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顧迎箏忍不住抬腳往前面走了兩步,離這個人越近,她就看的越清楚。
對方的眼睛不像是普通人的眸色,是一雙冰藍色的眼眸。
雖然這種眸色在遊戲里並不罕見,可作為反派boss的江盈晚都不曾擁有這種建模,一個普普通通的,在花房裡工作的下人,為什麼會擁有這種特殊待遇?
這不正常。
與此同時,江盈晚也察覺出了不對。
「誰?!」
在江盈晚看過去之前,那人還衝顧迎箏勾了勾唇角,熱烈而放肆的視線更是將顧迎箏打量了個徹底,簡直可以說是下流。
江盈晚剛才的確沒有發現,這裡還有第三個人,不過一看對方的裝扮,她又鬆了一口氣。
她知道這花房一直有人在打理,這別墅里招的每一個人都在她面前過了眼的,的確是被她安排到花房來工作的那個人。
「你剛才一直在這裡?」
那人點了點頭,一會兒又是一副懦弱聽話的樣子,甚至還能看出面對大老闆時的恐慌。
絲毫看不出剛才冒犯顧迎箏時的樣子。
顧迎箏來了興趣,原來這也是一個影后。
「那你剛才為什麼不出聲?」
江盈晚也只是隨口一問,倒沒有多生氣。
因為這個人全程都沒有抬頭,目光也沒有落在顧迎箏身上,這一點讓江盈晚很滿意。
她不喜歡別人覬覦顧迎箏,哪怕知道對方無法將顧迎箏從她身邊搶走,江盈晚還是覺得恐慌而憤怒。
萬一呢?
「大小姐,我從早上的時候就一直在這裡面工作。」
言下之意,並不是她有意要打擾老闆談戀愛,而是因為這只是她的工作。
「嗯。」
江盈晚揚了揚下巴,「你走吧。」
雖然這個人很聽話,可她還是不想她留下來打擾她和顧迎箏。
對方要走的時候,顧迎箏卻開口說道:「等一下。」
江盈晚眉頭輕蹙,她最近已經初步學會了該如何控制自己的脾氣,聽見這句話時並沒有生氣,只是疑惑不解的問道:
「箏箏,你還有什麼要吩咐的嗎?」
顧迎箏不動聲色地勾了勾唇角,那雙眸色很淺的眼睛定定地看著面前的人,「我怎麼覺得你鬼鬼祟祟的?」
「看見我連頭也不敢抬。」
當然不是。
對方不僅敢抬頭看她,還敢用那雙眼睛調戲她。
這下江盈晚再怎麼不願意,也只能說道:
「箏箏要看,你就抬頭讓她看看你長什麼樣子。」
那人剛才走了兩步,離顧迎箏更近了,這下沒有了綠葉的遮擋,顧迎箏總算能將她的整張臉收入眼底。
她的表情有著片刻的怔愣。
該怎麼去形容這個人的長相呢,她無疑是精緻漂亮的,可她的眼神極為鋒利,像還未馴服的狼崽,認真地看著一個人的時候,就像是要從對方的身上撕一塊肉下來。
當然了,看著她的時候,更像是要扒了她的衣服。
下流的不加掩飾。
這人一看就不簡單。
江盈晚怎麼會留下這麼一個危險的人物?
顧迎箏微微偏頭看了一眼江盈晚,卻見對方的表情十分平靜,似乎沒有察覺到不對勁。
難道她沒有發現眼前的這個人處處都透著一股違和嗎?
還是說…
顧迎箏眼裡流露出了幾分笑意,只有她一個人能發現這種不對勁?
「你叫什麼名字?」
「黎瑛。」
普普通通,好像在劇情里不曾出現過。
顧迎箏還想問什麼,江盈晚卻忍不住小聲打斷了她的話,「箏箏,這個人怎麼了嗎?」
不就是一個長相普通的花房工人嗎?
