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捉弄

冰精靈趕跑了惡作劇的寶可夢，經過這次教訓它們應該暫且不敢來搗亂。

近期時間內荒木都不打算再獨自到這兒來了，至少目前她是這麼想的。

他們有驚無險地離開了靈魂之塔，司徒想起了之前荒木的樣子，他問：「需要我送你回去嗎？」

「謝謝，可我覺得這樣不太好。」

荒木有點受寵若驚，她不習慣司徒關心自己，剛才已經夠失態了，這必須停止。

「我給你叫車？」

「我可以自己來的。」

「那……「他想再說什麼，卻變成了一句簡單的：「路上小心。」

赤天見司徒一直盯著荒木，直到看不見她了才問：「我明白你不放心，可為什麼還是讓她走了？」

「因為我想她是正確的，我跟她的確不要有過深的交集才好。」

司徒不再看著荒木走過的方向，「那麼你呢？你有什麼目的？」

「你果然發現了。」

「你裝得很像，但還是有破綻。」

司徒的語氣和目光頓時變得冷酷，他覺得自己不需要在這個傢伙面前有多客氣。

「你還記得你說過什麼嗎？」

「什麼？」

「你說，『突然停電，我就上來看看』。」

赤天沒反應過來，他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這句話有什麼不對。

「你說這句的時候我就感到奇怪。一般來說除非在自己家內，突然停電了，第一反應應該是離開——到外面明亮的地方去。」

噢——的確如此。

他恍然大悟，除非是在自己熟悉的環境下，停電了，人們的選擇往往都是離開。

因為沒人喜歡在一片漆黑的陌生環境里瞎摸黑。

「所以我確定了你是故意來接近我，停電的事也是你弄的對嗎？」

「對，你全說對了。」

赤天這才明白了自己在他面前有多麼不謹慎，他開始解釋。

試圖打消對方的疑心：「不過司徒先生，我接近你並沒有什麼惡意的想法，而且我對你沒有半點威脅，請你放心。」

司徒不回話，他並不會因為幾句好聽的就相信別人。

見司徒不理自己，赤天再一次感到尷尬。

「我覺得你應該沒有忘記。」

「什麼？」

「聯盟會長所追求的東西，和你所嚮往的完全不一樣。」

他這麼說，天知道他是從哪兒聽來的。

「我很高興你會來這，因為這證明了你並沒有忘記他們做過什麼。」

他似乎又開始神氣，彷彿他什麼都知道似的。

接著司徒聽到他語氣忽然轉變：「可是你對他無法狠心——這是你最致命的地方。」

司徒現在完全確定了一件事——自己不喜歡他。

不喜歡他貿然出現、不喜歡他故意挑釁、不喜歡他裝腔作勢。

不喜歡他故作神秘、不喜歡他就這麼直接地戳穿自己。

他一句話也不想與他多說，但他還是需要知道對方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曾經的事情就不勞你多提醒，請你說重點。」

