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禮物

新人道生課業總是比較緊張的。因此林綿和其他幾個小新生的生活變得匆忙又單調，上課下課，在蕭葉園中寫作業，幾乎如同此般兩點一線。

因此一連幾天，林綿都未見到過俞清隨。

在學府的日子之中，林綿主要是和甘吉秋涵兒他們一起玩的。

說是玩，大多數時候林綿也就坐在一邊，聽他們聊這些那些事情。

一個午後，蕭葉園中央的桌子邊，秋涵兒說起三年之後他們要參加的一場考試。

這場考試將決定弟子是否能成功進入至築基期。在來溪到了築基才算真正成為仙家弟子，若是不成。便會成為來溪學府內的雜役，又或是離開學府，就此告別修仙之行。

這個世界的修仙等級與林綿曾經隱隱聽起過的很相似，分為練氣、築基、結丹、元嬰、化神、煉虛、合體、大乘、渡劫與飛升。仙家們求的是長生，這也和小說故事裡一樣，但又有些不一樣。

人們雖然有靈力與仙術，卻顯少有玄幻小說中那般撼天動地的能力。亦不是各個都能長生不死，在凡間擁有數百數千年壽數。或許書中理論是寫仙家可以通過修仙達到此地步——但在來溪之中，林綿並沒見過那般呼風喚雨的神人。也沒見過什麼活了千年的神仙。

除非是真正飛升成了仙人，其餘的人也就是強大的凡人而已。人為人，天為天，無論如何強大，對於天行規律來說，依然是很渺小的。

但可能也正是因此，反倒讓林綿覺得這個世界更為真切一些。

「哎，那場考試不用擔心，首先呢我們幾個肯定沒問題。說不定能一舉進到結丹呢。」甘吉自通道。

秋涵兒聽他的話便翻起白眼，「做夢呢你，就憑你還結丹，下個蛋還差不多。」

甘吉不同意了：「我是公的，我怎麼能下蛋？」

秋涵兒道：「那你是傻的，又怎麼能結丹？」

這兩人眼看又要嗆個千八百回合，林綿連忙給他們騰出地方，自己移到另一張桌邊，手支在下巴上。想別的事情想得出神。

——關於修鍊，據說考試之後來溪學府中眾人大多會在築基停留相當久的時期，能到結丹就已經非常不容易了。而據說俞清隨已經到了化神期，比學府中一些道師還要高。

也是因此，被成為了百年不遇的天才。

他正想著師兄的事情，忽然，蕭葉園門吱呀響了一聲，一個道生道生走了進來。

是晏葉的前輩，但和這幾個新來的小弟子都不熟。他環視一圈，依次打量三人。

「你們，誰是林綿？」

林綿：「我。」

「是你啊。」道生前輩兩眼看著他，折手往外面方向指指：「那你快去——俞師兄找你，要你去他屋裡一趟。」

林綿愣了一會，眼裡不著痕迹的閃過一道光。

「師兄回來了？」林綿問，「叫我做什麼？」

結果回答林綿的卻是一句林綿意想不到的話。

「俞師兄也沒細說——可能給你帶了禮物吧。」

前輩說完沒啥反應，但三個新弟子一齊瞪圓眼睛：「禮物？？？？」

「是啊，因為我看他拿了好大一袋子東西回來，說要交給你。畢竟好不容易下山，給自己師弟帶一點東西也很正常嘛。我看你還是快去吧。」

林綿站起身來，立刻感覺身邊兩道灼熱目光打過來。

秋涵兒嘖嘖幾聲：「真好。」

甘吉也道：「我酸了。」

幾人這樣一說，把本來不相信這事的林綿的心也哄得有點癢。

師兄那樣的人會給人帶禮物，

師兄會給人帶禮物嗎？他很存疑。

不過想想前兩天那幾本經書，還有御劍那天的事——好像倒也不是不可能。

林綿兩腳輕飄飄地就往雲杉林的方向去了。

*

雲杉林像往日一樣幽深美麗。

到了俞清隨的宿處，林綿在院子門口他停下腳步。忽而有些遲疑，不知應該如何敲門。

然而他還沒想好，吱呀一聲，門已經開了。

俞清隨那張冷峻面孔出現在門后。

他責備道：「磨磨蹭蹭。」

林綿心裡一緊，真是熟悉的味道。

若在平日，林綿可能要辯解一句已經很快很快了。

但是今天他卻什麼都沒說。

「我下次動作快點。」他答。

俞清隨有點疑惑地掃他一眼。但心裡也清楚這小孩最擅長的就是裝老實，所以沒說什麼。指節敲了下門扉。「進來。」

林綿跟進院里。

一進屋，他的視線就被小院里那張方形石桌上的東西吸引了。

大大小小的籃子，木盒，裡面有珍奇水果亦有書卷畫冊。不像俞師兄會自己買的。

林綿頓覺心裡痒痒的，問了一句：「師兄，你今天叫我來做什麼。」

俞清隨朝他勾了一下手，示意他跟著自己過來。

他們一前一後走向院邊一間小小側室的方向。

俞清隨高挑，瘦而不單薄，肌肉紮實，線條非常好看。走起路來如踏清風，怪不得來溪人都說俞清隨驚為天人。

只見他跨進一側室門裡，在其中翻找什麼東西。

林綿左右晃晃，想要偷窺，卻未窺見。

難道是比那些水果書卷都要高級的東西？

他正出神這樣想著想著，師兄忽然轉身過來，將兩樣東西壓在林綿手裡。

「拿著。」

林綿低頭，然後呆住了。

一把笤帚和一塊抹布。

林綿：「……………？」

俞清隨簡單道：「幾日沒回來積了些灰，你把這屋中打掃一下。」

林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