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豬頭人
「砰！」
撞擊聲響起，李赫在衝擊力作用下向後倒飛去，飛出數米后落地，摔得骨頭髮出不堪重負的聲響。
掙扎著站起，就感到後背疼得厲害，不過倒不影響行動。
對方還是有些厲害的……李赫想到……對方出手過於突然，伸手抓向他的喉嚨，倉促之際他用念力擋在身前，這才沒有被鎖喉，但還是被衝擊力傷到了。
看到李赫有些狼狽，無頭人從胸腔里叫喊出聲：「勞動勞動勞動！所有阻礙勞動的人，都是擋在車輪前的蟲子，都會被無情碾壓死。」
精神病啊……李赫腹誹，低頭吐出一口帶血絲的唾沫。
無頭人聽不到李赫腹誹，只是叫嚷著再度撲來，雙手如鐵爪，試圖把李赫整個身體撕裂。
「砰！」
撞擊聲響起，這一次結果卻是和之前截然相反。
無頭人如一個破麻袋般飛出，重重的摔在地上，好半天後，才艱難爬起。
對方叫嚷中止，變做驚疑：「你……」
李赫緩緩抬頭，望向無頭人，眼睛深處有偏執、怪誕的神色在涌動——之前太倉促，他完全依靠自身施展能力，這才吃了虧，而現在他直接進入自我催眠狀態，戰鬥力完全不同。
一個精神病，非得來找他一個精神病醫生的麻煩，不是自討苦吃么。
李赫輕哼一聲，邁步向著無頭人走近。對方試著重新發起攻擊，但剛有舉動，就被李赫用念力轟飛出去。
這一次，直接轟出十多米，撞在旁邊的一個貨架上才停下來。
貨架翻倒，上面放的東西散亂一地，驚動了正在忙碌的、行屍走肉般的工人們。
工人們緩緩扭頭看來，離最近的一名工人，離開機器，想要幫忙。
下一刻，無頭人呵斥出聲。
「勞動勞動勞動！勞動不能停！」
工人們動作一僵，停在原地，繼續工作。
無頭人用並不存在的頭望向李赫：「勞動勞動勞動！你為什麼不勞動！」
李赫就感到，周圍紅色霧氣突然粘稠起來，黏住他的身體，試圖控制他的行動。
如果他沒有融合詭靈，還真的有點難以脫困，但現在對掌握念力的他來說，就太容易了。
精神力一凝，念力猛地向四周無差別釋放，直接把粘稠的紅色霧氣撕開，恢復行動自由。
他注意到無頭人趁著這個時間和他拉開了距離，叫嚷道：「勞動勞動勞動！破壞勞動的人，註定要被撕碎！撕碎！」
話落，無頭人身後的紅霧一陣涌動，四個身影顯現。
都穿著保安的制服，身體孔武有力，手裡持著各式冷兵器，有砍刀、有甩棍，脖頸上面則是和無頭人一樣，光禿禿一片，沒有腦袋——好像被統一砍掉了。
「撕碎！」
伴隨無頭人叫嚷，四個無頭保安衝上來，準備施展暴行。
李赫沒有畏懼，表情一凝，念力發動。
衝來的四個無頭保安在距離他數米遠的地方身形一滯，像是撞在一堵無形牆壁上。
緊跟著，「牆壁」驟動，把四個無頭保安拍飛出去。
「砰砰砰……」
身體一個接一個落地。
無頭人有些愣怔，叫嚷聲都停了。
李赫不管這些，邁步向著無頭人走去，準備全力出手，一了百了——和預想的差不多，剛剛發生的詭靈事件還是比較好解決的。
無頭人在原地愣怔了大約有一秒鐘，
看到李赫越來越近，下一刻很是果斷，扭頭……扭身就跑。
但李赫念頭已經釋放出來，沒等無頭人跑出多遠，就撞在對方身上，把對方擊飛。
「砰！」
對方從空中摔下，掙扎爬起，沒有喊痛，只是很利索的繼續向遠處逃去。
然後被念力再度擊飛……
一次、兩次、三次……
……
半晌后。
李赫看著幾米外的地上，無頭人再度頑強的站起，忍不住的在心裡給予讚歎。
毅力可嘉。
與此同時，他的目光落在無頭人身穿的西服上。