「我說，我是站在你這邊的，司徒先生。」

他總算要走了，他的聲音飄蕩在晚風裡。

「因為沒人比我更了解你了，夥計。」

一位大約十來歲的女孩趁著家裡沒人，她拿出了藏在抽屜里自己攢錢買的精靈球。

接著偷偷跑到草叢裡——她發誓今天一定要成功。

她藏在樹后，終於讓她等到了——那是一隻長得像松鼠的寶可夢，名叫電栗鼠。

是很多女孩們喜歡的寶可夢類型之一。見到它，女孩露出個開心的笑容，她馬上撲向毫無防備的電栗鼠。

電栗鼠受到驚嚇立刻放出了電流，女孩的手指瞬間，她只能起身後退。

電栗鼠又對她使出了「十萬伏特」，看著黃色電流就要全部打到自己，她害怕地閉上眼睛。

一隻沙奈朵不知從哪趕來，它牽著女孩用「瞬間移動」躲開了攻擊。

電栗鼠見對方有幫手，它放棄進攻竄向一邊的草叢不見了。

「你沒事嗎？」

「我沒事。」

她望過去，看到了那是個穿著白衣的男性，他有著比自己還長的銀白色頭髮。

他在女孩面前蹲下來伸出了手將她從地上拉起來。她整理了一下裙子。

對他和沙奈朵道謝：「謝謝，多虧了大哥哥你的沙奈朵，否則我又要受傷了。」

「你沒有寶可夢？」

「是的。」

「那我得說你剛才那樣做是很危險的。」

「我明白，但是我想要有自己的寶可夢，我只能這麼做。」

她神色失望地全部說了出來：「我想成為協調訓練師，或是寶可夢表演家，可是我的家人不同意，他們更想讓我成為訓練師。」

她羨慕地看著司徒和沙奈朵，她希望和他們一樣，可一回想到自己家人那反對的態度，她開始沮喪。

「我真的必須放棄自己的夢想，去選擇他們所期望的道路了嗎？」

「很顯然這不行。」

「可是我毫無辦法，大哥哥你有什麼主意嗎？」

那女孩兒見他說出了自己想聽的回答，於是一臉期待地抬起了頭，希望這個救了自己的人能夠給自己提出好的點子。

他想了想，最後告訴她：「我覺得你需要和你的家人好好溝通，你們得談一談。」

「什麼？只有這樣？」

「只有這樣。」

他的表情很正經，他蹲下身子好讓自己和她的視線平行，他是真的想幫她。

「溝通是個很重要的東西，孩子。有多少誤會和錯誤的選擇，甚至是挽不回的悲劇的源頭就是溝通失誤。而且你們是家人，我想他們會理解你的，因為你的道路要由你自己來走。」

顯然她被先生的這番話給嚇著了，她懵懵地消化著他的話，只能同意：「嗯……好吧，我回去會這麼做的。」

「好極了。至於寶可夢的問題……你很喜歡剛才那隻電栗鼠嗎？我幫你。」

「咦——真的？！」

女孩開心地大聲叫喊，她覺得自己馬上能得到電栗鼠了。高興過後她發現自己還不知道要如何稱呼對方：「我叫菅野婍，大哥哥你呢？」

「白井直樹。」

他早料到對方遲早會問，便告訴了她這個名字。

接著白井花了點時間來教導她，其中包括沙奈朵幾個實用技能的說明。

以及戰鬥時的技巧，白井甚至用自己其他寶可夢來與她練習了一會，他希望對方通過自己的行動來收服寶可夢。

一陣忙活后他與沙奈朵一起帶著她去尋找那隻電栗鼠。

他們在花園裡看到電栗鼠正吃著剛摘來的樹果，發現他們來打擾自己它感到有點生氣。

菅野緊張地指揮著沙奈朵：「『精神干擾』！」

電栗鼠甩出『高速星星』來回擊。

初次的戰鬥讓菅野緊張又興奮，她覺得這太刺/激了，她握著精靈球告訴自己絕對不能失敗。

「『催眠術』！」

沙奈朵的雙眼放出了令人眩暈的光圈，電栗鼠仗著自己身子小又靈活，它輕輕跳躍著躲開了『催眠術』的範圍。

「忘記了嗎？『催眠術』的命中率不太高，把距離拉近再使用比較有效，距離遠了會很容易被躲開的。」

在一旁的白井提醒她，菅野想著把它倆的距離拉近。

可是電栗鼠在原地不停地攻擊亂跑，想要靠近它的話有些難辦。

她煩惱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了之前的情況，她立刻對沙奈朵下令：「沙奈朵，快！用『瞬間移動』接近它！」

沙奈朵看了看她，隨後身影在原地消失。

電栗鼠見對手不見了便停止了攻擊，它愣愣地站在原地，下一秒沙奈朵出現在它面前，電栗鼠嚇了一跳。

菅野婍看準現在的時機，她趕緊叫出了那技能的名字：「『催眠術』！」

這次『催眠術』漂亮地命中了對方，電栗鼠馬上感受到了濃濃的困意，它支撐了一會兒便倒地睡著了。

菅野扔出精靈球，由於電栗鼠正呼呼大睡，實在沒有掙脫的機會，精靈球落地后指示燈馬上熄滅了。

「我成功了？這不是做夢！」

她簡直不敢相信，她失敗了多少次，這一回總算得到了自己的第一隻寶可夢，她開心得差點失控。

菅野撿起精靈球，捧著它開心地跑到白井和沙奈朵面前。「我成功了！這可真要謝謝你們！」

「沒什麼。加油吧，你們會成為很棒的搭檔的。」

菅野此時正沉浸在喜悅中，哪兒顧得上回答他，她發現他好像要走了。

「嘿！直樹哥你該回去了嗎？」

「是的，我有自己的事要辦。」

「那麼請等一下，我還有些話想說。」

「說吧。」

「呃……我很謝謝你，真的。……你明天也能來這嗎？」

「噢？」

「我後天就要搬走了，聽家人說似乎是搬到豐緣地區，我想在離開之前與你再相處一會兒。」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有些害怕對方會拒絕。對菅野來說白井不僅幫了她的大忙。

