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秘密
「我只不過在外頭吃了個早飯,回來就看見自己的房間里坐著倆聯盟人員,天知道他們怎麼進來的!一定是濫用自己的身份職權拿到了我房門的備用房卡,我真想投訴這家精靈中心——隨隨便便就讓人進我房間,我還有沒有隱私啦?我的個人財產丟失了他們賠償嗎?」
好不容易脫身,鬼目耀坐在姆克鷹身上越說越來勁兒。
姆克鷹載著他在空中尋找落地點,這期間他和司徒的抱怨聲從沒停過。
鬼目耀眯著眼,風聲呼呼地在他耳旁刮過去。
司徒看著下方,突然他扯著嗓門喊:「就是那裡!快到了!穆克,停在那附近!」
姆克鷹鳴叫一聲,兩隻翅膀用力揮了揮加速飛行,然後在司徒指定的地方慢慢降落,他們人從它的背上跳下去。
司徒把姆克鷹收回精靈球里,他們進了一家星巴克,兩人都點了一杯咖啡,司徒問他:「你接下來要去哪?做什麼?」
「我沒想好。我原本是打算在之前那地方再逛一會兒,然後去下個城市看看,被那倆傢伙這麼一攪和計劃全泡湯啦!」
司徒端著咖啡,也不怕它灑出來被燙著,他突然問:「聯盟大會快要開幕了,你知道嗎?」
「噢?」
「你不是每天都說想超越他嗎?現在是時候了。聯盟大會上全神奧的人都會看著呢,看著你成為冠軍,甩掉鬼目輝。」
司徒靠著舒適的椅子靠背,手指頭點了點桌子:「——這才是你該做的,而不是像我一樣到處亂走。」
「我明白你說的,可我為什麼一定要參加聯盟大賽?直接私下裡打敗那名字超難念的冠軍不就好了。」
「是的,但是別人看不見,自然不會承認你。」
承認?去他的承認!
鬼目耀早就不在乎這些了,對他來說自己打敗那個傢伙就已足夠,他才不管那些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人怎麼看待。
「這對你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你不是有徽章嗎?我記得你以前就開始挑戰道館了。」
「不錯,這些東西零零散散的,放在包里一會兒就不見了。而且我覺得訓練師之間互相炫耀徽章的數量是件很無聊的事兒——只有新手和小孩兒才會這麼干。」
「我怎麼感覺你在說我呢?」
「不,是你對號入座了。」
鬼目耀攤開手輕飄飄地說,那滿臉不關心的模樣真是輕鬆極了。
「放心吧司徒,我只要打敗他們就夠了,至於在哪兒打敗,那已經不重要了。」
赤天拉了拉自己臉上的黑口罩,趴在他身邊的冰精靈醒了過來,它眯著眼打著呵欠發出了叫聲。
「嗨,睡得還好嗎?」
赤天摸了摸它的腦袋。
冰精靈沒有理他,他又看了看天上的太陽,光照在身上暖暖的,使他心情愉悅了起來。
「今天陽光真不錯,你覺得怎麼樣?冰——」
冰精靈瞪了他一眼,他注意到說錯了話,便趕緊敲了一下自己:「噢對不起!我忘記了你是『冰』系的寶可夢,不喜歡太熱的天氣。」
那隻冰精靈保持著趴著的姿勢,管他說什麼它也只是懶懶地應幾聲,看來它的脾氣不是很好。
赤天扣上外套的扣子,他好像要動身了——冰精靈用後腳撓了撓癢,接著站起來。
「那麼回精靈球吧,冰嵐。」
那愛生氣的冰精靈回到了他手上的精靈球里,他把球放好。
一會兒他遇到了一位臉上有疤痕的男生,他倆一驚,同時「啊!」地叫了出聲。
「你也記得我?」
那穿著休閑裝的疤痕男孩提議:「那你說吧,我會跟著一起講出來的。」
「哦,好……」
「來吧——」
「你是上次那位喜歡找人搭訕的自來熟男孩。」
「你是之前那個遮蓋得嚴嚴實實的神秘男孩。」
兩個人聽了對方對自己的印象后都愣了愣,接著司徒笑:「哈,好吧,你給我的評價也不壞。」
