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大結局
故人……還能是哪個故人。
如今無路可逃,她反倒鎮靜地下了床,將自己收拾整齊,推開門,黑壓壓的甲胄與夜色融為一團,夜風吹進來,吹乾了她汗津津的脊背,涼意浮湧上來。她沒有反抗,坐上了他們準備好的小轎,一路下了山。
侯府門前如出一轍也是黑壓壓的士兵,圍的水泄不通。
小轎一路繞道繞到了西角門出,包圍的甲胄讓出一個缺口來,小轎抬進去,就停在一個小小的院落前。
陸令晚走下來,仰頭見風燈透出的微光將那大牌匾上的字朦朧地映了出來,是齊家的家廟。
她脊背一僵,一時分不清是否還陷入在那夢魘里。
很快木香被帶走了,她被人催促著走著進去。
踏進房裡的那一霎那,厚重的黑漆木門緩緩合上,隨後傳來鐵鏈窸窣的聲響。陸令晚沒有回頭,只看著這一室的寂寥。
這個院子位於家廟最北處,向來關押齊府犯了錯的家眷,她沒想過有朝一日被鎖在這裡的,會是她自己。
一連幾日,她在這院里都無人問津,除卻每日的飯食,這座院落里再也沒有進出過人。
直到這日夜裡她頭剛挨著枕頭,便聽見外頭鎖鏈的聲響,頓時困意全無,腳剛踩到鞋面上,人已經走進來,帶著夜色的深沉和積年的凌冽。
陸令晚本能的退了一步,高大的身影卻一步步逼近,他眸子黑沉沉的,彷彿與那JSG夜的夢魘一幕幕重合。
她勉強撐著,唇齒間起了齟齬,她強撐著:「我是你母親,你怎麼敢……」
齊昭南卻笑了,笑里有嘲弄有譏諷,他將手中的紙丟到了她的面前。
紙張輕飄飄地落在地面上,著墨跡的一面兒朝上,陸令晚一低頭,瞥見了右邊赫然的「休書」二字。
那噩夢還是在這一刻成了真。
她忙低俯下身,想要將那休書撿拾起來。齊昭南扯住了她手腕,他湊到她耳畔,寒涼如毒蛇吐信。
「你以為你嫁了那病鬼,便能逃了我,做夢!」
她抬眼,恰撞上他如寒潭般的眸子,四年未見,他雙鬢竟隱隱染上了霜色。看來這四年他吃了許多的苦,也不枉她辛苦籌謀的這一番。
她突然笑了,成敗天定,她認了。
所以衣料被撕碎的時候,陸令晚沒有掙扎,只是緩緩地閉上了眼,倒在如雲似錦的被裡。她想就當只是另一場噩夢,等挨到天亮夢就會醒。
他滾燙的唇覆壓上來,有的卻不是柔軟的吻,而是帶著痛意的咬捏。
她吃痛,嬌嫩的唇瓣半張著,待他的舌尖探入,再合力一咬,血腥味充斥在口間。
齊昭南怒極,手掌掌狠狠捏住她的下巴,一臂撐在她的耳側,黑眸惡狠狠地看著她。
此時她仰躺在被褥間,髮絲散亂,唇瓣嫣紅,沾著點點的血跡,那是方才她的利牙將他的舌尖咬破所留下的。
而她那一雙眼,此時此刻沒有半分的情愫春波,有的只有麻木寂然,泛紅的眼角有殘淚滑落。
他的手驀然一松,他看著她那眼角的殘淚忽的怔然。
明明下定了決心,一朝榮光歸來,定折磨得她痛不欲生,讓她悔到肝腸寸斷,他要讓她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然而真到了這一天,不過她半點子殘淚,便讓自己本能地躊躇,停住了手,一股躁意湧上心頭,齊昭南將重新扔到她的身上,大步離去。
彷彿一切真是一個暗沉而短促的夢,醒后只有驚悸和喘息。
餘下的大半個月里齊昭南再沒有來過。陸令晚一人待在房中無聊,便懶時躺在床上睡上幾覺,閑暇的時候,又捧卷佛經細細地讀。四年的山寺生活,讓她學會如何平靜的去等待,等待一個結果。
及至一日夜裡暴雨,陸令晚被雨聲驚醒。
她急急下榻,半支的窗已捎了半地的雨。她抬手便準備將窗扇合上,抬眼間見外頭除了黑壓壓圍攏的兵士,屋中還站了一個人,周身著黑,幾要與這夜雨融合。
如果不是眼下的燈籠輕微透出的光,她幾要忽略了去。
陸令晚緩緩認出了他來,手一松,窗扇合上了,她心神不寧地重新坐到了床榻上。果不其然,她聽見了鎖鏈聲又起,那人推門而進,不過幾息之間那人便走到近前來,帶著滿身的雨水和濃烈的酒氣。
待看清了他眼中濃重的慾念,她沒有退,只將身上輕薄攏著的薄紗拔剝落下來,扔到了地上。
她平靜的看著他,等待著那把懸在她頭頂已久的利刃在這一夜掉下來。
雪白瑩潤的肩頭隱在一段烏黑順滑的長發中。
齊昭南展臂,呼吸聲粗重,將她攬進懷裡,他長久緘默著,卻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身上的雨水濺上來,帶著夜雨的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