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七十一章

第71章 第七十一章

來人見是沈月溪猶豫了一下,將目光投向她身後的裴衍洲,見裴衍洲點點頭,方道:「那是一塊西域毒玉。」

「西域毒玉?」

來人耐心解釋道:「所謂的西域毒玉,是西域人將美玉放在西域特產的毒藥中浸泡三年,將毒汁浸染到整塊玉之中,從外表上看,與一般的美玉沒有區別,只是長期碰觸毒玉的人便會在不知不覺中毒入五臟六腑,氣衰而亡。」

沈月溪想起前世這塊玉從沈南沖手上傳到她的手上,自從沈南沖死後,她便日日夜夜將這塊毒玉所做的私印放在枕頭底下——所以她前世根本就不是得了什麼怪病,而是中毒身亡?!

不僅僅是她,怕是連她阿耶也並非是戰死,而是被人毒殺。

沈月溪怔在了原處,不知該作何反應,腦子裡只是一片空白,直到裴衍洲從身後走來,拉住她的手,「阿月?」

她猛地抬起頭,望向身邊的男子,有些想問前世他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是中了毒,可又想到那是前世,裴衍洲並不知道前世之事。

而且這一世這塊玉被周伯送給了裴衍洲,要不是她心中存疑,那麼現在的裴衍洲……

沈月溪猛地轉身,顧不得還有旁人在,一下子撲到了裴衍洲的懷裡,緊緊地抱住他。

「阿月,這是怎麼了?」裴衍洲沒有推開她,一隻手安撫地輕拍著她的背。

「沒什麼……」沈月溪把頭埋在他的懷裡,滿心的后怕與慶幸,還好——還好她認出了這塊玉,要不然今生中毒的人就要變成裴衍洲了!

兩個人就這般抱了許久,那個來報消息的人起先還慌忙躬身避開主公與夫人之間的親熱,只是時間長了,他只得僵著腰,謹慎地問道:「主公,沈太守身邊的那個周伯已經被抓起來了,您看……」

「我親自去審他。」裴衍洲眼中的戾氣閃過,他尋了兩輩子的下毒之人終於被找到,絕不會輕易放過。

「我……也去。」沈月溪拉住了他的衣袖,她想不明白,周伯在她出生之前便已在沈家,與她阿耶有過命的交情,為何要害他們一家?

她想當面問個清楚。

裴衍洲垂下眼帘,藏住戾氣,對著沈月溪點了點頭。

周伯就被關在洛陽府的大牢里,沈南沖比他們早一步過來,他亦想不明白,自己待周伯不薄,卻沒有想到周伯早早就投靠了匈奴,是匈奴安插在自己身邊的眼線。

沈月溪來時,沈南沖正憤慨地問著周伯話:「我拿你當兄弟,你竟投靠匈奴?你忘了你自己是漢人了嗎?你忘了就因為匈奴,你才無法娶妻生子嗎?」

卻不想沈南沖這句話直接刺紅了周伯的眼,他平凡的臉因為怨毒而猙獰:「老子他娘的是因為你!要不是為了救你,我不會連做男人的資格都沒有!」

他曾經也不過是個普通的男子,只不過是想立下軍功有了娶妻的資本,卻沒有想到為了救沈南沖,他的身子被傷到失去了作為一個男子的基本,他這一輩子沒有娶妻生子,不是他不想,而是他無能為力——

周伯心裡是恨的,尤其是他在沈南沖身邊,看著這個因為他才能活下來的男子步步高升,娶妻生子,人生得意,他心中的怨懟便發酵成了仇恨。

他無時無刻不在想著,若是當初沈南沖死了,或許他就能頂替沈南沖,也能高升得美眷,也能兒孫滿堂,而現在只因救了沈南沖,他反而一無所有——沈南沖說得好聽,將他當做兄弟,呸!他在沈家說穿了還不就是一個下人!

故而,當姚潛拉攏他的時候,他甚至沒有一絲的搖擺,便對匈奴投了誠。周伯對國家大義沒什麼在意的,他要的不過是沈家不得善終,只可恨裴衍洲太過精明,沒能毒死他。

「阿月還有什麼要問的嗎?」裴衍洲與沈月溪在旁邊聽著,他臉色的神色沒什麼變化,只問了一句沈月溪。

沈月溪搖了搖頭,她本還有不少話想要問,想問問周伯是否還記得她是他一點點看著長大的,想問他對沈家是否還有幾分情誼在,如今面對他這一臉的怨恨,似乎也沒有問得必要了。

周伯見到裴衍洲來了,似乎也料到自己和沈南沖恐怕是今後也見不到了,他忽然笑了起來,「沈南沖,你可知道李瑩娘是怎麼死的?」

沈南沖和沈月溪俱是一愣,李瑩娘便是沈月溪的阿娘,在生了沈月溪之後便一直身子不大好,熬了三年病逝在沈南沖的懷中……

沈南沖猛地瞪大了眼睛,他衝上前去扯住周伯的衣襟,怒道:「是你動的手腳?!」

周伯臉上有著扭曲的得意,「若沒有我,你早死了,更沒有現在的榮華富貴,你卻讓我做一個奴僕伺候你,所以我要讓你失去所有,我要看你從雲端跌倒泥潭裡,再不得好死!可惜呀,我只殺了李瑩娘……」

那時候,看到沈南沖因為李瑩娘之死而痛苦頹廢,他心中快意,便想著不能讓沈南沖死得痛快,他要終有一朝將沈南沖踩在腳下,讓沈南沖也嘗嘗砸在泥潭裡的滋味。

他現在有些後悔了,他不該聽姚潛的,他應該更早動手殺了沈南沖才是,至於裴衍洲死不死,與他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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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新帝一起重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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