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秘密基地

荒木的腦袋還有些昏昏沉沉，她不耐煩地將被子往上拉了拉。

想掩蓋住鬧鐘的叫囂聲——可以看出來她此時有多麼地不明處境。

一旁被吵得難受的貓鼬斬實在沒轍，它看著將頭和身子被被子遮住的孩子，過去把被子掀開。

鬧鐘刺耳的聲音讓荒木馬上清醒。

她睜眼見自己的床邊站著一隻貓鼬斬，愣了一會兒便大喊：「老天！這隻貓鼬斬是怎麼回事？！我發誓我真的沒有收服過貓鼬斬——從來沒有！我現在這是被貓鼬斬綁架了嗎？？」

「zan？？」

貓鼬斬很想問這孩子腦子裡到底裝的什麼鬼東西？

但對方根本就聽不懂自己的語言，而它自己也不會說人話。它承認，自己的確對照料孩子這一事情很棘手，現在是不是要躺地上像只蠢貓一樣扮可愛表示友好？

就在它總算狠下心決定了這麼做時，門外聽到聲音的人趕來開門了。

貓鼬斬見了那傢伙就像見到救世主一樣，它臉上一副得到解放的表情。

「噢，是你。」她想起來了。

荒木起身，按掉桌上鬧鐘的同時看了看時間：八點整——自己在這裡度過了一個晚上。

「咳，冠軍先生，您告訴我，您是打算幹什麼呢？事先說好您把我關在這也沒用，我不會屈服的。而且您要知道，非法囚禁我，被別人知道了可是會給你帶來更大的負面信息……」

「小姐，你的臆想能力挺不錯的，不去寫小說可惜了。而且我想問——」

司徒把門關上，用精靈球把貓鼬斬收回去——謝天謝地，總算不用聽這孩子的喊聲了。

它第一次覺得進精靈球里是件多美妙的事情。「你和鬼目耀經常看警匪劇嗎？」

她白了他一眼。

開始觀察著自己在的這個房間……觀察個屁！有什麼好觀察的？

屋內的一切物品，不管是衣櫃還是門或被子——全部都是以白色為主的。

她知道這傢伙對白色的喜愛到了痴狂的地步，全神奧人都知道。

可她這是第一次親眼見識到。

她看得有點發暈。

「這破地方是哪？」

「算是我們的聯絡地點，你可以管它叫秘密基地。外面是緣之市。」

「居然真告訴我了。秘密基地？不怕我逃走回去帶人來炸了這裡？」

「那就請。不過我覺得，你有這個本事的話就不會被我抓住，何況我還有更糟糕的消息要告訴你——你的精靈球被我拿走了。」

一句話讓荒木噎住，愣了幾秒她才摸了摸自己身上的口袋——精靈球真的不在自己身上。

她自認倒霉，順帶取笑對方：「你是要替我照顧寶可夢嗎？真有意思，我原以為願意養它們這些小祖宗的人只有我了。」

「還好它們聽不到，否則一定跟你急。」

司徒靠著門告訴她：「昨天有人來了，要從我這裡把你救回去。」

「嘿！？說吧，是誰？居然還有人惦記我，我真是太開心了！」

「冥烈火。」

「就是那個總是在任務時摸魚的冥烈火？」

「對。就是那個總是在任務時摸魚的冥烈火。」

「噢。」她看起來不像是高興。「他居然打不過你。」

「你那位朋友在哪？我有重要的事。」

「如此重要的話你就自己去找吧，我偏不告訴你，反正我知道你不能拿我怎樣。」

她滿不在乎地拿起桌上的相框看了起來，照片里的司徒蹲著，一隻手放在了大顎蟻的頭上。

「哎？你有大顎蟻？我還以為你的寶可夢全都是白色的。」

「放回去。」

司徒冷冷地看著她，口吻也像是在命令，荒木撇了撇嘴：「嘁……放就放。」

看到她把相框放回原位，司徒又問了一遍：「你真的不打算告訴我？」

「你覺得我是那麼容易改變主意的人么？」

「那麼你做好準備了嗎？我想我接下來會委屈你一下，比如把你關在這裡讓貓鼬斬監守著——」

本來在貓鼬斬在精靈球里舒舒服服的躺著，聽到他這麼說它嚇得馬上坐了起來。

「我再把你身上的所有通訊工具拿走，讓你斷絕跟外的聯繫。你每天就只能在這個房間里，哪也不能去什麼也不能做。而且我也不給你飯吃，你不怕悶死或餓死的話還是可以繼續倔下去的。」