「我叫赤天……你呢?」
「司徒布魯斯。叫我司徒就好。」
司徒與他握了握手,他問:「你知道濕原市怎麼走嗎?我在這爛地方轉了大半個小時了。」
「我可以帶路。我自己也要去那裡。」
「噢?謝謝,你可真好心!」
司徒嘻嘻哈哈看著他,覺得路上不會那麼無聊了。
因為他可以朝對方聊天或吹吹牛什麼的——他就是這樣,反正只要能講話他就不會感到無聊。
「你是在旅行中的訓練師嗎?」
「我……?算是吧,算是。」
「噢?」
他剛想著要不要問點兒什麼,前方一隻正伸長著脖子摘樹果的寶可夢引起了兩人注意力。
「哇塞!那不是暴飛龍嗎?」
司徒表現得驚喜不已,暴飛龍是他喜歡的寶可夢類型之一,所以他拿出了精靈球,打算對戰後收服它。
「索萊爾,去吧!打敗那個傢伙!」
隨著他這麼一聲喊,精靈球里站出來一隻強壯的大力鱷,它朝暴飛龍用力揮動尾巴。
一條水鞭甩了出去,暴飛龍叼著樹果向旁邊滑翔躲開了它的襲擊。
「噢,居然躲掉了,索萊爾,用……」
他話還沒說完整,那隻暴飛龍迅速地沖了過來一爪刮在大力鱷胸口,尖利的『龍爪』攻擊刺痛得它嗷叫了一聲。
「居然這麼快?我們得認真點!索萊爾,抓得到它嗎?『冰凍牙』!」
暴飛龍開始揮動著翅膀上升,索萊爾追過去跳了起來抓住它的腳,暴飛龍蹬了幾下腿,它掙脫著想把對方甩開。
索萊爾趕緊用『冰凍牙』在它腿上咬了一口,冰冷刺骨的感覺讓暴飛龍不禁狠狠踢到了索萊爾的臉上,將它踹了下去。
「嘿!就是這樣!索萊爾繼續攻擊,用『劈瓦』!」
索萊爾抬手做出了攻擊的舉動,暴飛龍見此待在原地等待著對方過來。
看準了時機,它張嘴用『雷之牙』咬住了對方揮過來的手。
索萊爾痛得馬上甩開它,暴飛龍飛到上空,暗紅的球狀能量從他口中放射出來。
這顆球狀能量在高空炸開形成了隕石,它們集中墜落在索萊爾身上,它很難逃掉這次的攻擊。
「老天!是『流星群』嗎?」
司徒懵了一會兒后反應回來:「等等……!這是暴飛龍通過教學才能夠掌握到的技能,那這意味著——」
「是的,它是有訓練師的寶可夢,這下你不但不能收服它,還把它惹火了。」
赤天丟出了他的精靈球,「冰嵐,拜託幫幫忙吧!」
一隻冰精靈奔跑到索萊爾身邊,它極力使出『保護』,驚險地救下了索萊爾。
「謝了,赤天。可是……它的訓練家在哪兒呢?」
「在這。」
接話的是位金髮的先生。他個子十分高,臉上的表情冷漠,手裡拿著盒裝的果茶,應該是剛從一旁的便利店裡出來。
「噢……!抱歉了先生。你剛剛不在,我以為那是野生的寶可夢,不過我得說你的暴飛龍真厲害,它太強了!是不是?赤天……呃?赤天?」
司徒發現赤天好像變得有點兒不對勁,因為他一直是很平靜的,此時卻陰沉得嚇人。
「哦,他可能有點兒害羞?作為剛才的賠禮,你的果茶我來請,你覺得這個主意好嗎?」
「我已經付過錢了。」
很明顯地,這位金髮的先生沒有理解司徒這獨特的「幽默感」。
「哎,好吧、好吧,那麼我只能再一次深表歉意。再見先生,祝你愉快。」
他覺得自己與這個看著像外國佬的傢伙聊不來,決定了結束與對方的對話。「赤天,我們走吧。」
但赤天不僅沒有搭理他,還把冰嵐叫到了身邊,那架勢看上去像馬上要打起來。
「嘿?你不是來真的吧?」
司徒驚訝地問,意識到這並不是玩笑,他想要攔住他。「冷靜點夥計!你是怎麼了?」
「冰嵐!用『暴風雪』解決那條暴飛龍!」
狂風帶著大片的冰雪來到了這裡,暴飛龍明白在這兒多待著對自己不利。
它馬上飛向一旁,在空中對準冰精靈使用『噴射火焰』。
「冰嵐!快躲開!」
冰嵐慌張地跑到火焰燒不到的地方,周圍的溫度因火焰的關係升了起來,它感到有些難受。
赤天完全不打算停下:「堅持住!用『影子球』把它打下來,然後再用『暴風雪』!」
