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神血的媒觸

「一群廢物。」

阿卡姆鎮地下，這裡原本是一處廢棄的礦坑，但隨著郊外的工廠停產，這座礦洞也就沒人開採了，一直閑置到現在變成了一群黑巫師的藏身窩點。

「為什麼會有教會的白巫師來鎮子上，還找到了我們聯繫主的祭壇！」

黑暗裡，一個岣嶁的人影手舞足蹈，他的嗓音嘶啞，發出的聲音一點兒也不像人，反倒類似某種野獸的狂吠。

「你告訴我！」

人影衝出黑暗，微弱的燭光下，只剩下一張薄薄人皮覆蓋的臉龐猙獰恐怖，頭頂沒有一個毛囊。

他一把抓住了自己其中一個手下，噁心的肉芽在他後背蠕動。

「說，到底是什麼原因。為什麼教會的人會注意到我們！」

「湯姆大人，我們也……不知道。」

光頭的湯姆好像一個乾癟的滷蛋，他的面龐詭異，除了眼睛竟然沒有嘴巴和鼻子。

「懷特呢？他去哪兒了！」湯姆突然發現，今天開會懷特居然沒來。

被他抓住的黑巫師，勉強道：

「懷特……被抓了。」

「什麼！！！」湯姆大驚失色。

「懷特被抓了？誰幹的！」

「好像是一個教會的騎士。」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湯姆第一反應就是這一定是個假消息。

懷特可是獲得了主力量的信徒，就算是教會騎士團的團長親至，也絕不可能抓住懷特。

除非……

湯姆面色大變，阿卡姆這兩天一定發生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懷特被抓，是一個極其危險的信號。

「你，你，還有你！」

他挨個指向身側的黑巫師。

「你們來的時候，有沒有發覺什麼異常？」

黑巫師們紛紛搖頭，唯獨有一個左右看了看后，小心翼翼地舉起來手。

「湯姆大人，今天早上，鎮子里好像有車隊來過。」

「車隊！」

湯姆的瞳孔縮成針眼大小。

阿卡姆鎮這鳥不拉屎的窮地方，上一次有商隊來都是十幾年前的事了，現在又不是什麼大節日，有車隊無緣無故地到來，想想就瘮得慌。

聯想到某個教會騎士抓了懷特，答案不言而喻。

湯姆斗篷一個蓋，身體一矮，直接發動了黑巫術，整個人迅速融入腳下的陰影中就要立馬遁逃。

無人的斗篷飄落，就在其他黑巫術愣神之際，一道純粹的白色微光在地底綻放。

「啊——」

嘶喊凄厲，像是貓抓粉牆的劇烈摩擦，一條黑煙從地下竄出，渾身彷彿被火焰灼燒成焦炭的湯姆，死狗一般在地上打滾。

痛徹心扉的撕裂感讓他完全無法停止扯破喉嚨的尖叫。

被巨石封鎖的洞口轟然炸開。

「都在這兒啊，省的我一通好找。」

蒼老的嗓音從洞口傳來，突入起來的變故讓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但作為人均瘋子的黑巫師，他們可不會變成無頭蒼蠅。

「是教會的白巫師！」

「動手！」

最前方的黑巫師動作最快，在巨石崩裂的一剎那，他就伸手掏出了自己的心臟。

「血爆！」

出手就是禁術，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操作在黑巫師的術法里極其常見。

「嗜魂！」

後來者也一個比一個狠，他腦袋爆開直接獻祭了自己的靈魂換取力量，化作一個個嗜魂怪朝著洞口飛去。

但這一切都是徒勞的。

沒有任何動作，甚至沒有施法，他直接展開了自身的聖光，純粹的力量便凈化了所有的黑巫術。

嗜血怪瞬間清空，蔓延的鮮血詛咒也停止了擴散。

剛才還在打滾的湯姆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純粹的聖光在接觸他身體的一剎那便已殺死了他。

