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二十八隻狗
他從來就只管自己喜樂。
仇夜雪沒再理他,低頭用過早膳后,仇夜雪也乾脆準備無視了祝知折干自己的事。
左右這位太子爺就是尊佛,來去自由,他也不能怎麼樣。
然而在他起身時,祝知折也跟著起身,只不過是往外走:「走了,阿仇。」
他背著手,身姿挺拔,仇夜雪看著他的背影,不知怎的又想起那天祝知折手持長丨槍擋在他身前的模樣。
後來他細想許久,都覺得祝知折那天根本沒必要來,對他而言沒有任何好處。
來的唯一作用就是給他當打手。
鬼使神差的,仇夜雪喊了句:「祝知折。」
祝知折停下,回頭看他。
仇夜雪語速快了幾分,但語調依舊是那樣平平淡淡:「夜渝公主是我與躑躅十歲時遇見的,那時她餓得倒在了街邊,我就給她買了碗粥,又給了些碎銀。之後也只是我也只是見過幾面,主要是躑躅與她走得近,愛去找她玩。」
「當時她並不知曉我是歲南世子,只以為我是歲南世子的伴讀。」
所以才會喚他哥哥。
祝知折挑眉,似乎是很意外。
他有點不確定地看著站在檐下靜靜望著他的仇夜雪:「阿仇,你這是…在哄我么?」
仇夜雪:「?」
他不理解祝知折從哪得出這個結論的:「我只是怕你們誤會我與夜渝的關係。」
天子都忌諱本朝官員與外國交好,更何況歲南執掌鎮南軍,不僅是龕朝唯一的外姓親王,還掌管著龕朝三分之一的領土,最惹猜忌。
祝知折笑:「我知道了。」
仇夜雪總覺得他沒知道,但也懶得再管,轉身徑直離開。
祝知折望著他的背影,心情極好地勾著嘴角。
他背著手,悠悠出了府門,十三便從角落裡轉出,跟在他身後。
祝知折吩咐:「派人盯著夜渝公主。」
十三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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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夜雪所猜不錯,第二個到的,便是天莽。
許是因為天莽和龕朝橫得那筆仇,京中人都知曉,天莽到時,京中並未像夜渝使團入京時那般熱鬧,夾道酒肆茶樓無人刻意佔座去湊熱鬧,就連迎接天莽的人,都只是禮部尚書,不像夜渝到時,是祝祁煜親去迎接。
但天莽入京的動靜,還是傳到了仇夜雪這兒的。
他聽見時,正好在翻記錄。
「天莽的鐵騎都留在了京郊駐紮的禁軍的軍營外,天莽不像夜渝還可以帶二十個好手進來,他們能進來的人,除了驅使馬車的僕人,就只有使臣和天莽的王子。」
躑躅感慨:「這樣的差別待遇,他們居然也沒有半點不滿。世子,你說他們是自知理虧嗎?」
仇夜雪揚眉,抬眼:「從上到下無一人不滿嗎?」
躑躅:「是啊!」
仇夜雪沉吟過後,看向藕荷:「藕荷,派人盯著些。」
藕荷應聲說是。
躑躅眨眨眼:「世子,可是有什麼不對嗎?」
「我目前也還不知曉。」仇夜雪放下筆,捏了下眉心:「只是事出反常必有妖。天家擺明了是給天莽下馬威,天莽就算曉得天家會如此,有了心理準備,也不該如此淡定平靜。」
尤其近兩年來天莽鐵騎又蠢蠢欲動。
藕荷放下筆,起身要替他按摩。
仇夜雪卻抬手擋了:「我去休息會兒,有事報我。」
兩人一塊應聲。
待得仇夜雪離開后,躑躅忍不住道:「世子心情不好。」
藕荷垂首繼續翻記錄:「他在憂心龕朝會與天莽有一戰。」
躑躅啊了聲:「我們又不是打不過,四年前太子殿下才十六歲,僅他一人就能讓天莽降了呢!」
「我們的確打得過。」藕荷柔柔道:「可天莽地險水惡,若是要打,損失也會不小。再者我朝無人能管轄那樣的窮惡之地,若是打下來,該由誰管?繼續交由天莽人?那要不了幾年,天莽又能復國。」
「除非……」
藕荷頓了頓,沒把話說出來。
躑躅卻被她勾起了好奇心:「藕荷姐姐,你說話不能說一半啊。」
藕荷低嘆,無奈地輕點了下她的鼻尖:「除非將天莽屠個乾淨,就此讓天莽荒蕪,也不用人管了。」
這輕飄飄的一句話,就叫躑躅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藕荷垂首,翻過一頁:「你莫要再提了,只怕世子憂心的,也是這件事。」
躑躅乖乖應聲,又沒忍住:「藕荷姐姐,你覺得太子爺如何啊?」
藕荷知她她意思:「我只聽世子吩咐。」
躑躅撇嘴:「你好無趣。」
藕荷也不惱,只淺淺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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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裡,御書房。
「平三,你確認你師父當年查得遂烈就是這個遂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