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誰是何娟？

「哦，那可能是我記錯了。

麻煩你把菜單再給我看看，我們再加幾個菜！」

老闆答應一聲，將菜單交給林宇，林宇則拉著羅君欣一起研究起菜單，彷彿對面坐著的馬俊根本不存在一樣。

但馬俊則不同，他此時如坐針氈，整個人在椅子上扭來扭去，如同身上爬了跳蚤。

好幾次的欲言又止，讓他的情緒越發焦躁。

直到他瀕臨崩潰，林宇才給他說話的機會：

「想說什麼就說吧，別憋壞了。」

「我那天的確沒有不在場證明，是我攛掇室友說謊的。」

「然後呢？」

「我說謊是因為……」

「因為殺過人？」

林宇壓低聲音，盡量讓自己的嘴靠近馬俊的耳朵：

「沒事，你告訴我實話，我不會追究你。

我女朋友耳朵聾，她也聽不到你承認……嘶……」

林宇只覺得大腿上的肉被人擰了一下，不過擰得不算重，只能算是警告「處分」。

為不讓馬俊察覺異樣，他只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

「是嗎？她真聽不到？」

馬俊也學著林宇把聲音壓得很低：

「不過，她聽不聽得到又有什麼關係呢？我真沒殺人！」

「哦，沒殺啊，那算了。

雷牧所託非人，令人唏噓。」

林宇這邊在唉聲嘆氣，馬俊那邊又一次感到心驚肉跳。

「你……說什麼？」

「我們得到線報，你和雷牧有交易。

雷牧委託你殺杜薇為張子微報仇，加上你的確在不在場證據一事上對我們撒謊，所以嫌疑很大。

我之所以沒把你帶回去，就是因為對你還有些許信任，希望你能迷途知返把知道的在私下告訴我們。

可惜我三番五次給你機會，你都在搪塞我。

那麼現在我決定……」

「我還有機會嗎？」

「不爬山，不拍照，你還是有機會的……」

林宇被馬俊突然變得陰沉的表情嚇了一跳，擔心下一秒他的頭髮就會被掀開露出裡面澄明瓦亮的頭皮……

「其實我和雷牧的確接觸過，也難怪他會懷疑我是兇手。

他給我幾張紙，上面是他這一年以來對子微之死的調查結果……」

馬俊所言與雷牧的基本一致，一切對杜薇的懷疑都源自那個被藏起來的蘋果。

只是，他們也都沒有承認自己因為蘋果之事殺害杜薇。

「蘋果啊……」

聽完馬俊的發言，林宇突然長嘆一聲：

「蘋果紅，咬上一口脆嘣嘣……」

馬俊在身上翻找一陣，然後掏出一張紙條：

「你念的是杜薇身旁發現的那首童謠吧？」

林宇上下打量馬俊一陣：

「怎麼？你那天晚上特地去現場看童謠，居然沒背下來？」

馬俊渾身顫抖一陣：

「我背這東西幹什麼……滲得慌……

我想知道童謠內容，只是想確定雷牧的猜測對不對。」

「看來，這個蘋果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我回頭和上面說說，看是否能重啟張子微案的調查。

來，別愣著，咱們接著飲酒接著舞！」

兩人又開始干起汽水談天說地，絕口不再提案子的事。

男人之間聊龍州，聊世界，總能找到些共同話題。

直到夜裡十一點時，他們才依依不捨地互相道別。

離開小吃街，羅君欣見林宇一點和她分道揚鑣的意思都沒有，一時奇道：

「你不回宿舍？」

「送送你。」

「哈？」

「萬一馬俊看到我不送你回去，我們恩愛小情侶的形象就破滅了，到時候他起疑就不好了……」

「好吧……」

羅君欣表情無奈，但身體卻很誠實的繼續任由林宇攬著。

不過，她也是會思考的：

「對了，我一直想問你一件事——我們裝情侶的意義是？」

林宇沉默以對。

「你不會是在佔便宜吧？」

林宇知道再不說可能要出事，於是沉吟道：

「這個嘛……一開始我覺得馬俊有些嫌疑，所以想讓馬俊增加對我們的信任感，也好讓你在調查這個案子時方便一點……」

「現在呢？

剛剛你和他聊天的過程我全看在眼裡，我看得出你應該已經不怎麼懷疑他了。

咱們還有裝下去的必要嗎？」

「沒……咿？你眼睛怎麼紅了？」

「風沙大。」

……

將羅君欣送回警官宿舍后，林宇回到江大，卻被門衛攔下：

「幹什麼的？」

林宇直接亮出證件：

「我是警官學院的交流生，現在要回宿舍。」

「下次早點回！過來登個記！」

「咦？我是交流生，之前一直沒有登記過，今天怎麼要登記？」

門衛將登記本拿出來，指著本上的內容：

「因為你回來的太晚了！」

看著本子上寥寥無幾的記錄，林宇又問：

「我記得上次警方來查時，本子上的內容密密麻麻，怎麼這本就這幾個人登記？」

「哦，這本是交流生專用的本子，所以少。」

「那之前為什麼沒有拿出來給警方看呢？」

「你們警方要的是學校師生的登記本，也沒說要看這本子啊！」

「哦……」

林宇沒有著急簽字，拿著本子研究起來。

江城大學晚上門可羅雀，能碰到的人本來就少，現在睡覺又會被隊長批評，所以門衛閑來無事，並不急著讓林宇快走，反倒饒有興緻地盯著林宇，想知道他能從本子上看出什麼花。

「嗯……這個何娟是誰？學生嗎？」

林宇指著其中一人的名字：

「她交流學院的名稱寫的警官學院，可我怎麼沒見過她？」

「嗯？你說何娟啊！她可不是學生，是警官學院的勤雜工。

我和她聊過幾次，她說你們學院把你們這幾個學生當寶，怕你們在這邊吃住不習慣，所以派她過來協調。

我當時還吐槽說你們這些個嬌寶寶以後可是要當警官的，這麼嬌生慣養怎麼行……」

門衛說話間，發現林宇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他略有些心慌，不由得抬頭看了一眼屋檐下的攝像頭，心道若是林宇突然生氣揍他一頓，自己是否能活到用監控錄下的證據討回公道。

「你在這裡不要動，我去……」

「給我買……兩……兩個橘子？」

林宇無語，嘴角抽搐一陣，懶得理會莫名其妙「對暗號」的保安，掏出手機打起電話。

「喂，陳教授，睡了嗎？我想跟你確認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