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姑娘,你可有受傷。」就在駱駝即將撞上夜香車,灑得滿街留香之時。
一抹青白拂柳從天而降,手中拂塵輕飄飄一揚便令那匹發瘋駱駝定在原地,時間定格。
許久不見雨絲的漠北皇城跟著迎來了今年的第一場雨,不少人開始跪地大喊。
「神跡!這是神跡!」
「仙人肯定是上蒼派來拯救我們的!」
有時候人的信仰往往來得莫名其妙,且沒有任何道理可言。
本以為事情十拿九穩的白笙看著被衣擺絆倒摔跤的人魚,無語扶額,從儲物空間里扔出兩個木偶落地成人扛住他肩膀,一左一右將他帶回來。
果然,她就不應該過於相信他。
回到家裡,因為做錯了事情,變得精神萎靡不振的聞瑜連他最寶貝的魚尾都沒有清洗就放進了池子,一動一動宛如死魚。
又見她真的一點兒安慰他的打算都沒有,泛紅鼻尖抽搦地跳出水面來到她面前,羽睫垂珠拉著她衣袂:「白白,我是不是很沒用啊,連這點小事都辦不了。」
「我是不是你見過的最沒用的一條魚,白白………」
此時的白笙並不入耳他說了什麼,腦海中一直浮現前面從天而降的修士。
她來之前曾探查過此地因為靈力稀薄,當年仙魔大戰後留下不少鎖靈石,拘靈陣與上古殺陣,妖獸皮糙血厚。
按理說這種連地圖上都沒有的邊陲小國鮮少會有修道者前來,就連她也是為了沙漠之心才會來的。
沙漠之心!她是為了這個,那位修道者為何不能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看來,她今夜得要去會會那人,必要時,思及此,眸光漸暗。
魚尾蔫蔫纏上她,腦袋垂垂的聞瑜見他說得嘴巴都幹了她都沒有理她,便知道她是真的生氣了。
頹靡地拖著魚尾,在金紋雪毯上留下一條條蜿蜒水漬。
等白笙從走神中抽離,見到的是手上拿著酒葫蘆喝得臉頰酡紅,眼眸迷離的一條醉魚。
聞瑜見她看過來,張嘴打了個酒嗝,露出一口尖尖魚牙:「白白,你的腦袋怎麼有兩個了。」
「不對,前面還是兩個的,現在變成了三個。」
「你喝了多少?」白笙見他不帶酒氣,卻醉醺醺的模樣,眉心微皺。
「就,我就嘬了一,一口,嗝。」酒量淺得一沾便倒的聞瑜用魚尾纏住她不放,腦袋一垂靠在她胸前睡得香甜,還打起了鼾。
*
漫天星火,星棋羅布的皇城之下。
不費吹灰之力進入漠北皇宮的白笙隨著引路紙人,來到今日那位被封為座上賓的男人宮殿外。
「今天還得多謝古大哥救下我,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怎麼辦了。」少女說完,還心有餘悸地拍著胸口,明顯被嚇得不輕。
「我不過是正好路過,公主不必過於在意。」男人的回答疏離而恰到好處。
只是一眼,白笙便看出了男人的修為,築基後期。殿內說話的女子正是人魚的心上人。
「我怎麼可能不在意,而且除了這件事外,整個漠北皇城的百姓有誰不知道是古大哥為我們祈了雨來。」
忽然間,南北方向傳來一股極大的靈力波動,磅礴得像是有靈寶顯世。
南北方向,不正是她暫時落腳的小院。
這股磅礴的靈力波動不只是她,殿內的古月自然能察覺得到。
在他們追過去的剎那間,那股靈力就像是風,憑空消失了無蹤跡。
「誰在哪裡!」就在白笙準備離開時,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暴喝,一團熾熱火球朝她面門襲來。
就在她抬手化解間,猛地看見身後小黑點正是她準備的小紙人,她倒是要瞧下這位修士深淺。
雙眸銳利如刀的古越見那人居然能輕易化解他的火球,心下一驚,生怕他的局會被破壞,緊追其上。
「古大哥,你要去哪裡啊。」提著裙擺匆匆追出來的依穆蒂薩麗被突如其來的一大捧玫瑰給弄得不知所措,也停下了腳步。
視線順著嬌艷的玫瑰花上移,見到一張金髮七彩琉璃眼的臉,捧住臉頰驚艷道:「你是那天的那位漂亮姐姐。」
白笙微微一笑,低下頭逼近臉蛋陡然冒紅的少女,撩起她一縷髮絲別於耳後,帶著磁性的嗓音曖昧十足:「我是男人並非女人,公主下次切莫再認錯了人,要不然我可是會傷心的。」
「我今夜前來也是想要告訴公主,那天的你如我手中玫瑰一樣嬌艷欲滴。」溫熱氣息灑落少女臉頰,羞得她臉比玫瑰艷。