一瞬間，整個礦洞內的黑巫師，全軍覆沒。

這時，梅林才緩緩出現在洞口，抬手便將遍地屍體化作齏粉。

黑巫師沒有拷問的價值，他們精神的混亂程度甚至連自己都不清楚，沒人可以從他們的腦中得到正確答案。

確定了所有死者，梅林的精神力直接跨越大半個阿卡姆鎮，在沒有禁忌力量的阻擋下，無人可以攔住他。

「路德維希，你那邊如何？」

阿卡姆鎮另一頭，路德維希帶著十幾個身披鎧甲的騎士從一棟公寓內走出。

「先生，我這邊發現了三個正在進行祭祀的黑巫師已經將其完全剿滅，但是沒有發現任何有關禁忌的線索。」

「嗯，你繼續吧。」梅林環顧四周。

難以想象，阿卡姆鎮這樣一座邊陲小鎮有如此多的黑巫師藏匿，若非這次梅林的到來，恐怕這裡的情報很久都不會被人發現。

但是，雖然說他們殲滅了許多黑巫師，但最關鍵的禁忌線索卻毫無進展，若是不能阻斷黑巫師與禁忌開展聯繫。

世界的毀滅是遲早的事。

「到底在哪兒呢?」

聖光閃爍，梅林消失在地下洞窟。

治安署外，張懷英一臉驚訝地看著維斯。

「你說最近都沒有委託？」

「張，你最近就休息休息吧。」維斯一邊整理資料，一邊抬頭道：

「我們剛才還接到了教會的信息，最近阿卡姆鎮要進行緊急災難疏散演戲，有教會的人會過來，這段時間就算是再瘋狂的罪犯也不敢冒頭的，你就當放個假。」

張懷英很失望，居然沒有案子。

他很想吐槽這個世界罪犯的心理素質，怎麼能因為教會來人就不敢犯罪呢？

你們這樣的還當什麼罪犯，建議直接進廠擰螺絲。

一路閑逛，最後他又回到了家門口，隨手推開房門。

「哦，你的小把戲呢？」

張懷英看著安安靜靜坐在沙發上的狗蛋兒，這小子這會兒居然沒有搞事。

這讓他很失望。

狗蛋兒坐在沙發上，手裡拿著一張報紙跟個小大人似的，他抬起頭看著張懷英。

「沒找到案子？」

「你聽誰說的。」張懷英一把扯過狗蛋兒手中的報紙，拿了本童話書塞進他手裡。

「小孩子看這個。」

狗蛋兒額頭青筋暴起，強忍著跳起來打張懷英膝蓋的念頭。

但一想到接下來的事，他連忙在心頭默念。

不氣，不氣。

這傢伙馬上就是個死人了，不要和死人生氣。

「我知道哪裡有的案子。」

「嗯！」張懷英驀然抬頭，只看見狗蛋指著窗戶外，阿卡姆鎮北方的位置。

「如果你往那裡走，有可能會找到需要你的案子。」

說著，他緊緊盯著張懷英的雙眼，不過事情並沒有超出他的預料。

和他想的一樣，聽到有案子可以辦的張懷英壓根沒去想他話里的破綻。

完全沒有想過，一個門都沒出的小孩怎麼會知道這麼多。

自大到讓人懷疑他沒有腦子！

「我這就去！」

看著開始穿外套，戴禮帽的張懷英，狗蛋兒得意的笑了。

哼哼，我任你奸詐如狐，最後還不是得栽倒我手裡。

他清楚張懷英的實力，狗蛋兒明白自己不可能幹掉對方，但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相處，他敢確定張懷英絕不是巫師。

這樣一來就好辦了。

只要把他忽悠到黑巫師面前，面對那些瘋子，張懷英就算全身都是心眼也沒用。

只有因為巫師，才能對抗巫師。

阿卡姆鎮，城北馬戲團。

「準備好了嗎？」

馬戲團中央帳篷內，一個個鐵籠層層疊在一起。

獅子，老虎，棕熊，鱷魚……

無數猛獸的被鐵鏈縮在籠子內，這些東西的眼睛全都是詭異的紅色，冒著氣泡的鮮血從它們被割開的動脈中流出。

三個穿黑袍的人圍在一起，他們面前是一個盛滿鮮血的巨大鐵鍋。

咕嚕——

血池內氣泡炸裂，一縷縷微紅的血氣飄入空中，最後消散於無形。

「……梅林。」

為首的黑袍人拿起一個針管在鍋里注滿鮮血，反手扎進自己的頸動脈。

「任你法力無邊又如何？面對主的力量，我倒要看看你能翻出什麼浪花。」

「這可是，主的神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