顧迎箏猜的沒錯,在江盈晚眼裡,這個人的確長相普通,表情甚至還有些惶恐。
從對方身上,她找不到一個能讓顧迎箏感興趣的點。
顧迎箏收回了自己的視線,「沒什麼不對勁,我只是覺得相比起你來說,她應該會更專業一些。」
「是嗎…黎瑛?」
顧迎箏的尾音微微向上,像一把鉤子一樣,勾的黎瑛心痒痒,眼眼神也變得越發兇狠。
顧迎箏收回剛才的話,對方或許不是狼崽子,她分明已經成年了。
就是腦袋裡估計裝的都是一些廢料。
江盈晚聽見這話,手指微微彎曲,她抿了抿唇,臉上流露出了失落的情緒,「你覺得我講的不好嗎?」
顧迎箏沒有明確回答她的這句話,而是很輕地笑了一聲,語氣莫名有些曖昧。
「你帶我來這裡,是為了給我介紹植物種類的嗎?」
江盈晚猛地雙眼一亮,她明白了顧迎箏的意思。
箏箏不是不想聽她講,而是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樣的事情上,她想跟自己談情說愛?
江盈晚立馬就同意了黎瑛的在場,「那就由你來給我們介紹吧。」
黎瑛心想,我呸,介紹?
別以為她沒看見,顧迎箏剛才對著江盈晚說那句話時,明明朝她投來了意味深長的一眼。
不知道在勾誰。
因為江盈晚對這些花卉的種類都很熟悉,畢竟每一樣都是她親自挑選的,因此黎瑛主要是在給顧迎箏介紹,站的位置也更靠近顧迎箏。
她說話時的聲音微微低沉,如果硬是要劃分一下的話,應該可以,算是御姐音吧?
顧迎箏裝作聽得很認真的樣子,時不時地點點頭,遇到不懂的還會一直問。
黎瑛很有耐心,哪怕是同一個問題,顧迎箏問了三四遍,她都還是會耐心地替對方解答。
顧迎箏小動作很多,時不時地摸一摸花瓣,又或者是湊過去嗅一嗅鮮花的味道,每一個動作都像是對黎瑛的誘惑。
因為黎瑛總是忍不住去看對方纖長的手指,想象著將其包裹在掌心裡的滋味。
又或者是去看顧迎箏帶著紅暈的臉頰,還有嫣紅的唇瓣。
對方說話的時候,她甚至能隱隱看見一小截柔軟的舌頭。
看的人熱血沸騰。
顧迎箏再一次伸出手去撫摸花瓣,誰知黎瑛也正好伸出了手,兩個人的指尖短暫地觸碰到一起,彼此的視線也交纏了片刻。
顧迎箏面色自然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我覺得有些累了。」
江盈晚早就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勁,明明說好了,是她跟顧迎箏談情說愛,可為什麼顧迎箏一直跟黎瑛說話?
江盈晚甚至覺得比起她和顧迎箏,黎瑛和顧迎箏更像是一對。
這個認知讓她很嫉妒。
聽見顧迎箏說走,江盈晚比誰都要高興。
「馬上快到吃晚飯的時間了,咱們走吧。」
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她明明清楚顧迎箏和黎瑛並沒有關係,卻還是忍不住當著黎瑛的面,牽起了顧迎箏的手。
顧迎箏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理,這麼久以來,第一次沒有掙脫她的手,反而任由對方牽著自己往外走。
只留黎瑛站在原地看著兩人的背影,片刻以後,她忍不住輕聲笑了笑。
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捻了一下,指尖上似乎還殘留著柔軟細膩的觸感,黎瑛抬起手輕輕嗅了一下,有一種聞到了對方身上香味的錯覺。
故意氣她是吧。
艹,真可愛。
出了花房,顧迎箏就甩開了江盈晚的手,江盈晚正覺得暴躁,就聽顧迎箏說:「你剛才是不是又想對我發火了?」
江盈晚下意識地有些心虛,不僅是剛才,其實她現在也有一點不高興。
但顧迎箏一說出來,她頓時就消了氣。
「沒有。」
顧迎箏沒有避開她的視線,反而還更湊近了一些,讓江盈晚頗有一些不知所措。
「你總是不相信我。」
「難不成我在你眼裡,就是一個水性楊花,勾三搭四的女人?」
江盈晚趕緊搖了搖頭,從喉嚨里擠出兩個字:「我沒…」
她想說自己沒有,可她每次懷疑顧迎箏的時候,不都是那樣認為的嗎?
