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賣方說了算
從球場出來的時候，孫夷苓對劉牧說：「小師弟，別忘了下午過來，唐老師等你呢。」
回到宿舍，洗了一身臭汗，金榜光著膀子躺著。
劉牧洗澡出來，看他望著天花板沉思。
「牧神，我決定不再暗戀孫夷苓了。」
「為什麼？」劉牧大為意外。
「我們小學都學過愛蓮花，蓮花出淤泥而不染，只是遠觀不可褻玩，其實暗戀女神也一樣，你遠遠地看著她，幻想著她很完美，什麼都好；但是熟悉了，距離近了，幻想就破滅，你會發現她的人性，她的缺點；而一旦追求或者在一起，各種摩擦更多，實打實的人生觀、世界觀的碰撞，美好逐漸消失，面對現實很痛的。」
劉牧聽不懂，卻很受震撼。
也為金榜的理智嘆服。
「剛才打完球，分別的那一刻，我就相通了，你小子呀，破了我的夢；師兄還是感謝你，接下來我會選一個跟我世界觀差不多的姑娘，認真的追求一下。」
劉牧不是很理解。
「話說，你小子是怎麼跟孫夷苓認識的？這妹子其實骨子裡很傲嬌，別看對誰都客客氣氣，很溫柔的樣子，其實很刁蠻、任性。」
這……，劉牧心說，你前幾天不是這樣說的。
不暗戀的女神，人設直接大變么。
「她在唐田老師的實驗室做科研，就是X科技營上台看電磁輻射感應衣的老評委……」劉牧大致說了一遍。
唐田對電磁輻射感應衣的感測器精度很上心。
留了趙婧的聯繫方式后，第二天就索要電磁輻射感應衣進行測試。
作品出來，趙婧拿去給藝術館看一下，又拖了兩天，實在頂不住，只能答應給唐老師測試一下，但有言在先，一定不能拆卸損壞，並表示一定要劉牧在場才行。
唐田又聯繫到劉牧，正巧，就在江海大學。
唐老師大喜過望，趕緊讓學生孫夷苓把劉牧接到實驗室。
認識過程就是如此。
看到孫夷苓，劉牧也很意外。
而聽到劉牧是高中生，孫夷苓也非常詫異。
電磁輻射感應衣只輸出燈光數據，要想測試電磁輻射感測器，需要把感測器的檢測數據輸出，劉牧昨天就是完成這一步，弄得趙婧略緊張，就怕被唐教授給測試壞了。
改造完成之後，唐教授會進行多次測試，驗證精度。
下午相約過去，就是看結果。
劉牧來到實驗室的時候。
唐田在專門的電磁輻射感應實驗室中測試一組又一組的數據，神情時而嚴肅，時而喜悅。
劉牧與孫夷苓則在外面房間等待。
從四層玻璃的小窗戶能看到裡面的情況。
這時候還有一位西裝筆挺的男人也來到外間。
孫夷苓認識他，瞬間冷了臉，生硬地打了一個招呼，「陳經理，你好。」
陳笑陽也對漂亮的女同學說：「孫同學好，唐老師在測試么？」
「嗯。」
「這位同學是？看著很年輕，像個高中生，呵呵。」
「我開學高三。」
「還真是高中生。」陳笑陽是銷售，交流技巧很高，孫夷苓明顯不想與他交流，還是硬邦邦回復了幾句。
孫夷苓厭煩道：「從來沒聽說，賣方像甲方一樣，除了價格昂貴，還必須讓買方提供一系列使用證明，呵呵。」
陳笑陽解釋：「孫同學，你也進實驗室一段時間，
想必對電磁輻射檢測有所了解，目前，我們公司產品的精度要高出其他公司一大截，說句自信的話，高出一個數量級；有些產品，低端、競爭強，那就是買方市場，而高端、高精設備，一直都是賣方市場……」
講得很有禮貌。
就是聽起來讓人很不爽。
孫夷苓就沒答話。
劉牧突然問道：「你們設備什麼檢測精度？」
陳笑陽心說，你一個高中生聽得懂嗎？臉上還是笑眯眯保持著禮貌說：「最新產品0.01uW/cm2，小同學，u單位知道含義吧？」
「嗯，知道，10的-6次方，這樣檢測精度的設備，一台需要多少錢？」
孫夷苓不忿道：「35萬。」
「美金哦，不講價，小同學，我們偉人曾經說過，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
「這精度也不算高，還賣這麼貴呀。」
陳笑陽直接笑了出來，噗嗤，說：「小同學，現在國內的產品檢測到0.1uW都不穩定，溫度變化、工況複雜些、雜訊大一些，精度就直接跌破uW級，差距還是非常巨大。」
劉牧思索著，沒再接話。
又等了一個小時。
此間，孫夷苓沒說話，安靜地在電腦上看論文。
劉牧拿了幾張A4紙在寫寫畫畫。
而陳笑陽一個電話接一個電話，很忙碌的樣子。
直到唐田從電磁實驗室出來，他還在打電話，又過了5分鐘才匆匆結束了通話。
「唐老師，怎麼樣？我們公司的電磁檢測儀穩定、精準吧。今天又有一所大學和一家國家電網電磁實驗室要採購最新一代設備。」
唐田看到他就很不爽，道：「你們仗著先進一些，竟還處處刁難買方客戶，上次我已經提供了最終用戶證明，到底還想怎麼樣？」
陳笑陽回道：「唐老師，您知道的，電磁輻射還能應用在核工業，我們米國總部對此審核很細很嚴，一定要確認最終用戶，提供擔保，實在沒辦法。」
屈辱！太屈辱了。
孫夷苓看唐老師不高興，在一旁嗔道：「陳經理，你們如此刁難買方，就不怕我們轉而買其他公司的產品。」
「孫同學，我們還真不怕，最新一代電磁輻射檢測儀，只有歐盟一家公司能接近我們的性能，穩定性遠不如，況且人家也要最終用戶證明和擔保。」
唐田從剛才測試后的喜悅，又轉而鬱悶。
這幫洋/鬼子，欺人太甚。
假鬼子也是助紂為虐。
劉牧此時計算完畢，問道：「唐老師，檢測下來的精度如何？」
「很不錯，雖然達不到檢測儀的指標，但竟然相差不遠，而且穩定性很優秀。」
嗯，劉牧點頭。
預料之中。
畢竟只是一件電磁感應衣，雖然在小流的輔助下，感測器的精度提升很大，但檢測環節和控制器的數據處理都要依賴硬體的性能。
陳笑陽好奇地看著兩人的對話，心道，這高中生什麼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