荒木聽著他的舉例，如果他真這麼做了的話自己可受不了。

她馬上抗議：「你怎麼對女生一點也不溫柔！我要去神奧最高法院找最強律師起訴你！」

「神奧一級律師剛好也是神奧的聯盟會長——伊集院音彌。所以你去找他反而是給自己惹麻煩。」

司徒的話給她潑了盆冷水，接著用她的話來駁回：「作為一個女生，你應該可愛點。」

「噢好吧，可我覺得我已經夠可愛了。」

她靠近司徒，對方的身高佔優勢，她只得抬起頭看著他：「說實話吧，先生，我走出門誰都誇我可愛，所有鄰居都這麼說。偏偏就你眼睛不行——提起這個，我媽媽的醫院裡有位很好的眼科醫生，需要我給你他的聯繫方式嗎？」

「不需要。」

司徒後退了一步，忽然放棄了向她打聽，大概是因為他明白自己在她這裡得不到什麼信息。

「算了。你的精靈球在隔壁抽屜里，慢走不送。」

荒木有些不相信，她覺得自己聽錯了，但對方的確轉身走了。

她跑到房間門外沖他的背影喊：「你可別反悔！反悔的人是小拉達！」

司徒不理她，荒木跑到隔壁的房間，她拉開抽屜，很好，自己的幾顆精靈球正安靜地躺在裡面。

荒木把自己的精靈球拿上便馬上離開，她把被司徒關掉電源了的手機從包里拿出來。

開機后她看到有很多來自艾德的未接來電。

她便給他打了個電話過去，對方馬上接了。

「荒木？我聽說你被神之中帶走了，你沒事吧？」

「是的，但我已經我跑出來了，我很好。」

「跑出來了？哎，有點兒可惜。」

荒木察覺到艾德的語氣一瞬間變回了平時的弔兒郎當——「哦別誤會。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我打算去找你的，順便再把神之中那混帳揍一頓……

