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九章 收屍
石頭彎刀畫了了弧，最前排的士兵在刀壓下胸口一震，止住了步伐。
身後的一個士兵突然沖向石頭，尖利的刀尖直奔石頭的后心。
「不許偷襲！」一聲叫喊伴著馬車的咕嚕聲傳來，城垛上的弓箭手立刻把弓箭對準來者。
羅羅趕著馬車趕緊舉手投降，大喊，「我不是壞人，我就是路過。」
偷襲的士兵退後，羅羅趕緊起身給大家施禮，「大家好像挺忙的啊，既然這麼忙，那我就改日再來，呵呵，改日再來啊。」
「站住！」城門長看著羅羅說，「你來聖都做什麼？」
羅羅堆上笑，慢慢走過去，一邊走一邊從懷裡掏出一個布包。「官爺，這時候來聖都能幹什麼啊？自然是想趁機發財唄。官爺，你看能不能行個方便？」
城門長給士兵們使眼色，「看好他。」讓大家看好石頭后他滿臉笑意的走向羅羅，「方便啊，那要看你誠意如何？」
「官爺，誠意自然十滿滿滴。」羅羅給城門長眨了眨眼，然後把手伸進口袋。
等羅羅手掏出來時，羅羅對石頭喊道，「爺，屏住呼吸趕緊走。」
只見羅羅手中拋灑出一大把白色粉末，城門長臉上的笑意還沒來得及收起，人就定住了，然後伸開雙手在空中胡亂的摸著，一邊摸一邊說，「金子，全是金子！」
意識到是迷幻藥的時候，士兵們捂鼻子已經來不及了，大刀無力的在虛空中揮動幾下后，不是張嘴說看見美人的就是哭爹喊娘的，說是想家了的。
城垛上的官兵不明所以，看到石頭抱著風輕瑤的屍體走出人群的時候似乎明白了什麼，趕緊搭弓射箭。
羅羅撿起地上一塊木板，舉在頭頂，在石頭身後護著石頭。
「爺，快點，不然我撐不住了。」羅羅一邊喊一邊左躲右閃，不讓箭射到石頭身上。
木板頃刻成了刺蝟，羅羅哀嘆的說，「爺，我可是豁出去了啊，看在我今天救你一命的份上，來日我若是遇到困難，你可得不問生死的救我啊。」
羅羅驚呼一聲，一隻箭頭貼著他的臉露出來。
原來是木板被射穿了，差點就讓他原地破相了。
石頭把風輕瑤放進車廂，慢慢的關好門。
「趕車。」石頭說。
羅羅把木板遞給石頭，「我這就去，你護著點我啊。」
石頭沒說話，羅羅弓著腰沿著馬車車廂邊緣往前走，他剛走出兩步，只聽見身後幾聲哀叫，箭就再也沒有射來了。
石頭撣掉手上的灰塵，飛身上了馬車。
「我的乖乖，這麼遠，一塊板就能搞定，真是個神人！」羅羅趕車的空擋回頭，看到城垛上的弓箭手個個不見了蹤跡，他知道這絕對是石頭的傑作。
馬車奔出十幾里，羅羅問石頭，「我們往哪裡去？」
「前面路口左拐。」
「好嘞。」
黃昏時，馬車終於停下了。
「爺，沒路了。」羅羅下車，看看面前的山，然後看看自己腳下的路，感嘆道，「幸虧我技術好，不僅甩掉了追兵還能在這個路上趕車，換做別人，早就掉山崖里喂野獸了。看來我羅羅天生就是個有天賦的人啊，真是不逼自己一把真不知道自己潛能這麼大。」
石頭推開車門，抱著風輕瑤的屍體說。「這座山很清秀，老師曾說過，它就像是一個秀外慧中的美人。」
「爺，你打算把聖女葬在這裡？」
「我想我的娘親一定會喜歡這裡的。」石頭說，然後開始上山。
羅羅一時眩暈，摸摸後腦勺自言自語說，「娘親？怎麼扯到你娘了…」羅羅一個巴掌拍在自己腦門上，驚訝的說，「聖女…她是你娘？」
石頭沒說話，羅羅原地轉了個圈。「我是一隻在夢裡嗎？聖女是他娘親，這…」
羅羅使勁的掐了自己一下，痛的跳了老高。
「不是夢！」羅羅開始冷靜下來，「捋一捋啊，聖女是他娘，所以聖女果然不是聖女，既然聖女不是聖女，那聖女就極有可能是他娘。」
羅羅使勁的嗯了一聲。「怪不得我覺得他一路上跟死了娘一樣難過，原來真的是死了娘。想不到他娘居然是聖女，想不到聖女居然還生了個娃…算了，管他娘是誰呢，反正死了娘都難過。」
看著石頭慢慢走遠，只剩下頭上的白布在林中若隱若現，羅羅趕緊追上去。「爺，等等我啊。」
……
石頭用雙手挖了一個墳，當他終於停手的時候，雙手全是血。
羅羅嘆口氣。「爺，人死不能復生，你這麼折騰自己，要是聖女還活著，她一定會傷心的。」
「我不該離開的。」石頭跪在風輕瑤屍體前，低頭說，「我以為我離開她就安全了，可是…若是我不離開，她一定還活著。」
「爺，這不是你的錯。」羅羅對著風輕瑤的屍體雙手合十，「雖然我們百越不是很信奉你們中州的聖女，可是聖女在中州的地位我是知道的，那是神明一樣的存在啊。誰敢懷疑聖女不潔？根本不存在的。所以這不是你的錯，換誰也想不到啊。」
「她給了我生命，可我卻不能護她周全。為人子，不能保護自己的母親，還讓自己的母親在死前受到羞辱，我…」石頭磕頭痛哭。
莫言突然出現，嚇了羅羅一跳。
「你是誰？」羅羅擋住石頭問莫言。
莫言遞給羅羅一塊令牌。「下山之後往東走，不遠有個村子，村頭有戶人家，你去買些包紮傷口的葯，吃飽后再買些吃食回來。」
羅羅接過令牌揣好，看了看石頭。
「我不會傷害他的。」莫言說。
「行，看出來了。」羅羅走出兩步折回來說，「我沒銀子了。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我不是騙子，我的銀子都給爺租馬車了，不信你問爺。」
莫言掏出一大塊銀子給羅羅，羅羅答應一聲然後下山了。
羅羅走後，莫言走到石頭身邊，在石頭身邊蹲下，把手中的包裹遞給石頭。
「這是我給聖女準備的衣物。聖女生前美麗，死後應該也漂漂亮亮的走才是。」
石頭抬起頭，感激的看著莫言。「謝謝你。」
「你等我一會，我給聖女把衣服換上吧。」莫言說。
石頭點頭，起身走到樹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