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

第32章 第 32 章

一個人的婚禮,不完整的唯美。

百年恩愛雙心結,千里姻緣一線牽。

琴韻譜成同夢語,燈花笑對含羞人。

婚姻儀式必須得兩個人來完成,不是嗎?

「請問,另一位新娘呢?」神父捧著聖經,推了推眼鏡,慈愛又寬厚地問道。

「......勞請您再等二十分鐘。」

「好。」

來賓們陷入停滯中,默契屏息不語,十分鐘后,蔡子墨咳嗽一聲,語氣平穩道,「該不會是逃婚了吧,怎麼還不來?」

「蔡子墨你別亂說。」張明玉導演喝止她,畢竟此女是她的女主角。

「好的好的,我不說了。」她低頭看手機,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該給大家來點驚喜。

沐蘊之掀起頭紗看了菜沫一眼,身邊有人再次遞來消息,找不到人。她心神焦急難耐,現場有諸多媒體記者跟拍,現在是進退兩難。

出什麼事了?她的小心兒走丟了嗎?

又是十分鐘后,人群終於騷動起來,竊竊私語講個不停,千鈞一髮之際,教堂口忽出現一人,他披著聖光抹著汗,似乎攜帶某種使命,原來是錢先萊。

沐蘊之似乎看到了希望,她走前去掐緊錢先萊的手腕,「她人呢?你在這兒,她呢?」

「我也不知道……我在公司收到一封郵件挂號信,署名是小心兒,說是要我親手給你。」錢先萊顫抖著將信封給她,沐蘊之接過而後撕開,見一份白凈的紙條上寫著幾行字,還沒看清楚呢便被菜沫搶走。

她有些忐忑的看著打開紙條的蔡子墨,見其邪魅一笑,嘴角揚起輕蔑,隨後轉身施施然走去祭台前,將就著話筒拿出十二分鄭重宣讀道:

【親愛的阿蘊】

大家安靜下來,各回各位,似在等待宣判。

【對不起,我缺席了我們的婚禮】

沐蘊之心頭遭遇重擊,有什麼柔軟存在「啪」地裂開。

【覺得我們不合適,不想彼此耽誤】

她的眼神迷離恍惚起來,仍是側耳細聽,生怕漏過一個字。

【所以我逃婚了】

她閉緊雙眸,淚水在眼窩打轉。

over.

沐蘊之久久失神,如夢未醒,周遭的人事物似乎離她遠去,而她被困在這潭黑色荒謬中,溺水沉墜。

到底發生了什麼?

沐蘊之迅速奔前去搶過蔡子墨手裡的紙條,仔細辨認字跡,確實出自小心兒的手筆無誤,怎麼會這樣?

她人呢?

在哪呢?

蔡子墨對其指指點點,像只斗贏的公雞,捧腹大笑,「阿蘊啊阿蘊,多麼高傲不可一世的人兒啊,沒想到結婚當天竟然被甩?你也有今天?你以後就是沒人要的破鞋了哦。」

添油加醋黑了沐沐子一番,還嫌不過癮,蔡子墨又走去樂隊那邊,拿著指揮棒要挾大家演奏愛情的騙子,「來小帥哥們,今天我們得來點路子野的,不野對不起你沐姐,123開始~」

樂隊幾個人面面相覷,蔡姓大佬莫非是瘋了?被其瘋癲的架勢嚇得瑟瑟發抖,不敢得罪啊,趕鴨子上架……只好心不甘情不願的演奏。

一個豪華婚禮竟變成了搞笑現場,到處迴響著滑稽的歌聲和音樂,聽完這個還不夠,她還要聽酒醉的蝴蝶。

沐蘊之懶得管發瘋的菜沫,她支離破碎的模樣被記者們一一記錄在鏡頭裡,連保鏢都攔不住。女人也不想躲,她怎麼都想不通到底是為什麼,幾小時前還甜蜜美滿無與倫比,現在竟成了這樣?

深淵裡的寒氣涌了上來,心底某個沉睡已久的存在,在這一刻破土而出。

堂堂沐蘊之,落得此等下場,在全國觀眾面前以身詮釋什麼叫被甩,成了一個諧星。

從此她的名字將和兩首家喻戶曉的歌捆綁,愛情的騙子我問你,酒醉的蝴蝶。

沐蘊之沉默,聆聽自己,感受內心的存在破土發芽,拔地而起,生長出野獸的毛髮與怪物的指甲。它混合著一股梔子香的氣味,由母親的屈辱記憶與皮鞭下的血淚澆灌而生。曾經,她以為自己已經好了,如今,它又發瘋一般生長蔓延,舞著獠牙。

「怎麼也飛不出,花花的世界,原來我是一隻,酒醉的蝴蝶。」婚禮樂隊還在滑稽奏響著,外界周遭的音響與內心的聲音漸漸融為一體。

怎麼,它也在嘲笑我嗎?

沐蘊之呀沐蘊之,你終究還是你自己。

...........

婚禮場地上,一片狼藉仍在進行中。有人打斷了奏樂,有人謾罵,有人不停拉扯,有人在拍照,攝像,打電話。站在一旁的神父看著這眾生相,並無太多的波瀾。想來今天這經典的哥林前書13章是不能念了,他用指頭撥了下手中厚重鑲嵌金邊的聖經:

你們所懼怕的好像風暴來到,你們的災難好像狂風降臨,苦難艱辛也要臨到你們。------箴言27

三日後,輿論仍然暴走,全國沉浸在烏托邦似的狂歡中。沐蘊之的自尊、榮光被媒體踩在腳下踐踏,沐蘊之以後是個諧星啦!恭喜加入鬼畜全明星!所有不愛她的人都這樣說。

...........