打不過他的寶可夢難道我不知道打他本人么？

嘿，棍子我都準備好了，在器材店買的實心的，這傢伙花了我一點錢呢。

這些費用我就在他身上撈回來好了。老天，我真是太聰明了哈哈哈！

「呃……」

荒木想罵一罵剛才的自己，虧還以為他總算正常點了，看來自己還是想太多。

「再見。你知道的，我這手機話費很貴。」

「不！別這麼做！」

「耀還在百代市嗎？」

「在那的百貨大樓，他昨天告訴我他要買幾個精靈球什麼的，不過我猜他絕對是買垃圾食品去了，要不就是又在逛圖書區——他可不是收服狂，要那麼多精靈球幹啥？」

「好，沒事了，我們回見。」

荒木正要把手機放回去，這時候她又發現了另一個不對勁的情況。

她可以肯定自己的口袋上沒有任何裝飾，所以這指甲蓋大小的白色玩意絕不是自己粘上去的。

她扯下那東西疑惑地看著，之後瞬間明白了。

「我居然就這樣相信了他。」

荒木為自己的大意而後悔，她毫不留情地將手裡的物品狠狠往地面摔了出去。

「嗯？」

鬼目耀鬆開購物車，坐在裡面舔著試吃冰淇淋的里歐看著他。

他拿出手機接通艾德的電話：「哥們兒，這是半小時內的第四個電話了，你是覺得我此刻的時光太過悠閑所以故意打擾我購物嗎？」

「你說什麼？我可不是來跟你聊天的，因為這會兒並不適合。你猜猜現在是個什麼情況？我和荒木正在來的路上，難道你不該出來見見我們嗎？」

「不，你倆一定是來讓我請客的，每次都是這樣。」

「你……！就算是我讓你請客又怎麼啦？真小氣！」

原本艾德不想破壞他的心情，可他只能把實話說出來了：「是神之中……抱歉，我知道你不願意聽到這個名字，但他知道了你的位置，你現在最好混進人群里，往人多的地方去。」

鬼目耀正拿了一塊試吃的麵包，聽到他這麼講頓時連享受美味的心情都沒有了。

他把手裡的麵包遞給里歐，卻發現這個饞傢伙沒有拿。

「嘿？別告訴我你這麼快就吃飽了……噢不是，這句話不是跟你說的，艾德。」

里歐在購物車中站了起來，腦袋兩邊的黑色感應器官動了動。

就像是捕捉到了什麼情況一樣，它閉上雙眼用波導感應著周圍的情況。

「我知道了，艾德，謝謝你告訴我。」

他掛斷電話后看著嚴肅的里歐，問它：「怎麼了？」

「有人。」

精靈球里的凱薩告訴他。

「當然，這裡是商場。」

「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不止里歐，我也感覺到了。」

「感覺到了什麼？」

「你明明很清楚，一定要我明說嗎？」

凱薩笑了，它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我們被盯上了。」

「噢……是嗎。」

鬼目耀看了看周圍。

轟——

爆炸的聲音響了起來。炸裂開的牆壁碎塊四處飛濺，掛在天花板的推銷牌搖搖晃晃。

然後墜落，在這裡購物的人們都被嚇了一跳。

人群開始騷亂，嬰兒車裡的小孩受到驚嚇后開始尖叫哭泣，場面十分混亂。

保安們開始疏散人群，鬼目耀朝著人群相反的方向穿了過去。

「喂，出口不是這邊。」

凱薩喊，「你要去哪？你走錯方向了。」

「別吵了，我很清楚我在做什麼。」

鬼目耀讓它安靜，然後問它：「夥計，你有見過專門把炸彈安裝在人少區域地方的恐怖分嗎？」

「你是說？」

「找我討債的傢伙們來了——就如你剛才所說，我們被盯上了。」

他來到了商場的樓頂，銀白長發的人正等著他。

鬼目耀將衣服的兜帽戴上，里歐站了出來，準備隨時迎戰。

靈魂之塔是一所位於隨意鎮郊外的塔型建築，此塔是為死去的寶可夢們建立的，裡面也棲息著大量的鬼系寶可夢。

荒木不明白為何它會成為景點之一，她想，把靈魂之塔列入神奧旅遊景點的人，腦子一定是被烈焰馬踹了一腳。

可她還是沒忍住好奇心進去了。空無一物的一樓內燈光暗淡，這裡裝修也十分簡單。

她鬆了口氣，從二樓開始已經可以看到建立的各種寶可夢的墓碑。

荒木很快就來到了三樓。

不清楚這裡的霧氣是人為製造的還是自然現象，反正這從來都是一片白霧。

她在朦朧中看見一個白色的身影，她覺得那有些熟悉，走過去看清了他確實是自己猜的人。

正站在一塊墓碑前的人或許是發覺到她的目光，視線與她對上了。

「嗯？——」

「噢？別露出那種表情，我也很意外會在這兒見著你。」荒木看他剛才的模樣，想著難不成他的寶可夢去世了——她頓時有些同情了起來。

「你在辦什麼事嗎？」

「沒有，只是來看望以前的朋友。」

「我能瞧瞧嗎？」

「請。」

得到他的同意荒木走到他旁邊瞧過去——墓碑的照片一隻大顎蟻。

「它是上次照片里的那隻大顎蟻嗎？」

「就是它。」

荒木總算明白了為何當時他的反應會那麼冷淡而生氣。

「它看起來還很小。」

「是的。它剛出生幾個月，它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在晚上爬到窗戶邊看著夜空，白天就總是趁我不注意去挑戰野生的寶可夢，它經常帶著一身傷走回來。」

司徒明白她要問什麼，就索性全說了，荒木有些意外——她以為他並不會理自己的。

不過他既然說了，她倒也願意當個傾聽者。

「我猜它一定是希望自己能夠飛翔在美麗的夜空上，所以便不斷地挑戰他人、累積經驗，盼望自己能早日進化成沙漠蜻蜓，實現自己能夠飛行的願望。我也很希望它可以做到，可惜這沒法兒實現了——因為它死了。」