還給了她強烈的信心，她一瞬間覺得接下來自己一定能成功將心愿傳達給家人。

她認為他就像是個可靠的大哥哥。

「我知道了。明天下午三點見。」

「太好了！這麼說定了！」

菅野臉上又重新露出笑容，她笑著目送他走，同時期待明天的到來。

她對電栗鼠很好，經過了一天時間她倆的關係親近了很多。她們無聊地等待著，忽然菅野聽到草叢裡有聲響，她馬上坐起來，發現一隻外形像是狐狸的寶可夢。

「索羅亞？」

她記得這是合眾地區的寶可夢，並且很少見，菅野覺得最近自己的運氣太好了，她趕緊把電栗鼠喊來。

「電栗鼠，快對那隻索羅亞用『電光一閃』！」

「Pachi~」

索羅亞感覺到上方的陽光突然變暗了，它疑惑地抬起頭想看看是怎麼一回事。

原來是一隻電栗鼠正在襲擊自己，它快要撲過來了。

索羅亞一點也不慌亂，它眼裡閃過一道狡詐的精光，露出的小虎牙也在那一刻反射了太陽的光線。

它奸笑著往後方跳開躲掉攻擊，接著原地空翻了一圈，天生的幻影技能使它變成了電栗鼠的樣子。

它抓著對方的本體轉了幾圈。

菅野婍完全沒有這樣的經驗，看著兩隻一模一樣的電栗鼠，她不知道怎麼區分。

「什麼？這怎麼辦？」

菅野婍看著它們，她希望自己能夠分辨出來，可無論電栗鼠做什麼樣的動作，索羅亞也跟著模仿，她有些急了。

「哎，如果直樹哥哥在的話就好了，他絕對知道應該……」

「嗨！小妹妹，請問你有沒有見過一隻——」

一位不認識的女生走來，她說到一半就停下了。

因為她看到了菅野身邊的兩隻電栗鼠，又見菅野一副焦急的模樣，她已經明白了。

「佐羅，你又捉弄人了？快變回來然後跟她道歉，否則今天的晚飯免談——那可是你最喜歡的油炸豆腐！」

菅野婍的表情更呆了，她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那隻索羅亞已經變回原樣。

「這隻索羅亞是你的寶可夢？」

「是，它給你添麻煩了嗎？」

「不！實在對不起！我以為它沒有訓練師便想著收服它，所以讓電栗鼠攻擊了。」

「原來是這麼回事？那麼就取消對索羅的懲罰吧。」

那一臉委屈的索羅亞在聽到她這麼說后又精神了起來。她打量了一會兒菅野。

「你是新人訓練師？那麼它應該是你的第一隻寶可夢了？」

「沒錯，這隻電栗鼠是我昨天才得到的，能收服到它可多虧了那位大哥哥！」

「雖然我不懂，但是我想我應該恭喜你。」

看菅野如此喜愛那位「大哥哥」，她興趣被勾了起來。

「那是個什麼樣的人？」

「我不知道怎麼說……他昨天穿著一身白衣，表情看起來冷淡，不過他幫了我。你瞧，我沒有寶可夢，是他將自己的沙奈朵借給我、教我作戰和收服寶可夢的技巧，然後我才會擁有電栗鼠。」