躲在角落裡的白笙看著由她一手控制的紙人說出這等牙酸齊掉的話,覺得渾身雞皮疙瘩直冒。
既然誤會已經解開,接下來便是製造偶遇,好讓他們相知相愛。
歸家途中,白笙隔著大老遠用神識見到院落的燈還亮著。
用一件寬大外衫遮住下半身的聞瑜正提著一盞燈籠站在檐下,見她回來后,眼睛亮得如同天上繁星璀璨。
「白白你回來了。」尾鰭捲成小幅度愛心,歡呼雀躍。
「嗯。」白笙掃過他遮不住的大半魚尾,並未將前面靈力波動一事聯想到一條連化人都不會的廢物人魚身上。
回到屋內打開陣法,揉了揉眉心看著像小媳婦慢吞吞跟上的人魚,問:「我好像從未問過你的來歷?」
「我不也沒有問過你嗎,而且我們兩個可是雇傭的關係,你忘記了嗎。」聞瑜以為她是猜出了什麼,魚尾都變得有些不自在地往後縮。
又想到他不能如此被動,選擇先發制人:「反倒是你那麼晚了是去了哪裡,你不都不擔心要是有人窺探我的美貌進來對我圖謀不軌怎麼辦,還有我前面喝醉了你於情於理也得要將我抱回床上,哪裡能那麼粗魯地將我扔進水裡,也不擔心我要是被淹死了怎麼辦。」
「你不是魚?」
「不會游泳的人魚你沒見過嗎。」人魚叉腰,生氣jpg。
行叭,她怎的忘記了這條魚就是個奇葩。
第二日,城內的大街小巷便流傳出了那天為漠北皇城祈雨成功的修道者正式入漠北為國師。還有另一則小道消息,說是漠北王打算嫁予一位公主給國師。
無論此事是真是假,都為他們提前敲響了警鐘。
「白白,要是那個國師真的娶了四公主,那我怎麼辦。」
「毀之。」沒有一絲猶豫地脫口而出。
「啊?你不是修道者嗎,怎麼能那麼狠?」聞瑜一聽,剛夾起小籠包的手一抖,魚眼瞪大。
抿著唇的白笙斂眸不作聲,因為她清楚知道,她並非有一顆同其他人那樣慈悲為懷的聖人心腸。
更知道想要成就大道,沒有一個人的手上不會沾滿鮮血,單看沾的是多是少。
起初願意救下他不過是舉手之勞,隨後是看中了他眼淚化成的珍珠里蘊含的靈力純度極高。
皇宮,摘星樓。
如今貴為國師的古越正在殿中來回踱步,眉頭緊蹙成川字井,他的手上正捏著一張紙人。
能輕易點物成人的修士,修為最低也得在元嬰期,從昨晚上那紙人的靈敏程度,便能猜得出那人的修為遠不止元嬰期。
如今敵在暗,他在明,實為兵家大忌。
而修真界中,最不缺的便是殺人奪寶。
就在古越思考是要先暫時撤退,免得屆時給他人做了嫁衣時,忽聽外面來報。
「國師大人,三公主,五公主來訪。」
他不知道的是,他捏在手指的紙人正被一道神識悄悄附身。
正將地圖收起來的白笙決定混進皇宮,最終的目的定在神廟,那裡,最可能藏有沙漠之星。
手指半屈有節奏地敲著紫檀木桌面,在看見拖著魚尾進來的少年時戛然而止。
一雙瑞鳳眼掃過去,能明顯看見渾身顫抖的少年的魚鱗片片炸開,魚鰭因難受蜷縮起來。
「白白。」嗓音嬌弱無力,似曲彈棉花。
「嗯?」
「那個,那個…那個…我…我…我…我難受。」捂著下半身的聞瑜臉蛋漲紅得支支吾吾,空氣里開始流轉著一股陌生的海藻味。
「嗯?」
燒得全身泛起珊瑚粉的聞瑜見她仍是一臉冷淡地不關心他,直接撲過去將她抱了個滿懷,拉過她的手往他難受的地方放,臉蛋窘迫得像放在火上烤:「就是,就是我是不是生病了,因為我這裡突然冒出好大一塊,我身體也好燙,好像是發燒了一樣。」
「白白你快幫我看一下我是不是中毒了,要不然身上怎麼會突然冒出這兩根丑東西,我也不知道他們怎麼出來的。」
羽睫微顫的白笙感受到那兩根被胡亂戳到她手心的東西一跳一跳的,恐真以為他染上了什麼惡疾。
低下頭一看,只是一眼便燙得她渾身血液直往臉上涌,手指嫌惡地將手收回,抬手布置結界防止他再撲過來。
她怎地就忘了,人魚同魚一樣也有定時的發.情期。
眼前臉色酡紅,試圖用魚尾打破結界抱住她亂蹭的沙魚明顯是到了發情期!只是………
她看著那兩條長短,粗細皆不一致的□□,還有一臉恐懼地認為自己得了不治之症的人魚,只覺得腦袋陣陣發昏。
沙漠里的人魚到底什麼品種!!!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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