這是荒木聽他說過的最多話的一次，她明白他現在需要傾訴。

荒木又看了看它半個手掌大的照片——那沒什麼特別，是一隻十分普通的大顎蟻。

它有著跟身體不成比例的大腦袋，表情傻傻的，菱形的眼睛就像天上的星星——它喜歡的星星。

「你很懷念它嗎？」

「我想它。」

「我知道。」

荒木的目光從照片上移開，「你如此愛它，我猜它應該很幸福。」

「可我沒能幫它實現願望，不僅如此，我沒保護好它。至少在它的面前，我是個差勁的訓練師。」

他的眉間沒有那麼放鬆，荒木第一次發現那個不可一世的傢伙也會有這種表情。

她這才想起來，拋去身份，他也只是個普通的人類——擁有感情。

會開心會煩躁、會哭會笑、懂得難過——實在與大家沒有什麼不同。

她該說什麼呢？實際上有很多話可以說，例如「這不是你的原因」。

「這不能全怪你」什麼的，可此時這些句子都太蒼白無力。

荒木想了想，她說：「或許吧，可不要忘記你還活著，活在它喜歡的這夜空下。」

她不擅長安慰人，只能想說什麼就說了：「愛你的傢伙知道你難受，它會也覺得難受，你應該不再悲傷，但不能忘記它。」

「我頭一次知道你可以說出如此正經的話。」

「你錯了，我一直很正經。」

荒木說，然後他們忍不住笑了。這是他們第一次如此心平氣和地四目相對。

此時的他們平和得就像是一對老朋友、一對知己。

荒木她頭一回看清司徒的眼睛——那是個深紅、清澈溫和的眼，這可真意外，她一度認為司徒的眼睛是冰冷的。

但她並沒有看多久，因為四周忽然一片漆黑，她在原地發愣了一會兒。

看著黑漆漆的周圍，她不能在他面前表現出害怕。

「嘿？怎麼回事，我瞎了嗎？怎麼什麼都看不到。」

「我覺得只是停電罷了。」

荒木摸著黑朝他走過去，邁出幾步卻好像被什麼給絆倒了。

她糟糕地以為自己會摔在地上，卻完全沒有想象中那麼疼。她恍惚了一會兒才明白自己被對方接住了，她感到了尷尬：「謝謝，現在你可以放開我了。」

「你怕黑？」

「不，不怕。」

司徒沒說什麼，他總覺得荒木在掩飾。

「哦？原來這樓有人啊。」

一個淡漠的聲音冷不丁冒出來，司徒拿手機照過去，荒木在看到他時後退一步。

他戴著一個快要把整個臉都遮掩住的漆黑口罩。

這使他們無法看到他的長相，只能看到他那玫瑰紅的大眼睛——就跟他的頭髮顏色一樣。

戴口罩的傢伙見荒木的反應知道是自己嚇到她了。

他正準備為道歉，但還沒開口，荒木身前的人拿出一把槍對準了自己。

對方的槍是銀白色，月光在他們旁邊的上方窗戶照進，原本就鋥亮的槍身在月光的照射下刺痛了他的眼睛。

「你是誰。」

司徒的聲音似乎讓周圍的溫度都下降了不少。

對方沒想到他會直接拿槍對著自己，雖然他早知道司徒沒那麼好接近。

「可能你誤會……」

「你是誰。」

司徒才不想聽廢話，他說：「給你五秒鐘的時間告訴我你的身份。」

「但是……」

「還有四秒。」

「噢好吧。」

對方的視線落在銀色手槍上，他盯著黑洞般的槍口：「你並不打算真的用它幹掉我對嗎？因為沒有裝上彈匣的槍就如一塊廢鐵，是殺不死人的。你應該知道？」

司徒感覺到對方語氣里隱藏著挑釁的意味，這傢伙居然看出來了自己的想法，他的確有些意外。

他的目的只是想嚇唬嚇唬這可疑的人，讓他不敢有什麼非分之想。

但是既然對方已經挑釁那便成全他好了。

「你意思是希望我——」

他拿出了彈匣，完成裝彈后再次把槍口對準他。

「這樣嗎？」

「先生，我是不怕死的，你嚇唬不了我。倒是你，如果隨便殺了人反而會更麻煩。」

他的眼睛依舊平靜，他輕輕推開了眼前的銀白手槍。

「那麼自我介紹一下，你們可以稱呼我叫『赤天』，我來這裡看望我的老夥計赫拉克羅斯，突然停電了，我就上來看看。」

赤天抬頭看了看靈魂之塔的天花板，上面吊著的蜘蛛網破了一個洞。

牆也落著灰塵，看起來這兒的工作人員並沒有勤勞地打掃。

「我來的時候聽住在這附近的人們說，這裡晚上總是會有鬼系的寶可夢嚇唬人，甚至會對人們發動攻擊，所以晚上幾乎不會有人來這裡。」

荒木問：「你是說，這場停電是它們做的？」

「我猜應該沒錯。先生，你去哪？」

「出去。」

司徒像是從他的話里察覺到什麼，加上他對這個人好像並沒有什麼好感的樣子。

他拉住了荒木就朝樓梯走。然而那個自稱叫赤天的傢伙不緊不慢地叫住了他們——

「很遺憾。先生，已經晚了。」

他剛提醒完，周圍便傳出了一陣陣令人毛骨悚然的陰冷笑聲。

突然的詭異聲音讓荒木嚇了一跳，她不自覺地往後縮，並且抓緊了司徒，她發誓自己今後再也不在晚上來這鬼地方了。

伴隨著尖銳的笑聲，黑影從四周躥出來，塔內僅有的一點月光也被它們遮蓋住了。

「嘿，輕點好嗎？」

司徒拿下了荒木的手，接著反手將她攬進懷裡，荒木聽到了他沉穩的聲音：「跟我在一起，沒什麼怕的。」

赤天注意到司徒拿出了精靈球，他制止了他的動作，語氣變得狂妄起來：「不，交給我一個人就夠了。」

他趕緊拿出了精靈球——那是一個有些破舊、紅色的部分已經有些許掉漆的普通球。

在他按下開關后一隻冰精靈出現在他們眼前，這隻冰精靈腳步輕盈。

外觀為中等大小，身體比例恰當，比起以前見過的其他冰精靈，它算是比較高挺的類型。

「冰嵐——」

赤天喊著冰精靈的名字。

他似乎有些興奮，彷彿迫不及待地要在他們面前展示自己的實力似的。

「上吧！『冰凍光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