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夢
要說現在荒木最想做的事情,那一定是找個涼快點兒的地方歇一歇。
或者來一瓶她喜愛的碳酸飲料了——剛巧她看見了前面的路邊上有一台自動販賣機,荒木眼睛一亮,她快步地走了過去。
她打開了錢包,發現自己身上的錢在之前已經花光了,毫無疑問這十分掃興,她把錢包用力地合上:「噢,拜託。」
她伸手貼在玻璃上失望地看著機器裡面的飲料,明明就在眼前卻不能將它拿出來,這種感覺十分難受。「看來我的運氣就跟這天氣一樣糟糕。」
「嘿。」
「啊?」
天曉得神之中司徒什麼時候來的,他突然在荒木的旁邊,這讓她嚇了一跳——她現在心情可不太好。
他說:「你沒錢的話就讓開。」
「什麼!」瞧瞧他這如此無禮的模樣,荒木覺得他是故意的。她見司徒塞了幾個硬幣,接著回頭問自己:「你要哪個?」
荒木沒反應過來,這下子她不客氣了。她指著裡面的一罐:「就那個,橙味的。」
司徒照她說的按下去接著從取物口裡拿出來兩罐,荒木接過他給的飲料馬上拉開易拉罐喝起來。
「謝謝了。」她過了癮后這麼說。「今天真熱,我帶的水全在路上喝光了。」
「對,是很熱。」司徒撩了撩額發擦去額頭的一些汗。「我正過來就看見你站在這兒不投錢,我總不能裝作沒看到。」
「所以算是你請我了?」
「我並不介意。」他拿著跟荒木一樣的汽水,指了一下:「對面比較陰涼,還有座椅,坐那裡休息一會兒嗎?」
「當然要。」於是兩人坐在了長椅上,他們隔開了點距離。荒木問:「你要辦什麼事嗎?」
「不,隨便走,我總是閑不住。」
「啊哈?」
「我說,當你忙的時候你會希望自己閑下來,但是當你真正空閑的時候你又會覺得太無聊,於是你開始想找點事做或是出去走走——有這回事嗎?」
荒木覺得有點兒道理,她點點頭。「對,對,我就是因為拿到了訓練師證后在家太沒意思了才出來旅行。」
「旅行?跟其他人一樣?」
「不,我很喜歡看風景,所以我總是會買一些風景畫或明信片,你想要嗎?我能送你一套。與自己的寶可夢旅行遊玩是件不錯的事,我不挑戰道館也不參加聯盟大會……噢抱歉,我似乎不應該在你面前提起這個。」
「提起什麼?」
「噢,就是……」荒木不知道這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自己與他說話時會小心、會考慮到對方了。她側過頭看著他,這才發現對方一直在盯著自己。荒木在短暫的沉默后將聲音低了低:「好吧,對不起。」
司徒沒明白過來。
「我只是想到我從來沒跟你好好道過歉。我僅僅聽了別人的一些閑言碎語,就認為你是個糟糕的人,我不該那樣。」
她放下飲料罐,好好地看著對方。
「但是神之中,你也應該跟我道歉。」
荒木算起了賬,她覺得這很公平:「我們第一次見面、靈魂塔那天晚上、還有這次,你總是突然出現嚇到我,總是做出我意想不到的事,讓我情緒很亂。之前把我帶走、製造爆炸,使我感到害怕。你應該也向我道歉。」
「……是的。對不起,以後不會了。」
他們彼此和解了,司徒說:「你剛才是想避開『聯盟』這個詞嗎?」
「是,不過這次可是你自己說的,不是我。」
「你為什麼想避開它?」司徒實在好奇,她是為了不讓自己想起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嗎?「我無所謂你提起它的。」
「我以為你不喜歡聽到它。」
碳酸飲料的氣讓荒木覺得有些飽,她暫時不那麼想喝了。
「我知道你們與聯盟會長的關係以前不是這樣。耀的哥哥說,以前你們總一起去喝咖啡、下西洋棋、打高爾夫球什麼的……啊!你會打高爾夫?」
「會一點。」
「我不會,我只打過一次,那是我父親帶我去的。我的球技實在太爛,甚至杆子打不中球……不準笑!父親他輕而易舉地贏了我,之後我們便再也沒打過。」
「若有機會的話我可以教教你,之後你可以再試著跟他打一回。」
司徒說,然後隨口問:「或者你想讓我跟你父親較量一番?」
「不用了,他不可能打敗你,這沒有意義。」
「可你並沒有見過我打高爾夫……」
司徒忽然不繼續往下說了,因為他察覺到好像有哪兒不對勁,不管是不是自己想多了,總之他得停下來。
「他不可能打敗你。」荒木又重複了一遍,她很輕地笑了一下:「不管是寶可夢戰鬥還是高爾夫球。」
「嗯……。」
「不過你的主意不錯,若有機會的話你可以教教我,至少,你得讓我能夠用球杆擊中球。」
司徒當然沒有拒絕。他們的飲料也喝得差不多了,不過他們看上去好像並沒有打算馬上離開。
「感覺如何?與那傢伙愉快地相處,一起喝咖啡、打高爾夫球,很不錯不是么?我聽起來覺得很不錯——所以我好奇你們是怎麼了,為什麼變成現在這樣?」
司徒想了一下才回答她:
「大概就是因為一直跟他相處得很愉快,所以在發覺到對方並沒有那麼在意自己的時候內心很不舒服。」
荒木從他的聲音里聽出了無奈,司徒晃了晃易拉罐,估量著裡面還有多少。
