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十元一杯的線索
在殯儀館的警官們在監控室留有人手，所以消息很快就傳回京城市局。
刑偵隊辦公室里，林宇和羅君欣兩人坐在沙發上，歐陽會站在兩人面前，如同在向領導彙報一樣。
歐陽會自己覺著彆扭，但他剛從門口接完電話，轉身就來到沙發前，過程中毫無遲滯，以致於他自己都覺得現在若是回辦公桌前會顯得刻意。
「你別站著了，坐下說！」
林宇還挺客氣……
歐陽會卻覺得自己氣得冒煙。
不過氣歸氣，他還是把正事掛在心間：
「我就不坐了，跟你彙報……呸，說一下剛剛殯儀館那邊傳回的消息。
胡岳他看的監控是案發當天一大早上班時間段的……」
「齊活，再跟一段時間，看看他有沒有下一步動作。
他看監控是想確認一下自己在剛才被我問詢過程中說出的東西和其他人說的差距有多大，這更進一步證實了我的猜想。」
「可是……」
歐陽會並不是花瓶，京城刑偵隊也是一支勁旅，在他帶領下破獲的奇案數不勝數。
雖然他對林宇的信任已經提升不止半點，甚至覺得有林宇在破案都不是難事。
但他依舊沒有放棄獨立思考：
「胡岳雖然在問詢過程中表現得很可疑，但這並不能打破他的不在場證據。
在問詢過程中，火化車間眾人很篤定在衝進車間停爐時，胡岳就在他們身邊。
這傢伙又不會分身，怎麼可能殺完人以後又突然出現在車間外然後和眾人一起衝進去？」
這問題還真把林宇給難住了。
他摩挲著下巴，一時想不出個所以然。
看到林宇突然不說話，歐陽會知道自己竟提了個他也解決不了的問題，頓時有些幸災樂禍：
「我還以為你什麼都知道呢，原來也有卡殼的時候……」
「我知道我之前想到的是什麼了……」
歐陽會的興奮勁還未過去，林宇就開始了他的表演：
「我之前一直在想，火化車間少了個大活人，火化工們居然都沒有發覺，實在是奇怪……」
「在那種緊張氣氛下，有所忽略實屬正常。」
歐陽會並沒有搞懂林宇奇怪的點到底在哪裡：
「他們看到有人用他們吃飯的傢伙殺人，能不嚇暈就已經算心理素質不錯了！」
「所以，他們憑什麼確定衝進火化車間時，所有人都在一起？」
「這……」
歐陽會被林宇問住，頓時啞口無言。
他思忖許久，這才搖頭：
「不能確定……
如果他們連一個同事在與不在都無法確定，那麼他們關於所有人都在現場的供述也不能採信……」
「嗯，胡岳的問題依舊很大，不過……目前的證據還不足以證明他是嫌疑人，把他帶回來審訊的話若問不出什麼，恐怕今後想對付他就更難了。」
「不如這樣……我去一趟殯儀館和他聊聊？」
「聊什麼？」
歐陽會上下打量林宇：
「你可別給我把嫌疑人給聊沒了！」
「放心，聊沒了我賠你一個！」
說完，林宇也不等歐陽會答應，直接拉著羅君欣就走。
歐陽會想攔，卻被羅君欣瞪了一眼，頓時把手縮回來。
畢竟之前羅君欣威風凜凜的樣子給他留下的陰影，他可不敢和這位女殺神對線。
離開警備局后，林宇便坐羅君欣開的車來到殯儀館。
一下車，林宇就掏出手機：
「喂，胡岳嗎？
出來一下，我有事找你。」
「你是誰啊？」
「你出殯儀館大門就知道了，大門對面警車邊，我等你。」
胡岳本想掛斷電話，可聽到「警車」兩個字后改變了主意。
十分鐘后，林宇再次見到胡岳。
「警官，你找我什麼事？」
胡岳沒等林宇開口就先問出口：
「難道……是之前問詢有什麼問題？」
由於林宇之前是通過讓火化工們通過手寫來表述自己早晨發現黃成安的過程，所以胡岳並不清楚警方是否發現自己的表述有誤。
「沒有。
問詢沒有問題，只是我看你們所有人寫的東西里，只有你的表述最為清晰。
所以，我決定先問問你，好確認一下案發時的細節。」
「哦……這樣啊……」
胡岳尾音拖得極長，似乎是在給自己留思考的時間。
「你要是沒有問題，我就開始問了。」
「就在這兒嗎？」
胡岳四下觀望一陣，然後扭頭看向殯儀館的門口。
林宇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但殯儀館門口沒有人。
「你擔心被你同事看見？」
「嗯，畢竟被警方單獨詢問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好吧，你跟我來。」
林宇示意羅君欣走人，羅君欣正想上車卻被攔住：
「步行，要是上車的話，豈不是比站在警車旁聊天更讓胡岳難看？」
胡岳感激地看向林宇，但沒有說話。
畢竟不敢和警方的人說話也不敢上警車這種事，說出來總讓人覺得像是個嫌疑人。
林宇在來的路上就已經瞄準路口的一家咖啡館，門口價牌上特價十元一杯的價格很讓他心動。
他把胡岳和羅君欣拉到桌邊坐好，然後點了三杯十元的咖啡。
直到服務員說十元是黑咖無糖無奶時，他才給羅君欣換了杯拿鐵。
至於幾次欲言又止的胡岳，林宇理都沒理。
等咖啡上桌，林宇抿了一口，這才帶著一嘴苦澀，配合微微簇眉的表情：
「案發當天的早上，你確定是和你的同事們一起進的殯儀館嗎？」
正皺眉喝咖啡的胡岳聽到這話，差點將嘴裡的咖啡噴林宇一臉。
「我……當然是。
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有個細節想跟你確認。
你來殯儀館的時間是不是……」
林宇將胡岳供述中與其他人不同的地方全都問過一遍，胡岳表示都是自己記錯了。
這個理由雖然並不充分，但在於萬能。
胡岳認定只要警方找不到證據來證明他說謊，那麼這個理由就等於「無懈可擊」。
「你看監控以後要不要修改一下自己寫的東西呢？」
「監……監控？」
「對啊，我們的同僚發現你去監控室看過監控，而且看的是案發時早上的監控。
是不是你自己也覺得自己供述有問題，所以想去確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