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
江照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接受到了三方崇高的敬意。
郁彬十分抱歉:「沒想到第一次見面是這種情況,真是辛苦你了。」
王金園一臉敬佩:「除了廣義上親媽這個詞,我還從來沒有見過有人能夠這麼勤快,江神,你以後就是我的神,我對你五體投地。」
江照眼皮抽了一下,轉向郁彬,道:「我擅自動了主人家的東西,郁叔叔不怪罪就好。」
郁彬搖頭,道:「家裡不常住人,沒那麼多講究。」
郁里趿拉著拖鞋走開,又走回來,給郁彬遞了一杯水。郁彬急忙接過,道:「小心點,別燙著。」
郁里把手裡另外一杯遞給江照,後者若有所思地看了郁彬一眼。
「郁叔叔這麼晚回來,應該累壞了,要不我們先休息吧。」
郁彬喝了口水,點頭道:「好,你們先上去,我還要收拾一下。」
王金園正好也困了:「那叔我們上去了。」
郁彬嗯一聲,又開始喝水。
一直把郁里給的那杯水喝的乾乾淨淨,才起身去拿自己的行李箱。
彷彿是擔心辜負了孩子倒水的心意。
江照收回視線,端著另外一杯水繼續上樓,郁里正站在上面,也在看郁彬,發現他上來才轉身。
郁里來到自己房間隔壁,推門的時候,一陣呼嚕聲傳來。
王金園睡的不是一般的快。
郁里習以為常,繼續往裡——
一隻手把他拉了出來。
「你,還跟他睡?」
點頭。
耳邊是王金園的呼嚕聲,面前是小同學天真無畏的臉蛋,江照神情一言難盡,彷彿自己的心上人正在上趕著被人糟蹋:「不吵?」
郁里點頭。
吵是吵的,但他可以裝聾。
江照皺了皺眉,伸手把他拉出來,勾腳將門踢上,用不容置疑的語氣道:「跟我睡。」
郁里被他拉到隔壁,江照忽然又湊近他,鼻尖微動。
郁里:「……」
「你們洗完澡,又吃東西了?」
「他·吃·了·薯·片。」
「所以你身上也有他的薯片味。」江照放軟語氣:「要不……換個衣服?」
郁里眨巴眨巴眼睛,乖乖去衣櫃里拿了睡衣,走進浴室。
跟江照在一起久了,情不自禁就開始嫌棄自己。郁里脫衣服的時候又聞了聞自己的皮膚,然後他洗了洗手,拿毛巾擦了擦胳膊,後來發現身體其他地方不擦好像有點配不上乾淨的胳膊,恍恍惚惚乾脆沖了個澡。
出來的時候,腦袋上的頭髮都是濕的。
江照意外:「怎麼……」
這會兒已經凌晨三點,一時衝動洗澡的後果就是身體陷入嚴重疲憊,困意不斷上涌。
郁里直接爬上床,往被子里鑽。
腦袋即將和枕頭親密接觸的時候,被一隻大掌托住,郁里皺了下臉,有些煩了,抬腳蹬他。
江照動作放輕了點,引導他將腦袋放在自己腿上。
烏黑的頭髮濕了水,卷的更加厲害,江照的手指穿進去,那髮絲細滑柔軟,捲曲度剛好纏繞上他的指尖。
毛巾重新裹上他的頭頂,細細地擦去每一根髮絲上的水痕。
郁里的腦袋枕在他腿上,手臂也無意識地抱了上來,在那溫柔的動作中饜足地睡去。
郁里是個很能適應環境的人,雖然上課的時候每天雷打不動八小時,可周末的時候也能睡的很沉。
江照沒睡幾個小時便起床了,下樓轉了一圈兒,屋裡一個人都沒有,從後院窗口繞過去一看,郁彬居然也還睡的正香。
正要退回房間,大門忽然又被打開了,一個女人走了進來。
她沒看到江照,徑直進了屋裡,把手裡的幾份早餐放在桌上,順手推開了郁彬的房門。
「孩子不起你也不起。」她嘟囔了一句:「哪有一點當爹的樣子。」
話雖這麼說,可還是輕手輕腳地退了出來。
幾份早餐被放在了廚房的保溫箱里,重新關門離開。
郁里跟郁彬是結結實實睡夠了八小時才起來的,江照跟著郁里下去,正好跟他碰頭。
父子倆同時打了個哈欠,又同時揉了揉眼睛。
郁彬先開口道:「餓了吧,想吃什麼,咱們出去吃。」
王金園晃晃悠悠地走下來,介面:「蘭姨應該帶了早餐來吧。」
郁彬便去廚房找了一下,道:「真的有,那……」他不確定地徵詢孩子們的意見:「湊活吃點兒?」
江照沒意見,郁里和王金園也沒意見。
飯後郁里諮詢了江照的意見,一行人準備去爬山順便觀景,江照從行李箱里拿出相機,幾人徒步走向山間。
山間空氣清新,隱約可以聽到巨流的聲音,王金園在一邊跟他炫耀:「這聲兒不錯吧,是我們這邊的天然瀑布,你看那邊都是水霧了沒,換個角度是能看到彩虹的,越往裡越涼快。」
郁里一直情緒很高昂,顯然相當喜歡這類戶外活動,王金園路上不住嘴地嘮叨個不停,時不時可以聽到郁彬回應幾聲。
後知後覺想起什麼,回頭看向後面抓拍的江照,郁彬道:「別光玩相機,小心點,注意腳下。」
「知道了。」江照答應了一聲,目光落在撲到護欄前看山景的郁里。郁里卧室里那幾張單人照片浮現眼前,他提議道:「郁叔叔,我給你們拍幾張照片吧。」
