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放我下來,聽見沒有……」
無音被水濯顏一路夾著還不忘反抗,她是想知道他到底想帶她去哪裡,也不願意以這麼丟臉的方式被人家「帶」著走。
頭一回覺得自己像只麻袋,沒看出來水濯顏瘦瘦的,力氣倒是不小,飛了半天,又扛了半天,也不知道累。
「想下來?」水濯顏停下了腳步,朝她燦爛一笑。
「嗯。」
她很嚴肅的點了點頭。
聳肩,鬆手,落地,他的動作乾淨利落的就像丟一隻麻袋。
「好痛,你不會輕點放我下來。」
無音被摔悶了,好半天才回過神。站起來,拍拍一屁股的灰,惡狠狠的盯著面前壞笑的男人,咬牙切齒的說:「我讓你放我下來,不是丟我下來。」
「我原本想多抱你會兒的,是你讓我放你下來,我都這麼聽話了,你還委屈個什麼勁。」
哼,不和這種小人多羅嗦,反正打不過人家也就只能忍忍。
無音抬頭看了看面前出現的台階,不住的仰頭……
哇……好長好長的台階啊,她估摸著大約有三四百級,台階起首還有個類似牌坊的門廊。
再看看水濯顏,手指指上面,「你不會是,是要我爬上去吧。」
水濯顏狡猾的笑著,朝她勾勾指頭,見她老大不情願的退後,乾脆一把揪住她衣領扯過來。
「魔教到了,想自己走上去,還是我把你扛上去。」
無音東張西望,「哪裡是魔教?」
「難道那上面斗大的兩個字你不認識!」
水濯顏的目光朝牌樓上看去,努努嘴。
無音茫然的抬頭……
「哇!」
她立即跳后一步,脫口而出。
「魔教!!」
還真是金光閃閃的兩個大字,書上不是說魔教行蹤不定,為人都詭異慣了,沒想到堂堂魔教也太招搖了,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這是魔教的禁地。
「色色,真不明白你來魔教幹什麼。」水濯顏敲敲她的頭。
「幹什麼關你什麼事?」無音斜瞅他,忽然想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對了,你為什麼這麼好心送我來魔教?」她擔心他會受罰,魔教應該不是隨便就可以進入的,她不想讓水濯顏為了她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因為發現你還蠻可愛的。」他想了想,給了個比較令人滿意的答案。
無音開心的問:「真的嗎,我真的很可愛。」
「對,比小白小黑可愛點。」
「算我沒問……」
這個騷狐狸,敢拿她和那兩匹狼比,氣死人。
算了,她是有涵養的人,不和這種人一般見識,換話題。
「水濯顏,你是魔教的人?」
「色色,你總算叫我名字了,算我沒白疼你。」他握著她的手,露出一副噁心巴拉的媚樣。
無音趕快把手縮回來,用力擦擦。這個人妖一樣的男人最好還是少接觸為妙。
「別跟我打馬虎眼,你還沒回答我話呢。」
「我自然是魔教中人。」
無音點點頭,「哦……」可那目光分明說,沒看出來。
「那你在魔教里職位高不高?」
「色色,從你嘴裡怎麼都是些新鮮詞,什麼叫職位。」
「就是品級,地位高不好。」真累,和古人說話還得一套套的。
「哦。」水濯顏揚起線條優美的下顎,高深莫測的開口說:「還算可以吧,目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真的?」她遲保留意見,不過看他的表情就是翹尾巴的拽樣,估計差不離。
「是不是覺得我很厲害,想以身相許呢……」
他輕佻的勾了下她的下巴。
「別動手動腳的,注意影響。」
這男人,沒事就愛吃她豆腐,這種歪風不能長。
「好,聽你的。」水濯顏溫柔一笑,「那……你也可以告訴我為什麼來魔教了吧。」
自古藍顏多禍水,眼前就有一個天大的禍水。鎮定,鎮定,保持理智。
無音覺得眼前這個水濯顏整個人就是一個荷爾蒙體,如果換作別的女人早給迷失理智了。
他還真古怪,有時候看著挺可怕,有時候性感嫵媚,現在又表現的這麼溫柔。
多變的男人要提防,這是她的經驗之談。
「能為什麼,還不是見識一下魔教教主的英容笑貌,呸呸呸,那是說死人的,我說得是瞻仰,哦,是……啊呀,總之我是來泡他的。」
咦,怎麼就說出心聲了呢,做人要低調低調。
水濯顏狐疑看著她,「泡?」
無音嘿嘿一聲壞笑,「對啊,就是泡他,搞不好以後我就是你們的教主夫人。」
「哈哈……哈……」
對面的男人很不客氣的大聲笑起來。「教主……教主夫人……哈哈……色色,你真逗……」
「喂,笑夠沒有,你笑起來就很沒氣質咯。」
一聽這話,水濯顏立即憋著笑,算是維持自己的風度。
無音推他一把,「幹嗎,看不起人么,本姑娘高學歷低姿態,要身材有身材,要臉蛋有臉蛋,做你們教主夫人算是你們教主上輩子積德了。」
「是是是,小的有眼無珠,沒有看出來那個所謂有身材有臉蛋的姑娘在哪裡。」
「朽木不可雕也……水濯顏,你們家教主帥不帥,有沒有你好看,如果比你還好看,我不是賺了。」
無音自顧自的說著,沒有留意到空氣忽然間飄忽起一股曖昧的味道。
水濯顏瞧著她,目光里閃爍出一絲難以言表的灼熱。
她自然發現了這點,因為突來的安靜實在令人不習慣,而他眼眸裡帶著的醉人波光幾乎讓她失了神。
那是什麼眼神?奇怪,她說要嫁他的教主,這騷狐狸發個什麼情。
「色色,記住你今天說過的話。」
水濯顏露出攝人心魄的微笑,低頭迅速的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
無音整個人瞬間一怔,愣愣的看著他白凈的臉上染上一層淡淡的紅暈。
騷狐狸難道還會臉紅?