對方聽了，覺得她描述的那傢伙很像她認識的一個人。

但她還知道自己不能這麼武斷，她轉頭看了看佐羅，那隻狐狸對她點了一下頭。

「我們交個朋友吧，我叫荒木夜鶯。你叫什麼名字？」

「沒問題，我是菅野婍。」

「那麼菅野，你說的那個大哥哥叫什麼？你誇得那麼棒，我都想認識一下了。」

「哦，他叫白井直樹！」

「呃……」這個答案跟荒木想的不一樣，她愣了愣才問：「他很高嗎？」

「是的。」

「長頭髮、紅色的眼睛？」

「你怎麼會知道？」

看她的反應，荒木又覺得事情十有八九是自己猜測得那樣了。

「我也見過他幾次，但我不清楚是不是同一個人，如果可以的話……」

說到這荒木看著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菅野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一臉單純地與荒木說：「那麼你運氣不錯。他跟我約好了見面，馬上就會來了，你要一起等嗎？」

「當然好！」

她們兩人坐了下來，荒木讓佐羅跟菅野的電栗鼠一起玩兒。

過了沒多久手機上的時間剛剛變換到十五點整，她就聽到了菅野婍高興的叫聲：「你瞧！他來了！」

荒木抬頭去看，菅野早在喊完之後就歡欣若狂地跑過去了。如自己想得那樣，白井就是神之中司徒，他跟鬼目耀一樣在外頭用假名。

讓荒木覺得稀奇的是他總算換掉了之前那愚蠢的白西服，穿上了一身看著正常多了的衣服。

「直樹哥，我剛交了個朋友，她也想見見你，她就在那兒——」

菅野指過去，他一看，發現荒木抱著索羅亞正一臉笑嘻嘻地朝他揮手打招呼。

「……是你？」

「別這樣。我經過這，聽她說了你的事兒，但我不確定是不是你，所以想等著看看。」

「你現在看到了。」

司徒回答，接著抱怨了：「為何總是遇上你。」

「你不覺得這是因為我們比較有緣嗎？」

菅野發覺自己被忽視了，她過來站在兩人之間，把自己的好消息告訴他們。

「直樹哥，我按照你的意見與他們說了，與家人談論了一晚上，最後他們同意我往寶可夢的藝術表演上發展啦！」

「噢，那很好。」

「哇！這真不錯！是件好事。」

荒木也一起祝賀她，她悄悄拿胳膊肘碰了一下司徒，說：「冠軍先生原來喜歡扮演這樣的角色嗎？」

「冠軍？」菅野沒去管後面說什麼，她似乎只聽到了這個詞兒。她眼睛一亮。

「直樹哥是什麼冠軍嗎？」

「這個……」

司徒沒了聲音，他不擅長應付這種事。

荒木見他這種反應，她馬上明白對方不知道他的身份，而他也不想讓她知道。

於是，荒木在一陣尷尬之後笑了，開始唬她：「你大概不知道，一段時間前我們那兒的城市舉辦了大胃王比賽，他在三分鐘內吃了一百個蛋糕，拿下了大胃王冠軍。」

司徒聽了什麼都說不出來，他直接愣在原地。

「嘿！原來是這樣，我真不知道原來直樹哥這麼能吃！」

他差點沒站穩，還好扶了一把荒木，但荒木好像沒有注意到他的反應。

「他為了贏這個冠軍可是三天沒吃飽飯，比賽當天就跟一隻餓瘋的大狼犬一樣，旁邊的對手們都被嚇懵啦，你不知道我在台下笑得……」

「夠了，過來一下。」

看荒木口若懸河十分流利地跟她說著，那表情就像還真有這回事似的，司徒覺得這是自己被抹黑得最慘的一次了。

他過去把荒木拉到一邊：「住嘴吧，差不多就行了。我知道你挺會編故事的，但你不用每次都用行動告訴我。」

「我才沒編！幾個月前名木市的確舉辦了這個活動，第一名是艾德。我剛才不過是用你的名字來說他的『光輝事迹』。」

這件事荒木想起來就覺得滑稽，她又問了一遍剛才的話：「你喜歡扮演這樣的角色嗎？明明是個想打垮聯盟的恐怖分子，卻在這兒討小女生開心？」

「不。我只是在做我覺得對的事情。」

「好吧，你拯救了一個孩子的夢想，這的確是好事。」

荒木難得認同了他，可她還是不明白自己以往的想法究竟是不是正確的。

她承認，在沒正面接觸司徒之前。

自己對他的印象與大眾一樣沒什麼差別，但認識了這傢伙之後卻又感覺不是那麼回事。

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她不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