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最大的贏家
「是。
我把契約告訴了我最信任的三個弟弟，四弟、六弟和七弟，他們同意我的計劃。
於是我們截斷二哥和五弟微州、盡洲的上貢海路，並一起上書父親，告訴他二哥和五弟打算脫離中州自立。
果然，十年之後，父親打算出兵討伐二哥和五弟。
我們打算在父親巡視的時候偷偷殺掉他，然後摧毀那份契約。
沒想到．．．父親還是發現了我的計劃。
是我．．．連累了他們。
父親不念親情，居然把四弟、六弟和七弟的封地怒沉大海，而我的臣民子孫．．．世代淪為奴隸。」
想到自己身為奴隸所受到的對待，莫言能感受到風竹的悲痛。
沉默片刻，離魅問風竹，「那份契約寫的是什麼，會讓你們冒險殺風伯呢？」
風竹似乎累了，莫言扶著風竹坐下。
「神族其實根本就沒有歸隱。」
「什麼？」莫言驚呼。
「確切的說，神族滅了魔族只不過是為了獨享這世間的靈力罷了。
所謂的歸隱，只不過是斷了人族再修成神的路罷了。
誅殺魔族和妖族只是這個陰謀的第一步，而風伯之後的任務才是這個陰謀的關鍵。
風伯宣教神族的神聖，成功的讓人類仰視神族，讓神族成為了人間唯一的敬仰和崇拜對象。」
風竹開始咳嗽，聲音也漸漸低沉了許多。
莫言把水遞給風竹，風竹擺手，「時間不多了。」
等風竹咳嗽完，他接著說，「聖山也成了神族降幅人王的聖地，從那時候起，聖山就是人族心目中最神聖的地方。
神族雖然不在人間，但住進了每個人的心裡。」
莫言似乎明白了。「神族要的是人類的敬仰？」
「對。這是神族最終的目的。
神族在長久的進化中發現一種可以快速提升神力的方法，就是通過別人的信仰來吸收他們的精力。
而人族和神族的血脈最相近，所以來自人類的崇拜能讓神族大幅提升自己的神力。
這也是自從大戰後，人族的壽命慢慢減少的原因。」
「也就是說，人類越崇拜神族，神族得利越大，而我們人族就會越來越弱。天吶，我們所知道的歷史已經是被改寫的歷史了。」莫言吸了口涼氣。
「歷史從來都是勝利者的歷史。
我父親用他的筆，讓後世子孫忘掉了人類和魔族也曾和平相處過，讓你們以為妖魔從來都是邪惡的。
其實，布這個大局的，就是人類最崇拜的、高高在上的神。」
「可惡！」離魅說。
「你們能來，說明世間已經不安穩了。
我希望你能打破神族的陰謀，讓人類知道真相，否則，不過幾千年，人間將是一片荒蕪，人類都會消亡。
而神族將成為這世間永恆的統治者。」
莫言堅定的眼睛閃出一絲決心，她說，「神族不會得逞的。」
「好。」風竹越來越虛弱了，她伸手撫摸著莫言的頭頂，溫和的說，「我用最後一絲血脈里的力量撐到現在，承受了六百多年的孤寂和黑暗，能聽到你這麼說，我終於可以放心的去了。」
「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我不想你．．．告訴我，我怎麼才能救你。」莫言別過臉。
「傻孩子，你才是希望。」風竹喘著粗氣說，「我的宿命早就註定了。時間不多了，孩子，你聽好。
當初魔王身死之時，還有一絲精魂附進了他的魔刀之中，魔刀透過地網掉落人間。
父親為了討好神族隱瞞了這件事。
如今，人間大亂，魔王的那絲精魂應該已經覺醒了。
你找到魔刀的主人，魔刀守護的人就是魔王的化身。
魔刀漆黑如夜，可以吞噬一切光明。
你找到他，和他一起去聖山，找到神族留下的白玉碗，那是聚集人類敬仰之力的容器，然後．．．摧毀它，只有他才能有這個力量。」
風竹摘下腰間的一塊玉佩遞給莫言，「這是當年神族留下的，遇到妖魔會發光。」
風竹已經支撐不住了，他還是用最後一口氣說，「神族已經壯大，你們打不過．．．釋放被聖山壓制的幽靈魂魄．．．讓時間陰陽平衡．．．人類或許還能有一絲希望．．．此路艱辛，你要小．．．心．．．」
說完，風竹倒下了。
頃刻間，風竹的身體乾癟，不足一息的功夫，風竹的屍體腐朽如灰，和化為粉末的衣物一起癱在地上。
莫言跪地磕頭，把掌心大小的綠色玉佩放入腰間暗袋中。
「為了人族，莫言定不負所托！」
沒了風竹血力的封印，石門外的力量開始聚攏而來，石門搖搖欲墜。
離魅拔刀，「殿下，我先出去。」
「等一下。」莫言看著風竹最後倒下時手指的方向說，「你看那邊。」
離魅和莫言走過去，一個暗門和山體幾乎融為一體。
莫言按下上面的凸起，暗門打開，莫言和離魅走進去的瞬間，外面的石門幾乎同時被摧毀。
數不清的蠍子舉起毒尾，混著黃綠色的瘴氣一涌而入。
暗門關上時，砸到衝過來的第一隻蠍子，蠍子怒吼著發出嘶叫聲。
接著，一聲巨響，莫言和離魅驚叫著在猶如盒子似的空間里掉落。
萬籟俱靜，一切都回歸沉寂的時候，離魅鬆開護在莫言頭頂的雙手說，「殿下你聽。」
「水。」
水流聲漸漸清晰起來，他們藏身的石室如盛開的荷花，牆壁像四周打開。
「山崩了！」
離魅和莫言站在底板上，在起伏的海浪上看煙霧滾滾的山崩，看黑煙從山中衝出，暴漏在陽光下然後消散、隱退、逃匿。
「風竹把自己的墓穴設計的如此完善，看來他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離魅說。
「離叔，我們走吧。」
「去哪裡？回中州嗎？」
莫言淡然一笑，「中州要回的，不過要等到這邊的事結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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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州
蔭刀剛上岸，就被微州的乾燥氣息給弄得鼻翼發癢。
他打了個大大的噴嚏，揉著鼻子說，「同樣是海邊，咱們四方城可是溫潤滋養，怎麼這四面環海的微州卻是如此的乾燥？」
羅連卓說，「聽聞這微州是當年七大洲之中最小和最貧瘠的一個，風伯的第五子在大戰中功勞最小，又不受風伯待見，就被封到了這裡。
以前不曾想過，同樣是海邊怎麼會有差距，今日得見，果然如傳聞所言，這微州氣候確實不如別處啊。」
蔭刀從柳綠手中接過琉璃瓶，倒出自製保濕的藥水拍在臉上，然後才舒了口氣。
「怪不得微州人十之八九跑船。」
「是啊少城主，這氣候乾燥，四面環海，淡水稀少，能種植的作物有限，所以他們就只能靠跑船賺錢，然後從中州購入需要的物品。」
三人走了一會，蔭刀問，「這微州還有風家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