「完了,完了,我被個人妖親了。」
她喃喃說著,遊魂般朝台階上走去,留下濯顏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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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麼著,無音被夜魔般美艷的神秘男人水濯顏揀了回去,幾天來她在魔教沒少「蹂躪」食物,徹底過起了療養院的生活。
接著又和魔教眾弟子混成一片,從他們的口中陸續的知道了一些關於魔教和即將新上任的教主的事。
提起魔教,就如同俗世里的朝廷那般讓人敬畏。
在江湖中魔教就是統領群雄的王者,這一切皆因魔教眾人行事一直如同鬼魅,尤其是教主更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物。
聽說他擁有一柄盤古族遺留下來的神劍『破空』,憑著這把劍,他的招術早已經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凡是挑戰他或是對魔教不利的人都會神秘的失蹤。
曾經有人無意間在魔教懸崖下的一處夾縫裡發覺了許多屍骨,那些屍骨幾乎都被震成了碎片,連最堅硬的骨頭上都留下了深深的劍痕。
除了這些,屍骨旁還發現了不少世家、高手們的慣用武器。聽說那些屍骨正是向水濯顏挑戰的各大門派高手,至於失蹤一說,無非是他們敗得塗地,昔日成名一時的人物在水濯顏眼裡不配擁有英雄冢,所以吩咐手下丟棄在荒山裡任其腐爛、野獸叼食之。
情報掌握不少,不過關於教主和那柄破空劍的真正實力還是了解不多,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可是,來了快一個多禮拜了,無論她怎麼的哀求,水濯顏那個傢伙就是不肯帶她去見教主,說老教主在閉關,新教主沒時間。
倒是這隻騷狐狸,有事沒事都會像幽靈一樣出現在她左右。
還別說,不能小看了這個傢伙,好像魔教弟子對他很是恭敬,甚至是有些……她說不上來究竟是什麼,或許真如他所說,他的地位在魔教相當的高。
水濯顏在魔教說一絕對不會有人說二,那些人見她是他帶回來的,也都恭恭敬敬,只是有些高層人員時常會掛著古怪的笑打量她。
比方那個魔教右使樓逸風,第一眼見到她,笑得那個曖昧,害的她起了一身的疹子。
雖然被個帥哥……這裡要註明,是讓人噴鼻血的那種帥哥看是感覺不錯拉,不過當接二連三的帥哥對著你古怪的笑,你就得小心了。
話說回來,難怪大街上都沒有看見像樣的,原來都來魔教混吃混喝了,反正來了這些天,看美男看得那是眼花繚亂,好比老鼠掉米缸裡頭,她已經可以想象出教主會是何種風采,連一干手下都帥得掉渣,主人一定美得冒泡,希望能早日如願。
無音對著鏡子發花痴了半天,這才回過神看看自己的頭髮。
汗……這叫雲鬢高聳?整個一雞窩頭。
在王府時頭髮的事情都是瑤兒搞定的,現在……
啊啊啊啊~為什麼這麼大的魔教怎麼會沒有一個女人呢。(你不是女人啊)
「怎麼辦,這樣不知道能不能見人。」
她左看看右瞧瞧,拉了幾縷頭髮散在臉上,「嗯……有點做貞子的潛質。」
算了,頭髮就散著吧,反正在現代就披散著慣了。
不過,不化妝就出門她可沒有這個勇氣。(嘿嘿,夜光版美女,見光死)
擺弄著昨天一小哥送來的胭脂水粉,說是水濯顏給特意吩咐去買來的。沒想到他一個大男人心思倒還挺細,買這些女人用的東西賣的倒還齊全。
可是這要怎麼用?