他注意到，從開始到現在，無頭人雖然一直處於被動挨打的狀態，但對方根本沒有受到嚴重傷勢，原因就在於對方身上的西服。
西服防禦力驚人，到現在為止都沒有一絲褶皺。
李赫猜測，這西服應該有特殊能力，甚至西服才是詭靈本體。
他戰鬥力強過無頭人，但攻擊力卻有些不足，這種情況下，想要解決對方，倒是有點麻煩了。
思索著，無頭人已經成功爬起來。
李赫集中精神，試著把更多的念力彙集、壓縮在右手位置。
匯聚到最後，一柄有些模糊的念力匕首成型。
李赫緊握念力匕首，毫不客氣的接近無頭人，狠狠刺下。
「刺——」
念力匕首碰觸到了對方西服，讓西服表面首次出現凹陷，李赫立刻爆發更大力量，向下壓去。
無頭人像是感受到了危險，胸腔中傳出尖嘯，接著一大片濃郁紅霧從脖頸切口處噴湧出來，模糊了視線。
李赫謹慎後撤，試著用念力驅散濃郁的血霧，尋找再度攻擊的機會。
而無頭人則接著這一機會，爆發出前所未有的速度，向著前面逃竄去。
李赫自然不會這麼放過對方，快速追趕。
卻沒想到，無頭人越跑越快，最終讓他追丟了身影。
……
皺著眉頭停步，李赫環視四周。
發現他在追擊過程中，已經離開了最初的廠房，現在位於一片陌生的區域。
受阻於紅霧遮擋視線，遠處有什麼根本看不真切，只能耐著性子探索、尋找失去蹤跡的無頭人。
走出幾十米，隱約間，他看到一棟建築出現在前方紅霧中。
再走十幾步，看清了，就見那是一棟兩層高的小樓，外表有些破舊，窗戶還上帶著厚厚的油漬。
目光落到小樓入口的上方，看到那裡掛著一個很簡陋的LED燈招牌：食堂。
食堂。
學校、工廠、政府機構等人員密集的場所，一般都會有食堂存在，看樣子前面就是紡織廠的食堂。
無頭人跑到裡面、躲起來了？
猜測著，李赫邁步，小心走進樓。
進入小樓，紅霧陡然消失，讓他能看清裡面的情況——很常規化的食堂布局——一個佔地面積超大的大廳中，擺放著眾多橘紅色成套桌椅。
在大廳的深處，是一排的打飯窗口，窗口後面則是后廚。
此時大部分窗口都黑著燈，只有中間的13號窗口明亮一片，-能看到一個身影正在窗口後面的廚房裡忙碌，不斷烹制著一份份飯菜。
整個工廠都被詭靈影響了，食堂還可能正常運作嗎？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李赫望著忙碌的身影，提高警惕接近。
走到窗口前，透過玻璃，看清了身影的樣子。
隨之也確定了，對方不是無頭人，因為對方脖頸上頂著一顆碩大的頭顱。
不過卻不是人的頭顱，而是一顆豬頭。
豬頭！
窗口裡站著的是一個人身豬頭的怪物，圍著有些發黑的圍裙，正把烹制好的飯菜盛出鍋，依次端到窗口後面的檯子上。
檯子上，眾多食物已經擺了一排：紅燒豬蹄、鹵豬頭肉、醬肘子、紅燒肉、蔥燒排骨、豬肚湯……
每份菜都算得上是色香味俱全，讓人聞了食指大動。
但……美味的飯菜、氤氳的熱氣加上旁邊的豬頭人，就顯得無比詭異起來。
食堂顯然不是正常的食堂，廚師不是正常的廚師，飯菜自然也不是正常的飯菜。
把又一份九轉大腸端到檯子上，豬頭人廚師突然向李赫望來。
就這一瞬間，李赫就感到全身一寒，前所未有的危險籠罩住他全身，比無頭人給他的感覺強烈十多倍。
如果說無頭人的危險是一，在這一瞬間豬頭人的威脅至少是二十，甚至更高。
李赫幾乎有種控制不住要出手的衝動，因為他感覺，一旦豬頭人有惡意的先出手，他很可能來不及反應就被重創了。
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