「那你現在站在這裡,不許動。」
顧迎箏說著,後退了兩步,似乎想回到花房裡。
江盈晚下意識地往前走了一步,想要跟上去。
「我說了,不許動。」
江盈晚僵硬地停下了腳步,眼裡還帶著委屈和不解,她的手指無意識地緊握成了拳頭,陷入了內心的緊張和不安。
「你要去哪裡?」
「呆會兒你就知道了。」
顧迎箏果然回到了花房裡。
江盈晚在外面等她,心焦如焚,只恨不得立馬衝進去,讓顧迎箏呆在她的視線範圍內。
可她每次想要動的時候,又想起對方剛才眼眸含笑的模樣。
顧迎箏說自己不信任她,那她嘗試著相信一次呢?
黎瑛似乎對顧迎箏的去而復返並不驚訝,她朝前走了幾步。站在顧迎箏身側,聲音含笑地問道:「怎麼又回來了?」
「這是你跟主人說話的態度嗎?」
主人?
黎瑛笑了一聲,目光越發放肆,眼眸里充滿了慾念。
顧迎箏只覺得自己的腰肢一緊,隨後就被人勒進了懷裡。
這人抱著她還不老實,手掌不住地摩挲著她的腰側,滾燙的溫度讓顧迎箏有些腿軟。
「江盈晚還在外面,你不怕?」
黎瑛不甚在意地嗤笑了一聲,「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做富貴險中求?」
「或者也可以說是,牡丹花下死。」
做鬼也風流是吧?
顧迎箏沒有推開她,任由對方抱緊自己,吃自己的豆腐。
她甚至還抬起手,指尖落在對方的眼皮上,如果可以的話,她更想撫摸對方那雙冰藍色的眼珠。
「你到底是誰?」
「你剛才不是都說了,你是我的主人。」
黎瑛湊了過來,唇瓣離顧迎箏的唇很近,似乎下一秒就要親上來。
她的手也落在了顧迎箏的腰肢下方,挺翹的臀上。
顧迎箏皮笑肉不笑,眼神冷淡,手指尖倏地刺向對方的眼珠。
黎瑛猛地鬆開了手,後退兩步,躲開了顧迎箏的指尖。
「果然是最毒婦人心。」
「我不過摸兩下而已,你就想刺瞎我的眼睛。」
黎瑛還在笑,似乎一點兒都不害怕。
「這麼漂亮的一雙眼睛,你也捨得下狠手。」
那有什麼捨不得的。
顧迎箏整理了一下衣服,總覺得腰上還殘留著那種滾燙的溫度。
「你要是再動手動腳,瞎的可不僅是眼睛。」
她拿起一旁的剪刀,挑選了一朵盛開的正艷的紅玫瑰,手指用力,將其剪了下來。
尖銳的刺刺破了她的手指,顧迎箏將玫瑰捏在另一隻手裡,伸出舌頭舔了舔手指上的傷口。
血珠被舌頭一卷,消失在了指尖上,只留下一抹微微濕潤的水跡。
黎瑛的目光越發幽暗,顧迎箏甚至聽見了她吞咽的聲音。
她彎了彎唇角,將手裡的玫瑰遞給黎瑛,黎瑛驚訝地看著她,伸手想接過去。
顧迎箏卻倏地縮回了手,「你覺得這是給你的嗎?」
黎瑛抬在半空中的手指搓了搓,手臂垂了下去,她的目光越發兇狠,裡面夾雜著濃烈的侵佔欲。
「總有一天,那朵最漂亮的玫瑰會是屬於我的。」
顧迎箏不以為然,「走著瞧吧。」
她一定會弄清楚,這個人到底是誰。
江盈晚在外面等的馬上就要不耐煩了,顧迎箏的身影才出現在她的視線里。
「箏箏…」
顧迎箏沒等她把話說完,就將手裡的玫瑰遞給她。
「謝謝你給我的驚喜。」
「送給你。」
江盈晚顫抖著手接過了玫瑰,餘光瞥見顧迎箏指尖的血跡,又高興又心疼。
「我很喜歡…」
箏箏怎麼會這麼好?
顧迎箏羞澀地笑了笑,眼角眉梢都透著春意,連臉頰也是紅撲撲的。
「你喜歡就好。」
「以後的每一天,我都會為你選一朵最漂亮的。」
「好嗎?」
江盈晚再說不出拒絕的話,她幾乎沉溺在顧迎箏的溫柔里。
「好。」
作者有話要說:
箏箏潛台詞:以後每天都綠你,好嗎。
江主動接過綠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