郁彬心中微動,下意識去看郁里,問:「拍么?」
「拍啊!」王金園在一邊兒叫道:「上回郁里跟人打架不就是因為和爺爺那張合照被人撕了,博士,你們多拍幾張。對了江神,這個能洗出來么?」
「可以。」江照道:「郁叔叔不是說要跟我爸一起吃飯么,到時候我直接給您帶過去。」
郁彬一邊點頭,一邊有些局促地走向郁里,後者老實站著沒動。
江照給他們拍了兩張,發現郁彬似乎過於僵硬,便道:「要不,咱們換個地方。」
換個地方,郁彬還是站的筆直。
「……換個姿勢試試?」
郁彬看了一眼郁里,後者忽然伸手,雙臂抱住他的腰,把臉埋在了他的懷裡。
接著,郁里又拉著他往前走,又主動拿他的手放在自己腦袋上,還在一旁對他做鬼臉。
做完又笑。
眸底乾淨赤誠。
皆被江照抓拍了下來。
回去的路上,郁彬的表現已經自然了很多。
王金園拉著江照給自己也拍了不少,路上直接把相機拿了過去,開始挑選,郁里擠過去跟他一起。
郁彬落後半步,有些不自然地道:「今天,謝謝你了。」
江照一臉沒懂:「什麼?」
郁彬失笑,搖頭道:「沒什麼。剛才你說聚餐,你爸爸最近不忙了?」
「嗯,他也是一陣一陣的,我來的時候還讓我跟您解釋,上次是真的不太巧,這次他一定會專門抽出時間來配合您。」
「他還是這麼好心。」
江照:「……是么?我爸以前也這麼好。」
「嗯。之前郁里爺爺在世的時候,在下棋方面幾無對手,也就你爸爸能跟他較量一下,我把這件事跟他說了,他還經常專門開車過來陪老人家。」
「那他,經常贏么?」
「有贏有輸吧,郁里爺爺很喜歡他,說他身上有一股衝勁兒,總嫌棄我人太木。」
「那郁叔叔,跟我爸爸關係應該很好?」
郁彬點了點頭:「總體來說是的,只是因為學校的競爭機制,我們兩個在成績上是有些較量,在外人看來,可能沒那麼好吧。」
江照點點頭。
郁彬又道:「說起來,你爸之前一直說要在研究所乾的,後來怎麼又去轉行做生意了?我也是最近幾年才聽說,他接管了家裡的企業,還做的不錯。」
「我爸也在研究所呆過?」
「嗯,我們都是從京朔出去的,因為成績不錯,相關部門較為重視,一進大學就被安排跟導師一起做項目,多年前的抗癌針就是我們第一次合作,不過後來發現依然會有副作用,所以交給其他人改進了,那件事我們也吃到了一些教訓……我說這些,你應該不愛聽吧。」
江照搖頭:「沒有,我很好奇,我爸說他特別討厭科研,這輩子都不會去接觸,小時候經常嚇唬我,如果不好好學習就要去地下研究所當研究員,一輩子不見天日。」
郁彬朝前方看了一眼,輕聲道:「也許他遇到了什麼不好的事了吧,我們大四的時候因為一個項目分開了,不太清楚。」
當天晚上,幾個人就重新回了北城。
郁彬陪郁里住了一晚,因為郁里又準備住校的緣故,第二天房子便又空了。
重新來到寢室,郁里把東西放好,伸了個懶腰,然後把自己的床鋪了。
鋪完看了一眼江照的床。
江照進門的時候,郁里正趴在他的床上,兩隻腳在床邊翹著。
用力一拽,身體跟著一彈,床單從他身下被拉平。
郁里仔仔細細抹了抹枕頭邊邊的皺褶,然後心滿意足地從上面下來。
江照挑眉,唇邊上揚:「這麼勤快。」
郁里後退一步,拿起他的消毒噴霧,咔咔噴了一通,連同自己一起。
「沒嫌棄你,幹什麼呢。」江照把東西放好,上前一步,郁里後退了兩步,又咔咔噴了一通,江照仗著身高優勢握住他的手腕,把噴霧奪下來,道:「不能對著臉,小心弄到眼睛里。」
他垂眸,剛好對上郁里的眼睛,握著他腕子的手一時忘了松。
直到郁里故意來撓他腰。
江照回神,按住他的另一隻手,低聲道:「大早上的,找事兒呢?」
郁里被他看的乖了兩秒。
指尖皮膚光滑柔軟,江照拇指微微摩擦,忽然又給他戳了一下腰,他猝不及防地躲開,郁里已經魚一樣滑出去,抓起書包就往外跑。
郭肖剛出寢室門,就猛地被撞了一下,他嘶了一聲,
捂著胸口疼的呲牙咧嘴:「你他媽找死是不……」
郁里站直仰臉。
郭肖單手格擋。
幾秒后,江照的聲音傳來:「怎麼了?」
「沒,就是……」郭肖擰著臉:「我胸疼的想罵娘。」
「胸。」江照走上來,道:「去校醫務室看看吧,別是乳腺炎。」
郭肖:「?」
「男·性·患·者·胸·部·出·現·脹·痛·可·能·是·乳·腺·疾·病·導·致·的·患·者·可·能·由·於·內·分·泌·失·調·而·導·致·激·素·分·泌·出·現·異·常·從·而·促·使·胸·部·出·現·脹·痛·也·可·能·是·乳·腺·增·生·乳·腺·炎·乳·腺·癌·等·疾·病·導·致……以·上·來·自·搜·索·引·擎。」
「你·要·重·視。」
郭肖:「……」
既生郁里,何生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