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打造時代
不得不說，有了兩個人精一般的存在摻和到了交談之中，場面很快就變得異常和諧了起來。
不管是劉宏還是高天，都差點在南華老仙與張濟這兩個老頭的吹捧之中迷失自我。
「無聊，父親，你讓人帶我到洛陽之中是為了陪伴我？還是為了聽這等毫無價值之言？」
然而，隨著李意這彷彿鬧了幾百年彆扭的任性之言一出，劉宏與張濟的神色都不免得有些尷尬了起來。
明明大家相互吹捧得好好的，怎麼忽然就掀桌子了呢？
不過劉宏回想起高天曾言虧欠了李意數百年之言，卻也是莫名覺得合理。
「聖人，既然如此，朕也就不叨擾你的歇息了……」
頓了頓，劉宏還不忘追問一句。「不知聖人對於這所府邸可有甚不滿之處，朕也好著人立馬進行改造。」
「足矣足矣，我平日之樂除卻翻閱書籍，也不過是絲竹之樂也，如此大的府邸已是綽綽有餘。」高天答道。
劉宏暗暗地記下高天的愛好，旋即說道。
「既然如此，那便請聖人暫且在此處屈居了，另外朕為府邸安排了一些奴僕婢女以及一應物資，如有甚欠缺的，盡可告知於朕，朕必會為聖人安排妥當。」
「謝陛下。」高天答道。
旋即，劉宏就是依依不捨地與高天道別，並且言及明日會再至府邸向聖人求教，這才帶著張濟，領著皇子辯與萬年公主離開。
隨著離開聖人府邸，劉宏並沒有直接登上車駕，反而是與張濟并行。
「張師，你以為如何？」劉宏神色嚴肅地問道。
看上去老態龍鐘的張濟彷彿答非所問一般應了一句。「南華大賢學識之淵博，我不如也；聖人之女，也絕非是如皇子辯一般年紀。」
不過，劉宏卻是明白了張濟的意思，那便是證實了聖人初步所言及的背景不假。
「嗯……」
劉宏點了點頭，實際上他的內心對於高天所言的一切幾乎已經信了九成以上。
畢竟，最重要的便是仙穗是真實的！
「嗯……」
劉宏沉吟了一下，轉而開口問道。「張師，朝廷之中可有甚精於典籍，又通曉絲竹之樂之人？」
幾乎是瞬間，看似雙目渾濁的張濟就明白了劉宏的意思。
不管是為了穩住聖人留居洛陽，還是為了與聖人打好關係，又或者是更進一步了解聖人，投其所好，可為上策。
然而，儘管漢朝崇尚「君子六藝」，但是放眼朝堂之中真正符合這種條件的人可謂是少之又少。
畢竟劉宏為了穩固政權，大搞「黨錮之禍」，將那些清流或是處刑，或是流放，或是下獄，以至於如今的朝堂百官多為世家之人，而並非是精於儒學的清流。
張濟的心中一動，面無表情地舉薦道。「陛下，若論精於典籍，又通曉絲竹之樂者，莫過於蔡伯喈也。」
「蔡伯喈？」
劉宏沉吟了一下，轉而問道。「如今蔡伯喈在何處？朕記得曾赦免於他，讓他返回原籍，如今可是在原籍所住？」
「蔡伯喈因得罪了中常侍王甫，擔心被人所害，如今正遠居吳地避難也。」張濟答道。
「那便以『治書侍御史』之職召蔡伯喈歸於朝廷，告知蔡伯喈莫要擔心王甫刁難。」劉宏開口說道。
「是，陛下。」
……
另一邊，聖人府邸之中，隨著劉宏等人離去，李意那表現得生人勿近的模樣頓時消散，轉而有些擔心地說道。
「父親，如此可有獲罪於天子之危也？」
「放心，你表現得越是無禮，天子只會越發放心。」一旁的南華老仙一撫鬍鬚，說道。
「為何？」作為少遊歷世間的李意問道。
「不需要想那麼多……」
高天沒有回答李意，反而是伸手在李意這個老宅女的腦袋上一蓋，說道。
「你研究出了仙穗，於世間有功，於蒼天有功，絕無人敢於害你就是了……」
頓了頓，高天不忘補充道。「縱是天子，也不行！」
畢竟，以著蒼天的角度而言，研究出了仙穗的李意有莫大的功勞。
縱使高天加於李意身上的天命已畢，不再會擁有堪稱天命之子一般的運氣bug，但是李意的餘生也絕對足夠躺在功勞本上過活了。
而被高天這樣維護了起來，李意反而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
不過，南華老仙倒是顯得有幾分擔心地說道。
「老師，如今仙穗已交於朝廷，或可成為天下蒼生之福，但恐怕張角所成立的太平道將會舉步維艱，新朝建立更是難上加難，原就千瘡百孔的大漢反倒是再度延續上百年。」
說到這裡，南華老仙的眉毛不由得緊皺了起來，說道。
「屆時，外域入侵，如此腐敗之大漢，恐怕就算有著仙穗之助也難以抵擋外域也。」
高天微微一笑，不以為然地說道。「南華，你之目光為何總是束縛於一朝一代？」
「嗯？老師的意思是？」南華老仙不解地看著高天。
「大一統之王朝，確可凝聚上下之力量，但以我觀之，時代輝煌當以春秋戰國為首，賢臣名將輩出，以弱勝強者，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者，背負一國一族之氣運逆行稱霸者何其多也？」
「反倒是王朝穩固之時，階級固化，多少賢者能者只能默默無聞，終身未有一展才華之機？」
高天的眼睛微微一眯，首次對南華老仙說出了自己對於大勢走向的規劃。
「故以，我欲以太平道為序幕，以仙穗為基礎，打造一可比肩春秋戰國之時代，打破階級之固化，世家豪族所壟斷，使天下英傑可盡施才能，進而迅速成長……」
「屆時若有比肩始皇帝之霸主一統天下自是最佳，可縱是群雄割據之亂象，外域入侵將近之際，亦可奉蒼天之名，率天下群雄齊抗外敵！」
此言一出，南華老仙不禁為高天目光之遠大，所謀划之深遠而心生折服，整個人更是忍不住產生了一種熱血沸騰之感，恨不得這就奉高天之名去改變這個時代。
南華老仙當即朗聲問道。「老師，接下來南華該如何行事？」
「嗯……」
高天沉吟了一下，說道。「天子所安排之奴僕婢女以及一應物資，你且去安排妥當。」
「啊？」
南華老仙捏著白須的手一抖，頓時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