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火化工
「孫小虎沒找到。」
第二日清晨，歐陽會將林宇喊到辦公室里。
他的臉色鐵青，說的話都是從牙縫中擠出的。
「哦，意料之中，所以呢？」
「所以……我想知道你為什麼會判斷我通過天眼找到他的可能性不高。」
「我說你就信？萬一我是瞎猜的呢？」
歐陽會長嘆一聲：
「唉，之前我不信你的話，白白耽誤一天，還斷了線索。
就算你是瞎猜猜中的，至少也證明你有跳大神的潛質，總比我跟沒頭蒼蠅一樣強。」
找不到孫小虎一事讓歐陽會很挫敗，他開始漸漸接受廳里派林宇來真是在給他當幫手，而不是隨便派人來鍍金這個事實。
「我之所以判斷出孫小虎沒那麼容易被找到，是因為我認為他不會是兇手。」
「不是兇手？」
林宇這個判斷使歐陽會頗為震驚：
「火化車間就這麼一個人不見蹤影，他不是兇手還能是誰？」
「表面上看是這樣，但表面的東西要是能信，還要我們警方做什麼？
孫小虎是火化車間的人，案發後留在火化車間反而不易引人察覺。
你回憶一下，是不是就連他失蹤一事都是事後才被其他火化工們發現的？」
「對哦……」
歐陽會聽罷林宇所言，頓時拍起大腿，發出幾聲刀拍豬肉的悶響。
林宇聽到這聲音，只覺得肚子咕咕叫出聲來，決定中午點個回鍋肉解解饞。
不過此時，他知道自己應該繼續說正事：
「像孫小虎這樣一個存在感低的人，逃跑反倒更容易成為我們警方目標。
假如黃成安之死確實是一個陰謀，那麼能設計並執行這個陰謀的人絕不會是泛泛之輩。
所以，他不會想不到這個問題。
真正的兇手肯定還是利用某種障眼法隱藏在人群中，等待時機離開。」
林宇的這番分析說得頭頭是道，歐陽會拿小本本全都記了個真切。
他略一思索就有了對策：
「你這樣一說，我們現在要做的是排查殯儀館眾人的嫌疑……
這樣吧，我這就讓人開始問詢，爭取儘快把線索找出來！」
歐陽會領著刑偵隊全體開始車輪戰，不停的問詢殯儀館的人，想從他們的話里找出破綻。
為讓案子儘快破獲，林宇主動請纓加入問詢行列，並接過火化車間眾人這一重要人群的問詢工作。
不過，他並沒有採取一對一的問詢方式，而是直接開起小會。
在他找歐陽會要來的一間小會議室里，火化車間眾人坐在一處，都面帶忐忑之色的看他。
「叫你們來不是因為覺得你們是兇手，不要緊張。」
林宇的開場白讓眾人心中稍安。
「我找你們開這個會，是想了解一下孫小虎這個人。」
「哦……他是今年年初才來館里的。」
聽到林宇的問題，車間主任第一個開口：
「本來他去的是車隊，但是車隊覺得他這人除了賣力氣什麼也不會，說適合我們火化車間，就給送過來了。
本來我也不想要他，但想著他這老實巴交的樣子去別的崗也確實做不了，所以就讓他留下了。」
「你們對他印象如何？」
車間主任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人搶了先：
「我說！這小子成他悶聲悶氣，但不是什麼好人！
我親眼看到他半夜躡手躡腳的出門，也不知道是去哪裡！」
「哦？還有這種事？」
火化工們並非全都知道此事，一聽這八卦頓時都來了興緻。
林宇並沒有阻止大家討論，而是豎起耳朵聽起來。
「不過我也見他做過奇怪的事！」
「什麼事？」
「有一天下班，他留在車間不肯走，我問他要幹什麼他也不說。」
「哦……」
眾人說來說去，話題都是有關孫小虎的趣聞軼事。
不過這些話都沒有根據，所以不能拿來做證據。
林宇也沒有把這些內容當證據的想法，他拿孫小虎說事，不過是為了讓眼前眾人放鬆警惕。
「好了好了，孫小虎的事我了解得差不多了，現在我想知道一下案發前的情況。」
「案發前？」
主任不太理解林宇所說的這個時間點。
「就是你們上班路上的情況。」
「哦！
我們一大早五點半就到了。
之前嘛，和平時一樣起個大早……」
「等等！」
林宇攔住主任：
「我有個想法……」
在火化工們好奇的目光中，林宇找人拿來幾套紙筆，分發下去。
「你們現在把自己案發當天一早的遭遇全都寫下來，我想留下來做個存檔。」
林宇這要求合情合理，眾人也沒覺得有什麼妥。
雖然有些嫌麻煩，但也都知道配合警方是自己的義務，於是都在紙上「沙沙沙」地寫了起來。
等他們寫完將紙交到林宇手上，林宇並沒有立刻點評，只是讓大家先去辦手續，等辦好就能離開警備局回殯儀館去。
等人都走後，林宇立刻打電話給歐陽會：
「歐隊長……」
「歐陽！」
「好的，歐陽隊長，我讓火化工們去辦理離開警備局的手續了，你讓辦手續的人慢一點，讓他們在局裡多留一下。」
歐陽會不知道林宇這麼做的目的，但還是照做了。
在火化工們還在辦理手續的過程中，林宇將紙上所寫的內容全都看了個遍。
他發現其中一個叫胡岳的火化工寫的東西在細節上很模糊，和其他人寫的有些出入。
比如五點十分吃早點，他寫的五點十五，吃完早點發現火化車間冒煙他寫的吃早點前。
這些不同，使林宇心生懷疑。
他找到歐陽會：
「你重點關注這個叫胡岳的人，他可能是兇手，就算不是也可能知道兇手在哪裡！」
「你……怎麼知道？」
林宇將那沓紙給歐陽會看：
「如果這人沒問題，是和其他人一起去的殯儀館上班，那麼其他人記得的事他應該也會記得。可是他偏偏記憶和其他人全都不同，足以證明這人問題不小。」
「好，我這就派人跟蹤你說的這個胡岳！」
歐陽會說干就干，立刻通知在殯儀館待命的警官隨時注意火化工們回館后的動向，並重點關照那個叫胡岳的人。
沒過多久，就有同僚回報說他們發現胡岳回殯儀館后的第一件事竟然是跑去監控室調取監控！
這匪夷所思的做法，讓林宇陷入沉思：
「嗯……讓他們問問胡岳看的什麼時候的監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