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怪異的夢
向東是浩瀚的太平洋,無邊無際,這艘船要是被刮到那邊,真的就是死路一條,哪怕躲過了今晚的大風。
不過按照經驗,這個季節應該是東澳大利亞暖流帶他們去往袋鼠之國的方向走,所以心裡相對安穩些。
這一夜很難熬,無數人無數次從睡意中被驚醒,很多人乾脆就沒有睡,哪怕是困極了。
怎麼能睡著呢?船隻在水裡劇烈地顛簸,有時高達三四米的落差,每一下都讓人的心臟承受著重壓;此外,心裡上的影響更大,誰也不知道,前腳合眼之後,後腳會不會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如果明天太陽能出來的話。
唐順也不可能睡著,他在緊張地思索,這一連串的遭遇,到底是不是真的被他碰上了世界末日?還有,那神秘老人給他的震憾太過真實,他實在不敢相信那場景只是幻覺。
雖然剛剛統計人數時並沒有看到那個神秘老人,但他冥冥之中總覺得,老人應該就在附近!
說起來很可笑,但他就是這麼認為的。
想到這裡,他就覺得有人在召喚自己。抬眼看,就是那個老人!
他又看到了那雙深?的眼睛,然後深深地陷了進去。
一片廣袤的大陸,突兀的山頂,閃出一群圍著篝火跳舞歌唱的人。動聽的排簫音色,伴以其他叫不出名字的樂器,無數頭插羽毛的原住民的吟唱,這所有的一幕所構成的音樂永遠是那樣哀婉、淳樸,如解不開的結,情繫心底。
他彷彿看到眾人慶祝豐收的喜悅。
聽著那帶感的節奏和洗腦的旋律,他彷彿看見了一群穿著筒裙的男男女女們在廣闊的草坪上盡情舞蹈的場景。
畫風一轉。他看到了無數面目猙獰番人打扮的敵人帶著輕蔑、嘲笑、兇殘與狡詐出現在他們面前,然後又是一陣奔逐、哀嚎、慘叫和殺戮。
在混合著這至美的天籟中,他又望見一雙野牛的眼,它的眼中流淌著兩滴渾濁的淚。透過它,他看見了一場流浪,一段痴迷,一份深邃…
然後老人跳了出來,繼續唱著那首哀婉的歌:
「我的族人渴望像天鵝一樣來去自由
也曾在太陽之子的沐浴下分享榮光
鳳凰涅槃發出的聲音最悲
可是這卻成了他們最後的絕響…」
唐順迷糊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看到聽到的是夢境還是虛幻,但是那聲音那形象卻又實實在在地在身邊飄蕩。他狠狠地掐了一下大腿,發覺很痛。
然後那老人看著他,眼神里滿是光芒:
「太陽之子,請接受我的膜拜
您的勇氣和智慧舉世無雙
普魯勞卡煉就您的靈魂
宇宙之月,天地玄黃
重生之門將為你打開
塔萬廷蘇尤,萬世永昌!」
唐順聽懂了他的發音,卻沒聽懂他在說什麼。然後,那老人竟然走過來,親吻他的腳面。
「你是誰?要幹什麼?為什麼要找我?」他發出了他的連環三問。
老人沒有說話,竟然從他的面前穿過去,消失在氤氳中。還沒等他回過神,從天而降一個金燦燦的東西,掉落在他手心。
是一把造型奇特的鑰匙,通體金黃,上面鑄著奇怪的符號,反正他一個都不懂。
唐順心中的驚訝不言而喻,他從來想到,有朝一日會碰到這麼玄幻的場景。他想說是幻覺,但東西是實實在在存在的在手裡。沉甸甸的,搞不好是黃金打造。
若是平時,他當然高興,畢竟掂量著也有個半兩重。若真是黃金的話,值大好幾千呢。
可是在這裡有什麼用?
這時候,伏在他膝蓋上睡得正香的王文憑突然驚醒,揉著睡意朦朧的眼睛對唐順說:「我剛剛做了個夢!」
唐順輕輕拍下她的肩,安慰她說:「今晚發生這樣的事,你做噩夢也正常。」
難為她了,在這種情況下竟然都能睡著。若不是了解她的為人,還以為她沒心沒肺!
王文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不是噩夢…在夢裡我成了一位土著的皇后,正在加冕,他們還對我頂禮膜拜呢。」
看著她可愛的反詰,唐順笑起來:「土著沒有皇后,只有酋長的老婆!你的這個夢做得可真的天馬行空。」
「可是我夢到正在戴項鏈,醒來后那串項鏈就真的在我手裡了!」她小聲說,同時偷偷把一串晶瑩剔透的珍珠色項鏈放在他面前。
我…靠!
王文憑一向簡樸,這串項鏈一看就價值不菲,而且配飾的那個鮮艷的吊墜是水晶做的,上面似乎紋了一些從來沒見過的圖案,與古中國、古埃及乃至古印度的象形文字極為近似。
更關鍵的是,這是在夢裡得到的。這種話聽起來荒誕不羈,但唐順相信,因為她從不撒謊。
像這種離奇的事,就更沒必要撒謊了。
但是他信。
因為黃金鑰匙,現在正攥在他手心!
這麼巧合的事情同時被他們倆發現了,不會有什麼特殊的含義?越想越覺得這艘船古怪了。
「我也做了類似的夢!」
他把剛才的夢原原本本地講給她聽,還把鑰匙拿給她看。王文憑看了一眼沒發覺什麼異常,兩人都是一臉懵逼。
因為事出反常,他們說話都是很小聲的,又湊在一起,難免被人亂想。這不,連嬌就為章麗麗打抱不平了,雖說王文憑是唐順的助理,但是他們的關係也太親密了。
尤其是王文憑,她對唐順有意思,全公司的人都看在眼裡。要不是唐順顧忌著上下級的影響不好,憑她又可愛又溫順的小美女形象,女追男的事只怕比一層紙還要薄。
可是他正在追求章麗麗啊!
想到這裡,豪爽的連嬌不高興了。患難見真情,這種時候,你不該好好地來安慰麗麗的嗎?他倒好,從一出險情之後就和王文憑貼得這麼近,也不管麗麗心裡是怎麼想的!
其實作為麗麗的好朋友,她知道其實章麗麗對唐順還是有點意思的,畢竟他大學畢業、一表人材、幽默風趣、年紀輕輕就做到駐外工廠的生產經理。
沒答應他只是女生的矜持罷了。要不是有那種意思,怎麼可能在他宴請下屬的時候跟他出來旅遊?
她想提醒一下他注意分寸,就在這時傳來一聲驚呼:「船底漏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