「伊集院他看中的是力量而不是訓練師,所以我感覺失望甚至是難過。我有時候會想,如果自己只是個普通人,連新手訓練師都贏不了,他是否會瞧都不瞧自己一眼?」
「拜託,朋友會在乎這麼多嗎。」
荒木認為不會。「因為這樣你就要放棄你的冠軍位置,成為人人都不理解的壞傢伙?老天,你能夠成為冠軍應該很辛苦吧?」
「不,挺順利的。」
好吧,這個回答讓荒木接不了話。
「簡單講我與他因為觀念不同而分道揚轆,至於理由你剛才知道了,我——」
「停住!別說了,讓我來猜猜……嗯……你不同意他那一套,所以你是想打敗他,證明他是錯誤的?」
「就是這麼回事。」
「這就跟耀一樣?」
「跟他一樣?」
「他想打敗鬼目輝證明自己比他強,而你是想打敗伊集院證明他是錯誤的。」
荒木的內心到底是贊同還是反對、究竟是如何想的,這些她並沒有說出來,因為她知道自己沒有立場去作評論。
她問:「我能跟你說說我自己的情況嗎?」
「講吧,我會聽著的。」
「我最初是位訓練師。我想我應該算是比較厲害……是真的,在訓練師學校里我的對戰考核可是滿分,同學們總是來與我戰鬥,漸漸地我對此感到了疲憊,於是我試圖轉移注意力去學習別的,比如寶可夢美容、培育什麼的。後來我發現我真的喜歡上了寶可夢培育,我想,大概觀察家、飼育家這類的更適合我,因為我喜歡的是寶可夢本身。」
「你想成為飼育家?」
「你覺得我不行嗎?」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起了自己曾經的願望。」他看著荒木,「我最開始希望自己能開個飼育屋。」
「這可真有意思。」
荒木點頭說。這確實有趣,她最初是訓練師,現在卻想當飼育家,而對方最初想成為飼育家,現在卻是個聯盟冠軍。
「是很有意思……」
他一句完整的話沒說完就忽然站起來,荒木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就見湧上來的潮水打在了他之前的位置上,她看著濺起的水花發愣。
又是一擊『水之尾』朝他甩了過去。
他把手中的易拉罐扔進了販賣機旁邊的垃圾桶,空出手后拿出了精靈球:「貓鼬斬,『切裂』!」
「哈!反應不錯。」
艾德吃著冰淇淋慢悠悠走過來,他拍拍自己的大力鱷示意它暫時停止攻擊。
「神之中你又打什麼主意?又想像上次一樣忽悠荒木然後給她偷偷帶上定位器什麼的是嗎?哦——瞧你這表情,是被我說中了?」
「不,事實上是因為你的想象力太厲害,讓我無言以對。」
司徒習慣了他這麼看待自己,他也理解他為什麼會這麼想。
「冷靜些,我連她一根頭髮都沒動。」
「哦是嗎?荒木,是他說的那樣嗎?」
「嗯,我們聊得好好的。」
「你是不是被他威脅了才這麼說的?別怕他。」
「我說的是真的。」
荒木明白艾德跟以前的自己一樣對他有誤會。
「或許你應該重新認識下他。」
「好吧,不過我暫時覺得沒這個必要。」
艾德見她真的沒事,他好像沒那麼大的敵意了,他說:「那我就相信你。」
他又轉身對司徒嚷著:「聽清楚!我是相信她,不是相信你。」
「我不介意。」
「你們剛才在聊什麼?」艾德想知道。他發現了對面的自動販賣機,他去買了瓶飲料。
「在聊艾德在大胃王比賽上吃了一百個蛋糕拿下第一名的事情。」
「啊?你幹嘛跟他說這個!」
艾德拿出飲料抱怨著,他好像不想讓司徒知道自己的這件事。
「你應該跟他說我有多強,而不是吃了多少個蛋糕,這太無聊了!你問問他知道我贏了多少徽章嗎?瞧好了——見鬼!怎麼偏偏這次沒有帶出來!那我就告訴你吧,城都地區的四個、豐緣的有五個、神奧的……」
「目前兩個。」
荒木給他投了個白眼這麼搶過他的話說。
「你都講過無數次了,幾乎我們每次聊天你都要拿這事顯擺。」
「噢好吧,不過你說錯了,神奧的目前有三個——我前幾天又贏了一場。」
「嗯,恭喜你。」
荒木隨口這麼應付他,艾德得意洋洋地看著司徒,他覺得這下子自己可以贏過對方了,就連他的那隻大力鱷也喝著飲料一臉等著看好戲的模樣。
「怎麼樣?冠軍老兄你呢?」
「我?」
「對,像我這麼大的時候你有多少個徽章?」
「我不記得……但在我十五歲的時候,你說的那些地區的徽章我全部收集到了。」
「……呃。」
艾德被他的回答弄得啞口無言,他假裝忙著喝飲料,吸吸管的聲音在他聽來格外響。
荒木實在沒忍住笑了一下,他惱火地瞪了她一眼。
「別生氣,你沒來的時候我也被他類似的話嗆過。」
「他說什麼?」
「他說他當上冠軍一點兒也不費勁。」
艾德想要說點什麼來找回自己的面子,司徒這時忽然一臉警惕,他叫來了貓鼬斬。
艾德問:「你怎麼了?便秘嗎?那麼這次我贏了,因為我從不便秘。」
「你看。」
司徒做好了戰鬥準備,他盯著一方接近的人,其他兩人看過去,他們也發現了有人接近。
「大概是剛才你的大力鱷動靜太大,湊巧讓他們發現了。」
司徒看著前方過來的那幾個傢伙,告訴他們倆:「他們是聯盟那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