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歸京

第15章 歸京

「寧二?」

坐於案桌前的裴青聞聽到「寧二」這兩個字時,渾身一顫。信中所說的寧二便是薛予寧,謝硯書素日在裴青面前便是這般喚她。

提及薛予寧,裴青的腦海中閃過了一張嬌顏,如水般透亮的清眸,精巧的小鼻,白如冬雪的一張芙蓉面上嵌著丹唇一張,含羞微露。

想當年這位薛予寧便常跟在他裴青的身後,青哥哥長,青哥哥短的。

而反觀她對謝硯書卻總是一幅嗤之以鼻的模樣,二人見面就吵,裴青權當薛予寧是個小妹妹,也以為謝硯書是真的瞧不慣薛予寧。

可直到有一日謝硯書正言厲聲地告訴裴青,讓他遠離薛予寧,眸中的警告意味再明顯不過。

裴青也覺奇怪,便問其緣由,可謝硯書卻支支吾吾了片刻,最後甩下一句話:「她總躲在你身後,讓我如何譏笑她?」

裴青當時未覺其中深意,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再思及此前多日謝硯書都悄悄在書院給薛予寧備下一疊芙蓉糕,可薛予寧卻總以為是裴青所送后,裴青才知,謝硯書對薛予寧定非尋常之情誼,而薛予寧也定是以為這芙蓉糕乃是他所送,因而將那份謝意放在了裴青身上。

裴青曾有意解釋,可薛予寧卻總是紅著一張玉面,怯生生道:「青哥哥不必替謝硯書多言,我自知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裴青還道是薛予寧同謝硯書隔閡已解,誰知二人仍是一見面便吵得不可開交的樣子。

薛予寧在她跟前一幅怯懦乖巧的模樣,可到了謝硯書面前卻是伶牙俐齒,全無平素女兒家的羞赧,反倒是更為自在瀟洒。

而裴青窺破謝硯書對薛予寧的情意,加之謝硯書的一番警告后,亦是有意識地遠離薛予寧,甚至為了遠離薛予寧,還故作深沉不可接近的模樣。

可哪知薛予寧仍是願跟在他身後,倒是憋壞了裴青的性子,好不容易等到來了南城,裴青過了幾年的逍遙日子,哪知今日謝硯書又是一封信,想讓他回京城。

裴青凝坐在位,抬手接過信紙,在其面前的青花纏枝香爐散著裊裊香煙,如一層薄霧落在了他俊逸的面龐上。

他撐手凝思,隨後兩眼突然顯出一道明光,他看向案桌對面立著的茗生,正聲道:「快吩咐下去,即刻回京。」

茗生得了令后卻稍有不解,自家主子早年曾懷青雲之志,欲浸入官場,上輔君王,下安黎庶,是以不靠家族蔭官,而是自己考取功名。

可當他高中探花后,卻發覺自己想要輔佐的君王與自己想象的全然是兩個人,他善猜忌,多疑,親小人,遠賢臣,且這要吹到大叔的朔風也快要落到他們裴家身上。

因此裴青試守后便借故留在南城,可是如今世子爺一句話便能說動裴青回京,著實讓茗生一驚。

裴青重拾畫筆,可瞧見茗生還杵在自己跟前的模樣,也猜出了他的心思。

裴青將目光放在了手中的畫紙上,宣紙上的大雪翻飛,畫雪人輕聲一笑:「他謝硯書在乎的人若是讓我救了,可不得欠我個大人情?」

*

烏黑的天幕如同沾了水的棉絮壓得人喘不過氣來,又似是一道下墜的鐵牆,將人埋在漆黑不見光亮的泥沼里,永生探不到外界的春暉。

定京城外的一處破草屋在風雪之中搖搖晃晃,似有倒塌之勢,可就是在這破舊的茅草屋之外,立著一輛華貴精巧的馬車,從馬車內緩緩走出一名女子。

那人穿一件曳地水袖百褶鳳尾裙,身披雲絲披衣,頭戴金釵,在一片素白里,散著一道艷麗的精光,女子款款走下了馬車,由著身旁的人攙扶著走進了內院。

而在她身後的中年男子挎著一隻藥箱,被人蒙著雙眼推著進了那草屋,這才被卸下了黑布。

「王太醫,本宮信任你這才從太醫院裡將你喚來,你且好生瞧瞧,她可有何大礙?」

蕭長歌坐在婢女搬來的椅子上,捧著手爐斜靠在椅背邊,一雙媚眼輕蔑地一掃被捆子木凳上的女子。

劉太醫聽了此話,哪裡還敢再耽擱,急忙上前給那衣衫凌亂的女子把脈。

劉成朝著那女子走近,只見碎雜的髮絲下藏著一張被摧殘過的臉。

可即便是在這昏黃的光亮下,劉成仍是能瞧出面前的女子面若桃瓣,柳眉似煙,皎若秋月。

劉成心底暗自替面前的人捏了把汗,都說蕭長歌是明安最受寵的公主,在她之上的幾位公主都不如她在景和帝跟前受寵,因此蕭長歌也是明安朝最跋扈的公主。

誰若是惹了她不快,怕是沒什麼好下場,即便沒死也得掉層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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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對頭真不是孩他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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