿子,仍誰可捏。
「罷了,無論你討厭我還是不討厭我,於我來講,都無關緊要。」楚淮凝繼續道:「今日,我有些話想與你說清楚。」
顧舒展心裡驟然一緊,慌亂且無措地看她。
只見少女目光冷冷,紅唇微啟,綿軟的嗓音說出來的話,竟比那淬了毒的利刃還要傷人。
「在侯府里,請你沒事不要來風簫院找我,也不用去靖安侯夫人的霞文院去堵我。」
「我怕你忘了,提醒你一下。」
「我如今已經成婚,況且明面上還是你的長嫂。顧舒展,你若是不想落人口舌,請你安分些。」
楚淮凝一口氣沒有喘,把她心裡最想對顧舒展說的話都說出來了。這顧舒展三番兩頭的來風簫院,口頭上說是來找顧舒晏,可哪一回不是等顧舒晏不在府里才現身?
沒成想,這顧舒展忽然笑了起來:「楚淮凝,你什麼時候還會在意別人的看法了?還是說,你是怕我大哥看到了誤會?」
楚淮凝面色平常,心裡卻強行壓下倏然而起的緊張,淡淡道:「我為何怕他誤會?我楚淮凝行得正坐得端,有什麼可誤會的?」
顧舒展往她身旁靠近幾寸,不知不覺二人面對著面,離得極近。
他「喔?」了一聲,繼續笑道:「那你說說,為何不敢與我有接觸?還是你有其他的想法?」
楚淮凝覺得跟他簡直說不通。
如今她是他的嫂子,他竟然問她為何不敢與他有接觸?
「你是不是瘋了?」她沒好氣道。
隨後才發現顧舒展離她越來越近,她本身就坐在離顧舒展先前那個位置最遠的角落處,而顧舒展亦不知何時移了過來。
他漸漸逼近,那種壓迫感令她渾身不適。
楚淮凝更往裡坐了一點,拉開與他的距離,蹙眉道:「你先離我遠點,坐回去。」
顧舒展反而又坐近了幾步,眸光微閃,緊緊盯著她姣好的面容。
等到他逼近到她的身前,倏地捕捉到她慌亂的神色。
少女身上獨有的馨香清晰地縈繞在他周身,顧舒展感覺到自己胸腔都在不住地震動,心跳亦不知不覺加速。
他向她JSG又靠近了一分,低聲問道:「你說,楚淮凝。」停頓了須臾,眼神在她混亂的面容上來回打轉,繼續追問:「你問問自己,為何害怕我接近你?」
他逐漸靠近,楚淮凝渾身不舒服,便想要推開他。
楚淮凝伸出雙手撐在顧舒展胸膛前抵抗,感覺到她的抗拒,顧舒展竟又強勢逼近。
一旁的巧蘭和桂冬看到這個場景,紛紛瞪大了雙眼,等反應過來時,忙要上前阻攔。
顧舒展眼眶微紅,仍然盯著楚淮凝漲紅的面容,語氣冷冽到彷彿寒刃:「你們倆若是靠近,我可不敢保證我會做出什麼。」
巧蘭和桂冬從未見過這樣的顧舒展,登時被他警告的語氣嚇到愣住,回神后巧蘭忙拽住了桂冬,二人一臉緊張護在一旁,蓄勢待發。
若是顧舒展有一絲出格的舉動便要衝上去。
這也是楚淮凝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顧舒展。
從前的顧舒展在她眼裡不過是個厚顏無恥,整日對她嬉皮笑臉卻又甩也甩不掉的討厭鬼。
而他此刻的所作所為,以及這番交談,楚淮凝忽地在腦海里浮起了那離譜的想法,而一些念頭一旦滋生,便是擋也擋不住。
楚淮凝沒空去細想顧舒展的心思,眼見他越靠越近,頗有種要將她摟抱起來的趨勢,便更用力地推搡他。
顧舒展雖說年僅十八,但靖安侯顧觀乃武將出身,自然對顧舒展在體能方面要求嚴厲苛刻,強身健體從未鬆懈過。
他的臂膀結實有力,右手臂撐在楚淮凝身側后的車壁上,輕輕鬆鬆擋住了她逃跑的唯一入口。
面前少年灼熱的身軀,炙熱的眼神,以及那緊迫的壓力將楚淮凝團團圍繞。
顧舒展身子微微彎曲,腦袋湊近楚淮凝,啞著嗓音,仍然不死心地追問:「楚淮凝,你說,我為什麼總是纏著你,你又為什麼害怕我的接近?」
這幾句話如魔音繞樑於楚淮凝的腦海中。
與方才滋生起的念頭一直在腦內打轉。
她雙手用力撐在顧舒展胸膛上,強行拉開一些距離,腦袋往後撇,氣憤道:「因為你對我不懷好意!」
簡單一句話,令顧舒展愣了須臾,而後悶聲笑了起來,緊接著笑聲越來越大,在這車廂內來回蕩漾。
他左手撫上楚淮凝撐在他胸膛上的手背,眸中的歡快彷彿要溢了出來,整個人通暢了許多。
笑聲停止。
顧舒展嘆道:「楚淮凝,你總算想明白了。」
楚淮凝用力掙扎,要將手從他掌心內抽開。顧舒展加了力道,強行摁住,掌心揉住她的手背,低聲道:「楚淮凝,若是這不懷好意是想了許多年呢?」
楚淮凝怔楞住,瞪大眼睛去看他。
顧舒展看出她眼中的驚訝,心裡卻無比舒暢,他沒猜錯,他對楚淮凝來講是特別的。
若不是他自信認為,楚淮凝遲早是他的人,怎會任由她突然做了他的嫂嫂?
他心裡砰砰狂跳,抬起撐在車壁的右手,撫上她耳畔因為掙扎而凌亂的青絲,柔聲道:「楚淮凝,我——」
才說了幾個字,巧蘭和桂冬驚訝的聲音響起。
「姑,姑爺。」沒料到顧舒晏會突然掀起車簾,出現在這裡,二人都不禁嚇得一顫。
楚淮凝循聲望去,看到顧舒晏正面色冰冷,目無情緒掃了一眼她被顧舒晏摁在他胸膛上的那隻手。順著那個方向看去,又是顧舒展輕捻她髮絲的舉動。
楚淮凝下意識用了她生平最大的力氣推開面前的人,加之因顧舒展的鬆懈,她很快將手收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