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湖底的歌聲

啊-啊……

空靈的歌聲穿透黑夜，飄進筱薇的耳朵里。

她抬眼，腳下樹海飛掠，吟唱不斷從下方傳來，扣人心弦。

「有人在唱歌。」她對夜帝道。

「嗯？」天翊迷惑。

黑暗的大地在低喃，凶獸為了一口食物大打出手，看似寧靜的夜實則熱鬧。

只不過，他沒有聽到所謂的歌聲。

是受了驚嚇出現了幻聽嗎？

他有些擔心的看懷裡的女人。

歌聲絮繞進筱薇的心裡，她探出腦袋，循聲覓去。

整片翠玉森林籠罩於黑暗中，借著微弱的天光，除了枝椏茂密的樹影外，她什麼也沒有看到。

但那歌聲似是更近了。

「那是什麼？」黑暗之中，她看前方出現一片幽幽藍光。

「湖。」天翊答。

「湖？」隨著夜帝繼續前行，那藍光愈發清晰，果真是一口湖，那湖水湛藍，散發著湛藍色的光芒，在夜色之中宛如一塊耀眼的寶石。

之前玄烙挾峙她逃跑是從林子里穿梭的，所以她沒看到這口湖。

「居然有水。」筱薇驚訝。

河流早因惡劣的天氣乾涸了，除了積滿灰燼的河道外，這是她見到的唯一一處還有水的地方。

啊—啊~

歌聲更加清晰了，是從湖的方向傳來了。

是誰在這林子里吟唱？不怕被凶獸吃掉嗎？

「我想下去看看。」筱薇向夜帝徵求。

天翊看女人擔憂的表情，將注意力投放在那片湛藍的湖泊上，他沒有反對，抱著她緩緩降落。

這是片寬闊的湖泊，即使湖表被厚厚的積灰覆蓋，湖流仍頑強地將灰燼向四周推，在中央留出一片心形的湖面。

天翊穩穩降落到湖畔。

歌聲嘎然而止，似是被他們的到來打斷了一般。

筱薇鬆開夜帝，走到湖的邊沿，她伸長脖子看向遠處的湖心，不確定的蹙起眉。

天翊將她的小表情看在眼裡。

「怎麼啦？」

「我能去那看看嗎？」筱薇指向湖心。

天翊踏進那湖表的灰層，灰燼被湖水粘合在一起，已形成厚厚的浮板，足夠承受他倆的重量。

見他踏上那灰層，筱薇擔心地哎了一聲，見他安然無事，懸起的心才落下。

天翊回頭看緊張的她，唇角輕揚。

他向她伸出右手。

「來！」

筱薇將左手放進夜帝的右掌心裡，他輕輕握住她。

她小心翼翼地踏上那灰層，表面的余灰還有些微灼，鬆軟軟的，她半隻腳陷了進去，但很快她腳底踩實了，被水滲透粘合的部分堅硬而結實。

她這才安心地邁進另一隻腳，跟著前面的夜帝一步步走向湖心。

潺潺流水，隔著灰層拂過她的腳底，透著一絲清涼。

常年高溫的環境，這湖仍能透出涼氣，說明它極深，深處寒氣襲人，與高溫頑強的對抗了數百年。

天翊在離湖心十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湖水衝擊，周圍的灰層變得稀薄起來，不足以承受他們的重量。

湖水的寒氣此時變得更加明顯，涼嗖嗖地撲面而來，帶著湖水淡淡的甜味。

筱薇大口呼吸，眉目舒展。

湖水表面湛藍清澈，可再往深處望，愈來愈幽深黑暗，隱約見有水草在飄動。

「你說，裡頭會不會有人？」她睜大眼睛，努力想要看清更深處的情況。

「人不會住在這種地方。」天翊說。「你確聽到了歌聲？」

「嗯。」

「現在呢？」

她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