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詭跟腳

周昊江的手機突然來了個電話。

嚇得他五官都快聚到了一起，沒敢接，對著號碼一通大罵：「又特么是這個臭女人！沒完沒了了！沒完沒了了是不是？！」

我看他拿著電話那手，一個勁兒的哆嗦。

他害怕，非常怕。

那這女的誰呢？

他老婆？

不能，再沒感情，也不至於怕老婆怕成這樣。

而且說來奇怪，之前跟劉紫然一起去周昊江住處的時候，整個房子我大概也轉了轉，一張女人的照片都沒發現。

劉紫然又說，那房子一定剛剛死過人。

所以那時候我就想，那死的是不是他老婆呢？

不過也就猜猜，沒什麼證據。

而現在這電話，我猜，基本上跟那盯上他的降頭師有關，沒跑了。

「喂……是，是阿燕啊？你，你找我什麼事兒？」

電話接通。

周昊江跟變了個人似的，完全沒了剛剛咒罵時的兇狠模樣。

他電話聲音很小，我也聽不大清楚，那邊究竟說了什麼。只是能看出來，周昊江聽得是滿臉的為難，等了半天，估計是那邊的話，暫時說完，他才開口道：「阿燕，我……我們的事兒能不能換個條件？你這不是逼我么？你看看能不能換個條件，別的什麼事兒我都能答應你，好說好商量，你不能把我往死里整啊！」

「什麼？我找人買刀……殺生刃？你！這事兒你怎麼知道？你……」

「阿燕！阿燕你聽我說，阿燕……」

對方掛斷電話。

周昊江腦袋腦袋靠在車座上，砰砰砰！重重的砸了幾下，接著扭身拽住我領口：「小子！你剛才到底要跟我說什麼！趕緊說！」

「周哥，是這樣。我的意思是，我老闆雖然坑你，但我不會坑你。你的麻煩，我能解決，不過條件是……」

我話沒說完，就被周昊江打斷道：「你誰啊？跟我談條件，我知道你幾斤幾兩？那劉紫然，多少有點名氣，你算什麼？算個債鬼？」

周昊江肯定不會輕易就信我。

但我也不急，回應道：「我的確不算什麼，但是周哥，我知道我老闆不知道的事兒。」

「什麼事兒？」

「你得罪的，是個會點陰暗招術的人。應該是個女的。剛打電話那個，跟這人關係不一般……說不定就是她。至於你倆怎麼認識的，我要是沒猜錯的話，周哥是託人家給辦了什麼事情吧？不過，這辦事是要付出點代價，人家給你辦好了事情，你卻沒有履行承諾。這才招來了人家的報復。」

周昊江表情僵在那，盯著我看了半天：「你……你阿燕叫來的人？」

我趕緊搖頭，呵呵一笑：「什麼阿燕，我，一個欠你錢的，在劉紫然那打工的小人物。周哥你可千萬別想多。」

周昊江換了個坐姿，一邊搓頭，一邊琢磨，然後對我問道：「那你怎麼知道的？別跟我說猜的！你現在到底想幹什麼，你還知道些什麼？！」

「還知道周哥你之前求人辦的事兒，是個人命買賣。」

我這話一說出口，周昊江臉上立刻浮現殺意。

那沒錯兒了，就是這麼回事。

我馬上安撫道：「周哥你別緊張。我跟你說這些呢，絕對沒有威脅的意思。哪怕想威脅，我也沒證據，是吧？都是胡猜的。其實我是想跟你聊點別的買賣。咱倆之間的。」

「你說！」

「我老闆從你那賺的錢，我分不到。我現在還欠你的錢，挺難的。我是這樣想的，周哥你現在這事兒，我給你解決了，咱倆的賬就兩清。你看，這行不行？至於我老闆那，她賺不賺錢，我無所謂，你別給我捅漏了就行。」

周昊江看看我：「你？你有這本事？」

我手往周昊江後背一拍：「周哥，我本事的確不大，但你現在也得試試。你後背，出現三片黑影了吧？兩片在肩膀，一片兒在脊椎中間。」

「你……」周昊江懵逼的看著我，手下意識的去摸自己的背。

「你知道這三片黑影，叫什麼嗎？那叫「鬼跟腳」，是被降頭師盯上的人，才會有。當這三片黑影連成一片，別說我老闆，就是神仙都救不了你。」

這話說完，周昊江額頭上流下豆大的汗珠。

看我那眼神兒，跟之前稍微有點不一樣。

估計是這事兒他沒跟別人提過，總之劉紫然那是沒說過。

「錢，好辦，我一句話的事兒。但是姓秦的，你得知道，我可不能白花錢。你跟我說說，你到底要怎麼做？」

周昊江謹慎的問道。

「怎麼做，那肯定是得先找見那人，給你打電話那個。我剛沒聽太清楚，是約見你嗎，周哥？要是的話，咱們就去見見。」

「滾蛋！我可不見她，我這輩子不想再見她！」

「別，這不是為了給你治病么，稍微忍忍。」

周昊江猶豫片刻，又問道：「那見了以後呢？小子，我現在實話跟你說吧，剛給我打電話那女的，就是要害死我的人，你說那什麼降頭師……就是她！我的確求過她辦事兒，她也的確幫我殺過人！可是她提的條件，我不能幹。所以見了她，怎麼辦？讓我跪下求她？那不可能。」

「那自然不會。總之，讓我見到人，我就有辦法。」

對，見到她。

殺了她。

這事兒不久結了？

多簡單點事。

「那我就信你這一次，但這事兒你要是辦不了。你，還有你們家那幾個，一個都別想跑。別忘了，你當時跟公司借錢的時候，留的信息資料可都全著呢！」

當天，周昊江就把電話打了回去。

跟那個叫阿燕的女人約了個時間，在一間小酒館見面。

是女人找的地方，位置很偏。

一進屋，酒館裡面沒多少客人，我大概數數，也就三五個人，還都趴在各自的桌上，大白天喝得醉醺醺，爬不起來。

當時我跟周昊江一起進去的，沒帶別人。

周昊江找了個位置坐下，就開始在那搓手。很緊張，跟要見鬼似的。

我沒跟他坐在一起，因為那鬼仆見過我，降頭師那邊估計也知道我什麼模樣。我不想打草驚蛇，所以就坐在周昊江靠背後面的位置。

看人還沒來，我就靠著座椅，對他問道：「周哥，這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到，要不你跟我說說，你們怎麼認識的吧？你讓她幫你辦的那個人……是誰啊？你倆之間的條件，又是怎麼談的？」

「別提了，一開始，一開始我還以為自己撞大運了呢。沒想到，招惹了個……招惹了個不人不鬼的東西！等一會兒她就來了，不知道這次，又是什麼模樣。」

周昊江說話的聲音壓的很低，眼睛還不斷的往四周圍看。

這時，就聽「嘎吱」一聲！

酒館的門被打開。

一個年輕漂亮，身材凹凸有致的美女走了進來，眼睛四下一看，最後落到了周昊江身上。

「你來啦，老周，還挺早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