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脫胎換骨

靈級術法並非一日兩日能徹底掌控。

晏聆那晚對著半月紋水鏡使了半解法，並未覺得哪裡問題，只隱約感覺識海某種禁制似乎鬆動一瞬，還沒反應又被強行壓制。

晏聆蹙眉，見都亮了，只好將半月紋水鏡收到袖子里。

今日諸行齋其外歷練。

自從真實的記憶起，晏聆隱約知「雷聲」必定代表著某種東西，但卻解其意。

直到次歷練。

獬豸宗執正將那惡貫滿盈的罪犯就地格殺。

碧空如洗，晴空萬里之，竟然響徹一震耳欲聾的雷鳴聲，震得晏聆當即懵住。

剎那間，晏聆對著水鏡給自己施得靈級術法的解術蟄伏一日後，像被雷聲作為引子猛地引得轟然識海炸開。

被偽裝的虛假記憶認知像被火焰焚燒的紙張一寸寸消失，露本面目。

晏聆茫然睜眼睛，獃獃看著遠處血肉模糊的屍身，徹底愣住。

兩行淚水簌簌從那張虛假的臉龐滑落，但根本沒察覺，依然直勾勾盯著那猙獰血痕神。

雷聲。

原代表的死亡嗎？

剎那間，作為晏聆的記憶鋪蓋地的席捲識海，包括最後昏睡那兩雷聲。

晏寒鵲、朝夫……

年僅十三歲的孩子毫無準備的情況，以一種最殘忍的方式接受雙親早已慘死的事實。

衝擊力，像木頭傀儡似的懵了許久，直到盛焦快步而一把將擁懷，手死死捂住的眼睛。

眼好像張牙舞爪的怪物似的猙獰血痕消失，腦海卻頭痛欲裂宛如無數根針刺穿的頭顱，痛得渾身痙攣顫抖。

桂香包裹著。

晏聆呆傻許久，突然發抖著雙手死死抱住盛焦嚎啕哭。

哭得撕心裂肺，好像將些年對詭異記憶的無所適從、想自戕毀掉體內靈級相紋的頹喪、父母雙逝的崩潰痛苦全都發泄。

縱容自己最後一次的脆弱慟哭。

盛焦僵硬著的手輕輕抱住。

晏聆哭至精疲力盡，雙眸獃滯地枯坐那，像丟了魂似的一動動，任由旁怎麼喊都沒回應。

溫孤白匆匆，瞧見副模樣隱約知了什麼，安撫好其受驚的少年後，將晏聆帶回衍學宮。

晏聆渾渾噩噩許久，每次聽到雷聲便會逃避似的走魂。

好像脫離了軀殼，那些痛苦悲傷就能消逝。

自此後，晏聆逼迫自己重新戴「奚絕」的面具繼續活著，沒讓奚家任何看破綻。

「尋到奚家的衍地脈……」晏聆像決定一件再尋常的事似的，支著頜看著外面的雨百無聊賴地想，「就金丹自爆，徹底毀了衍。」

「對。」晏聆很快就推翻念頭，「等元嬰好了。」

金丹期修為對尋常修士說極其強悍，但對於衍相紋的州世家說多如鴻毛，就算自爆也會被阻攔。

如今才十三歲便已金丹期，用了幾年便能結嬰。

「閑聽聲」雖然只聽到萬物聲雞肋的能力，但終歸靈級相紋，對尋常說窮極一生都達到的程度於而言間長短的問題。

只想。

深秋已至，桂花盛開馥郁香味瀰漫整諸行齋。

晏聆眸無情無感，再害怕生死，畏懼環伺四周的虎狼，也擔憂塵未。

將一切能捨棄的全部拋諸腦後，已沒什麼能失的。

晏聆安安靜靜聽雨。

門扉處盛焦突然從煙熅雨霧撐傘而，少年身形正疾長，幾月合身的衣袍已了少，微微將傘抬起，窗欞處的晏聆對視。

晏聆的瞳孔倏地睜。

剛才那一瞬間同奚家同歸於盡的勇氣瞬間被擊散，茫然又近乎帶著一絲隱秘的怨恨看向盛焦，嘴唇發抖地輕動，問。

「做什麼？」

為何，硬生生讓的無畏帶一重枷鎖。

盛焦一怔，停門口處猶豫半晌，突然轉身想走。

晏聆冷眼旁觀，看著盛焦離的背影，心想：「樣才對。」

世間沒什麼能讓牽挂留戀，只相識兩三年的同窗罷了，連好友都算，憑什麼成為的枷鎖？

那一瞬間，晏聆的心瞬間被困更深更重的枷鎖。

只盛焦的身影突然而復返，將傘一丟快步走到窗欞處，把手已經被掌心溫暖裹得滾燙的珠子放窗欞。

晏聆愣了愣，困惑眨了眨眼。

盛焦並看，而注視著用所繼續挑選買的幾顆漂亮靈珠，嘴唇輕動，低低發幾彆扭的字。

「禮、物……」

晏聆一呆。

乞巧盛焦就想將幾顆珠子送給晏聆，只那晏聆突然走魂，整諸行齋雞飛狗跳，而後晏聆又像變了似的成魂守舍頹然消極。

盛焦一拖再拖，竟然直接拖了一多月。

晏聆罔知所措：「的……禮物？」

盛焦點頭：「生辰。」

乞巧生辰的禮物。

晏聆獃獃看盛焦許久，才伸手將那幾顆靈珠捏掌心。

珠子被盛焦捏得溫熱，落手像一股暖流匯入晏聆心尖。

今日八月二十八。

晏聆真正的生辰。

晏聆盯著那珠子看著看著，突然就「噗嗤」一聲笑了。

盛焦抬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