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迷茫的石頭

葛如靖又嘆了口氣說，「我不知道他有什麼目的，但是如今他死了，你也回來了，就別去管這些了。

你小時候給我幫工，吃穿都是自己賺的，所以他留下的錢我也沒花。

我就用這些錢給你蓋了棟房子，還在你們原來房子基礎上。想著你萬一哪天回來呢，這不，你回來了也能有個地方住。

回來就別走了，留下來吧。」

「我下午去看婆婆了，看到新房子還正想打聽是誰家的呢，原來那棟房子是葛老爺你幫我蓋的。」石頭感激的有些更咽。

「你家人都不在了，留在這裡至少還有我們，你說是不是？」

石頭跪地磕頭。「葛老爺，謝謝你一直把我當家人看待，請受石頭一拜。」

「趕緊起來。」葛如靖拉起石頭，「所有的果都有因，只要不去追究，一切就會重新開始的。」

石頭點頭。「謝謝葛老爺，我會考慮的。」

石頭走後，葛如靖邊嘆氣邊搖頭，「罪孽啊，可孩子是無辜的啊。」

石頭回去時，羅羅和亞末已經把房子收拾好了。

「老大，這房子還挺氣派的。」羅羅說。

石頭讓他們先睡，自己又去了他婆婆的墳上。

「婆婆，下午匆忙沒來得及跟你聊天，你別怪我啊。」石頭把一個雞腿放到墳前說，「這是我從個老爺家裡帶來的，可香了。

婆婆，我去中州了，見到我娘親了。她很美也很溫柔，和你說的一樣。

可是她死了。

還有很多人也都死了，他們都是我去了之後死的。

我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不過我知道，如果我不去中州，他們就都不會死。

我沒殺他們，可是他們卻都因我而死。

我是兇手嗎？婆婆。

對了婆婆，我喜歡上一個姑娘，她很漂亮還很能打。

你想問我怎麼沒帶來給你看？

都是我，她為了我獨自面對很多人的追殺。

不知道她還活著嗎？

婆婆，我現在好迷茫。

我不知道將來是什麼？

以前我為了找父母而活，現在母親死了。

後來我遇到了莫言，就是那個我喜歡的女孩。

她．．．也許也死了。

我，感覺每一天都是煎熬，都是自責。

婆婆，我該怎麼辦？」

石頭靠在墳前的柳樹上，像是聽到了婆婆的呢喃，他慢慢的睡了。

一縷黑煙從四面聚來，把石頭包圍其中。

彎刀在腰間發出興奮的嗡鳴聲。

黑煙凝成人形，叫醒石頭。

石頭問，「你是誰？」

「作為人子，你不為自己母親報仇，你有何面目面對你死去的母親？」

石頭仰視無盡黑暗的人形巨物，他吶喊，「我能怎麼辦？風轍下令殺了我母親，可是風轍是被司徒勝蠱惑的，如今司徒勝已死，我又找何人報仇？」

「懦夫！」

石頭拔刀揮去，不過只是砍向虛空。

「我不是懦夫！」石頭砍累了。

「你既然知道司徒勝早就知道你的身世，又知道是司徒勝蠱惑風轍殺了風輕瑤，可是你還是還是什麼也沒做。」黑色人形冷笑，「如果你不是懦夫，還是什麼？」

「我能做什麼？他們都死了！」

「司徒勝的兒子們還活著，他們都是你的仇人，他們都在利用你。」

石頭搖頭，「不，他們什麼都不知道，他們是無辜的。」

「無辜？」黑暗用它更黑的眼眶凝視石頭，「他們都和司徒勝一樣，知道你是風輕瑤的兒子。從一開始，他們就設計了你的一切。

你為他們完成了挑起風家人自相殘殺的開端，你是他們復仇的大功臣！

他們要所有風家的人死。

別忘了，你身上也流著風家人的血。

他們不會放過你的。」

石頭捂著頭，「不，你在蠱惑我，你說的不是真的。」

「你還不信？

風佑也死了，現在中州的王子只剩下風馳和風轍。

不管誰勝利，另一個也難逃死亡的命運。

你，就算像個縮頭烏龜一樣躲在微州，難道你就不會愧疚？

是你認賊作父，是你間接害死了他們。」

「不，不是！」

「你就是個膽小鬼，一個不敢面對現實的膽小鬼，一個害死別人卻推諉的膽小鬼！」

石頭大喊著起身，揮舞著雙手不停的驅趕眼前的黑暗。

羅羅和亞末聞聲趕來，抱住在墳前瘋狂揮手的石頭。

他們都沒看到，黑煙鑽進了彎刀之中。

等石頭醒來，他已經躺在床上了。

「老大，你醒了。」羅羅扶起石頭。

亞末趕緊端來一碗葯，「葛老爺剛才來過，給你開了安神的葯，說你可能是思念婆婆過度導致。」

「我沒事。」石頭說，「你們出去吧，我想靜靜。」

只有石頭自己清楚，那不是幻覺。

出去后，羅羅問亞末，「你有沒有覺得老大剛才的眼神不太對，他看我的時候我怎麼感覺渾身發冷啊。」

「有點。應該是太想念婆婆的原因吧，所以眼神都恍惚了。」

「有可能。」羅羅回頭看了看石頭的房間說，「老大也夠可憐的，剛找到娘，娘就死了，剛喜歡上莫言，這莫言也生死未卜。哎，這次回來又想起自己的婆婆，也難怪他傷心過度。」

「早上二狗他們聽說石頭病了，拿了不少海貨，我去給石頭弄點補補。」

「去吧，我留在這裡守著老大。」

石頭在房間里，眼睛里的黑暗越來越濃。

他握緊身上的彎刀，眯著眼說道，「你說得對，他們都該死。」

亞末打著盹，身後的門突然打開了，石頭從裡面走出來。

「老大？」亞末揉著眼說，「你再躺會吧，身體剛剛好點，昨晚又著涼了，還是多休息休息。」

「我要回中州。」

「啊？」亞末以為自己聽錯了，「老大，這裡是你的家啊，你不是也說了嘛，咱們要在這裡等莫言姑娘的啊。」

「他們殺了莫言，我要為莫言報仇。」

石頭開始往外走，亞末追著喊，「老大等等，要不吃完飯再走吧。」

亞末趕緊從廚房裡出來。

「是啊爺，先吃飯吧，我馬上就做好了。」

羅羅趕緊說，「老大你先等會，再說了，咱們就算回去也要打聽好船幾號出海啊。這大過年的，船都停了，是不是？」

石頭停下腳步。

亞末和羅羅終於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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