拿起一根炭筆,怎麼看都像是做記號用的。還有那個胭脂,香是蠻香的可是太紅了吧,塗臉上不整個貼上兩面日本國旗!
「還愣著幹什麼,窩房裡半天了,見不了人么。」
揶揄的笑聲從身後傳來,她都不用回頭就可以猜到是那個毒嘴騷狐狸。
「你一大清早進女孩子閨房,我看你是不要命了對吧。」
無音回頭,水濯顏立即掩面笑起來。
「你的樣子還真……別緻。」
「切,損人也不用這樣損,我就是不會梳頭不會用你買的這些個東西。」
她對著鏡子乾瞪眼,好歹在現代她化妝技術很高超的。那些穿越文都是假的,她就是不信那些女主能用這些勞什子把自己整的美輪美奐。
細膩看似無骨的手伸過來,拿過她手裡的梳子,自然的替她梳著頭。
「我愛看你散著發的樣子。」
無音一愣,從鏡子里映出水濯顏美得令人目眩的臉,她就納悶了,男人為什麼都可以比她好看,不由自主的微紅了臉頰。
不過……今天他怪怪的哦。好像特別溫柔,平常不都喜歡逗著她玩,奚落她幾句的。
只見他替她梳順了頭髮,接著坐在她身邊,輕輕的端起了她的下巴,一手拿起粉撲細細的撲在她臉上,邊做邊用柔情似水的目光看著她。
「撲粉要慢來,均勻,厚薄很重要,眉呢,前淺后深,細細描繪才是。」
他說得頭頭是道,幾筆就將她的眉描繪得別樣精緻。
「騷狐狸,你不做女人可惜了誒,怎麼這些女孩家的東西你都懂。」
「我是男人。」他強調的拉下臉,話里有些不悅。
喲,還會發小脾氣,還以為他整天光會不正經的。
無音討好的拉拉他的衣袖,「對對對,你是男人,頂好的男人。」
他滿足的笑,「那……你覺得我可好。」
她擠出笑,敷衍的點頭,「好好,很好。」
「嫁予我可好。」
「好好,很好。」
無音意興闌珊的點頭,突然瞧見他臉上那抹興奮的光彩,這才意識到剛才自己說了什麼。
她推他一把,不滿的說:「不算,你分明訛我,我才不要嫁你。」
笑話,她的宏偉目標是他們的教主,那個至今還不曾露面的神秘客,怎麼能被眼前這區區美色所誘惑。
不過……水濯顏的確是很誘人的,不如……找機會吃了他!
水濯顏聽她這麼一說,丟下了梳子,臉色黯沉,目光也帶著一絲傷感。
不會吧,大男人這麼經不住打擊。
無音笑著說:「怎麼了,生氣了。你不是開玩笑嘛,我也就和你開玩笑咯。」
他眼眸一閃,立刻換了副臉,「那就是說,色色你還是喜歡我的對不對。」
還較真了他!
她只有點頭,「你是我朋友,我自然是喜歡你的。」
他靠近她一點,唇與唇只一分的距離。
「朋友?」
怎麼嗅出了危險的訊號,他的目光不善哦。明明在笑,眼睛里卻有兩隻小獸在咆哮。
「嗯……比朋友再多一點點。」
這回總滿意了吧,不要得寸進尺,她的忍讓是有限度的。
「只多一……點……點……」他又近一步,拖長的尾音訴說不滿。
快吻到了,無音趕忙用手捂住嘴,可不能再讓他佔一次便宜。上次那個吻讓她到現在還心有餘悸,不知道是怎麼了,反正心裡有些異樣的感覺。
水濯顏的吻和毒狐狸的吻不一樣,毒狐狸是佔有,那種強烈的佔有慾幾乎會將她整個人吞噬。可濯顏的吻……蜻蜓點水間卻帶來莫大的震撼。
難道這就是化學反應?否則一個小小的吻怎麼會令她如此失魂。
目光不自禁的瞥到他那張飽滿的紅唇,男人的唇原來也可以如此的性感好看。不知道仔細認真的品嘗下會是什麼感覺。
「色色,你流口水了。」
耳際聽見他的調笑,她紅著臉慣性的去擦嘴。
手一拿開,溫熱的唇就貼了上來。
發生了什麼?
水濯顏……他……他又吻了她!
原來親吻的感覺會是如此的美好香甜,隨著唇的纏綿加劇,醇醇的灼熱氣息里憑添了幾分狂野,無音幾乎是渾然忘我的享受著他帶來的別樣激情。
好熱,她覺得被吻得越來越深入,也越發的熱烈,他身上的熏香混著口裡醇甘的氣味充斥了她所有的神經,令她幾乎醉倒在這醇香的火熱糾纏中,
無音情不自禁的回應,伸出舌頭纏卷上他的……
完了,她是不是中了他的蠱?
只短短的時日,她就被他虜獲了么?太沒用了吧,不過……
這騷狐狸的唇好對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