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虛幻、信仰、價值觀

江川目不轉睛的盯著前方激昂的人群，從煙盒裡掏出一支煙點燃。

面對江川的說法，嚴屹卻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反駁，事實上在這裡的人就是這樣。

富人區的紳士門開著豪車住著豪宅叼著雪茄出入高檔場所，在某些場所一晚上一擲千金。

然而生活在平民窟的群眾們思想都被他們所左右著，只要富豪們願意，一人拿出指甲蓋大小的財富共同包裝一個窮小子一夜暴富的虛幻故事，接著眾人就會如惡狼般開始前仆後繼用身上僅有的一點東西來博取幸運女神的眷顧。

殊不知這不過是這個國家資本家們在榨乾群眾時尋找玩樂的伎倆而已。貧富的差距在這個國家展現無疑，口中喊著自由的國度卻讓眾人深陷牢籠。

每次想到這裡嚴屹就開始懷戀自己的祖國，那才是一片凈土，在哪裡只有一個政府執政，在哪裡每個人只要肯勞動都能過上平等的生活。

夜間出門你不需要隨身攜帶槍支，也不怕突然衝出來的人搶走你的財物。

為此，嚴屹不止一次和江川提過，等到退休后，一定要改回國籍回到祖國。

「小屹，我敢和你打賭，這群人很團結」

此刻的群眾在聽完傳道士的話后，開始從身上拿出錢不斷的放入傳道士面前的那個箱子中。

「如你所說！一切都對了！」

嚴屹聳聳肩：「集體的生活已經造就了他們的性格，在這裡沒有人會願意獨自躲在屋裡對著性感雜誌擼管。有些人喜歡集體生活，追求共同利益。」

「如果共同的利益是依靠謊言和虛偽的包裝來，那可看起來不是一件好事！」

江川沖旁邊的嚴屹搖搖頭，低垂下腦袋，開始翻閱昨天關於專案組那邊傳來的相關資料。

「你設想一下，如果一個人沒有了信仰，那他們將會變成什麼樣？一個連精神寄託都沒有的人，簡直不敢想象他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他們會像現在一樣跑到公共場所聚會」江川頭也不抬的回答道。

「操！」嚴屹盯著江川良久，見對方沒有反應，接著說道：「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法律也是信仰的一部分，如果人們都沒有信仰，那這個世界將會被謀殺和荒淫所充斥，這你是知道的，可以不信仰任何的學說，但不能不信仰法律的公平！」

「如果一個人是依靠法律的制裁才能走正道，那麼兄弟，這樣的人才是垃圾」江川合上資料，臉上充滿嚴肅的表情對嚴屹補充道：「如果讓我遇到，我會讓盡我所能將他們趕到該去的地方。」

「你的想法是真他媽的正確啊！」

嚴屹將煙頭揉滅在一旁的欄杆上，用中指和拇指夾住煙蒂輕輕一彈，煙蒂拋出一條斜線飛了出去。

不偏不倚，煙蒂掉落在遠處一個黑乎乎大概有快三百多斤的胖子脖子里，可能是煙蒂沒有揉滅的緣故，燙的他頓時嗷的一嗓子吼了出來。

胖子的聲音不算太大，但足以讓在場的所有人全部聽見。

「黃皮膚小子！」江川和嚴屹同時轉頭，循聲望去。

遠處哪個大黑胖子從衣領處取出來煙蒂，一腳踢開凳子眼睛瞪的如老吉普的車燈一般，惡狠狠的朝著嚴屹和江川走了過來。

「我會把你的腦袋塞進你的皮燕里，讓你哭喊著找媽媽！」

胖子嘟嘟囔囔著，或者在他的眼裡眼前這兩個瘦不拉幾的黃皮膚外來人正好是他發泄怒火的對象。

「你在和我說話嗎？」嚴屹並不懼怕，即使對方的體重是他的好幾倍，但如果他真想找自己麻煩，那絕對是對方的不幸。

「你知道這裡是誰的地盤嗎？」大黑胖子走了過來，手指比比劃划。

「我一直以為俠盜獵車中的人是建模師的失誤！」

「事實上擺在你眼前！」嚴屹笑著沖江川努努嘴：「有時候要讓這群垃圾聽話得用最簡單的方法！」

大黑胖子舉起砂鍋大的拳頭就像揍嚴屹，不過在看到對方的槍抵在自己的腦門上時，硬生生的將拳頭索了回去。

「真沒勁，我還想看看你能不能打的過他！」江川失望的搖搖頭。

「你剛才說什麼？」嚴屹的笑容在從江川視線轉到大黑鬼身上時，頓時變得異常嚴肅。

「哦，哥們！這可能是個誤會，我是想問……」

大黑鬼掏出那半截被嚴屹彈到自己脖子上的煙頭，在眼前晃了晃說道：「這是不是你扔的，我們都得愛護環境不是嗎？」

大黑鬼被槍低著腦門，臉上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恭維著。

「哦，是得愛護壞境！」嚴屹臉上露出一絲陰森森的笑容說道：「那麻煩你吃了它吧？」。

「法克」

大黑鬼瞪大了眼睛，臉上的怒火頓時升騰。

嚴屹直接將槍的保險打開，隨著大拇指扣動撞針。瞬間，大黑鬼將煙蒂直接塞進了嘴裡，吐出紅色的舌頭示意嚴屹看。

「滾！」

收起槍支，大黑鬼灰溜溜的朝著一旁走去。

「這種解決問題的辦法果然是夠簡單，直接！」

嚴屹聳聳肩：「簡單有效不是嗎？」

倆人相視一笑，盯著講台時，那個年輕的傳道士已經講到了聲情並茂且激昂的地步。

隨著他的一言一行，台下的人瘋狂的哀嚎附和。

「你看這個傢伙怎麼樣？」江川盯著前方的講台說道。

「嫌疑人嗎？」

「他在台上的講述的那些話，看看這群人的反應吧！」

江川眼神掃視過眾人接著說道：「他通過敘述故事來驅散他們的恐懼，正是這樣，他的話讓人信服，和他所勾勒的故事的確定性成正比，我想兇手也是擅長此道之人！」。

「把嫌疑人定位了教堂人員身上，這可不是一個好想法！」

雖然在之前的調查中嚴屹也有過這方面的想法，但事實是他們沒有足夠的證據去證明這件事與任何神職人員有所關聯。

如果貿然的行動將某個人定義為嫌疑犯，那在這個國度絕對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可能是看出了嚴屹的擔憂，江川撇撇眉接著說道：「有一些人類語言學家認為，宗教是某種語言病毒，它能改變人的思維方式，讓人分不清真假與虛幻的正確評判，讓人的大腦變得思維混亂。」

「沒有證據之前，我還是暫時保留意見！」嚴屹聳聳肩，他將趕緊結束這個話題。

實際上講台上的人已經到了最後階段，這是他們這次來的目的。

無論如何，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他都不能對神職人員採取任何的主動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