「哇噢?不錯的辦法,但夥計,你想的是否太過簡單了?」那金髮的人喝著果茶這樣問,好像是在嘲笑他們,這讓赤天更加火大。
他看了一眼氣得咬牙的赤天,隨後指揮暴飛龍:「『雷之牙』。」
空中的暴飛龍張開了嘴,在它面前瞬間形成了一架雷電構成的尖牙,它俯衝著攻擊過來。
暴飛龍下降的速度十分快,對方几乎沒有時間來做反應了。
司徒趕緊讓自己的大力鱷來幫忙:「索萊爾,『蠻力』頂住!」
那藍色的寶可夢跑過去用自己滿是肌肉的手臂扛下了這次攻擊。
司徒趁機過來打圓場:「先生,對不住了,他可能……心情不好,他平時不是這樣的。」
「沒關係。」
他看上去無所謂、沒有興緻理睬他們倆,他拿出精靈球收回暴飛龍后乾脆地離開了。
赤天慢慢冷靜下來,他也收回了冰嵐。
司徒找了個能坐的地方陪他坐下,他問:「好點兒了嗎?」
「嗯,差不多了。」
「赤天,老實說你剛才很可怕,彷彿要把那個人擊潰似的,你是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那樣?」
「……他叫伊集院音彌,是神奧聯盟的聯盟會長,我……你剛剛問我是不是旅行的訓練師……好吧。其實我只是想要在旅途中收集些強大的寶可夢,然後報仇罷了,而伊集院就是我想報復的對象。」
「為什麼你們都會因為這種理由才出門兒?」
司徒突然嘆氣,對方使他想起了鬼目耀——他的鐵哥們。「在我看來,如果所有的目標都是因為他人而不是自己的話,那自己本身還有什麼意義呢?」
「因為你自由慣了,司徒。因為你沒有產生過『為別人去做些什麼事情』的想法。」
「可能是這樣吧。但我只想知道,你們這樣做真的開心么?」
赤天看著對方,明明司徒的外表就像一個嚇人的不良少年,內心卻那麼幼稚,他覺得很可笑。
「我真羨慕你,司徒。你是如此單純、無憂無慮,總是嘻嘻哈哈,彷彿從來沒有煩惱。」
司徒沒說話,從他的言語里他知道了赤天並不簡單。
「其實赤天,我剛遇到你——不錯,就是在苑之鎮的時候,我就覺得你有著什麼秘密。你在尋找著什麼、計劃著什麼,彷彿在你身上有個令人驚訝的目標在等著你去做。」
「……是的,司徒,我也是。第一次遇到你的時候我就如此覺得,你跟我不一樣。」
「哪兒不一樣?」
「就像剛才說的,你嘻嘻哈哈、單純簡單,從不想著複雜的事,你也不懂他人複雜的情緒,因此不會理解別人的做法。最好的證明就是你剛才說的,你連你關係要好的朋友的想法都不理解。」
「說得是。我雖然沒有阻止他,但我也一直不曾明白他。」司徒問:「赤天,你與他之間發生過什麼,能跟我說說嗎?」
「因為聯盟的人曾經害死了我的姐姐,老實說我想報復的不止是他,而是整個神奧聯盟,我想毀了聯盟。我知道我的想法很瘋狂,你聽了可能會覺得不舒服,但是我一定要這麼做。」
「毀了聯盟?哇!真酷!」
司徒沒心沒肺地驚呼了一聲,接著馬上意識到這是錯誤的做法,他改正說:「不……!我是說,你瘋了!」
他一直以為赤天是個冷靜的人,原來他錯了。
「我知道一些人對聯盟有意見,聯盟現在或許不完美,但無論怎樣,它需要的並不是毀滅,而是改變!至少我不希望它就這樣沒了!聯盟消失,神奧所有訓練家、飼育家、護林員、道館館主等一系列職業的人都失去了組織。沒有了管理,邪惡勢力便會趁機猖狂,神奧地區會大亂!」
「是,你說得沒錯,對不起……讓你聽了我不靠譜的想法。」
司徒沒有回應,他知道自己幫不上什麼忙,對方有一點說得不錯,他承認自己的確是個無法感受他人心情的人。
或許雙方都有些尷尬的原因,在到達濕原市之前他們沒再說過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