時間回到三天前,桂冷心被那助理帶到郊區的某別墅里。助理手裡拿著一疊文件和信息素,命人按住小桂子讓她坐好,笑道,「其實我也就是拿錢辦事,你別怪我。」

「……」桂冷心別過臉,人都要氣瘋了。許悠的那擊重拳下手快准狠,她現在還在頭疼炸裂。

「等再過半小時就放你走,在此之前要你留一個親筆寫的紙條,給沐蘊之做信物。」

「你真的是受蔡子墨指使?憑她的智商,拿得到阿蘊的信息素?」桂桂一時無法細細思量,搞不清狀況。

「話多有用嗎。」助理聳肩一臉蔑視,菜沫背後肯定有人,但具體是誰她也不知道。而後她拿起筆戳桂冷心的眼角,「乖乖寫,要不然你心愛的沐蘊之會吃一場勁爆的大官司!」

桂冷心看著桌前的紙和筆,擺頭環顧四周,這裡的人一個都不認識,她徒勞掙扎,被人死死鉗制住,肩膀都掐出血來,冷眼看著這小助理,「你們是不是單身太久見不得別人談戀愛結婚?」

「……」助理臉色有變,她確實孤寡了好幾年,要說羨慕還真有點羨慕,更何況那可是影后大美人沐蘊之呀,想當初自己學生時期也粉過她,「少廢話!」她猛拍幾下桌子,「給我寫!」

「肩膀都給按脫臼了我怎麼寫?」她沖身旁兩個大alpha吼道,那兩人稍微鬆手,桂冷心扭扭肩部然後拿起筆,閉眸經歷深刻思索,她想起阿蘊畫過的兒童支票。

於是為難下筆,緩慢書寫幾行字,措詞一修再修,怎樣才能讓阿蘊傷心值最低?小姐姐的O密信息能有更好的守護方法嗎?桂冷心抬眸瞄那助理一眼,悄悄在幾個漢字的筆劃上加重,跳起來看是520的字樣。

她能明白么。

「好了。」助理一把奪過紙條,生怕桂冷心耍什麼心眼。她瞧了瞧似乎沒注意到細節,滿意的疊好塞進信封里,「可以,三天後放你出去。」

「什麼?!三天?!!」

——分割線——

蔡子墨大鬧婚禮后約好和許悠見面,其實她們私底下一點交情都沒有。

她將一袋錢推到許悠面前,「就像我們約定好的,給你。」

許悠輕蔑的看了一眼,搖頭,「我不差這點錢,我和你也不是一路人,只是不想看我朋友往火坑裡跳而已。」又問到,「她現在怎麼樣了。」

「很好,在我那兒好吃好喝的供著,等過了這幾天她就是自由人了。」蔡子墨收回自己的錢,許悠不要正和她心意。

「除了丁寧,還有其他受害者嗎?」許悠問到,自從那天桂冷心和她說過沐蘊之家地下室的事,她就發動關係網全面搜索相關消息,得知小花丁寧曾被摧殘過,時間剛好是兩年前她和沐蘊之交好的時候。

「不知道,我也不關心,我只知道丁寧現在都還情緒不穩定,抑鬱症沒好。」蔡子墨發了幾張圖片到許悠手機上,隨即美滋滋的戴好墨鏡起身離開,「我們兩清了。」

許悠看著那些圖片神情凝重,這也太嚇人了。這個叫丁寧的女人手腕上好幾處血道子,胸脯上用刀子刻下MYZ三個字母。她放下手機深刻思索,半晌感到釋然,還好費盡心思把桂冷心綁架了,要不然憑藉小桂子那個性,她就算把命賠給沐蘊之也願意。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未來總有一天小桂子會感謝自己的。

另一邊,可憐的玩物總算逃脫,桂冷心被幾個人扔在黃泥地路上,眼睜睜見黑車開走還吃了一波尾氣,呸,滿嘴的泥土味。

此刻離自己的婚禮已是三天後了,桂冷心拿起手機按了幾下,早已耗光電量,也不知道阿蘊現在怎麼樣了,想到她一個人在婚禮上傻傻的等就好心疼,宴客們一定是笑話她吧。越想越心痛,於是桂冷心把鞋脫了加快腳步往前面跑,在路上遇見一輛運貨的拖拉機,司機大哥看她穿著婚紗打扮奇怪,決定載她一程。

「小姑娘,你是要去結婚嗎?穿成這樣。」

「......結不成了。」一股子心酸淹沒了梔子香。

「咋地了?」

「......」抽抽鼻子,悲從中來,想來那時婚禮上的她一定也眼通紅吧,又是一陣扎心的痛。

到城區大道下車,又沿著水泥路走了一段,繁華都市終於近在咫尺。桂冷心拎著裙角跑進一家711便利店尋充電寶,央求店家幫忙掃碼終於插上,有電了。

看著通訊錄里「仙女」的名字卻不敢找她,心情忐忑著。她怎麼樣了,不敢設想,難言悲字湧上心頭,夾帶著深深自責。

「誒你是那個桂冷心?!」這時櫃檯前結賬的客人認出她來,「我靠,你怎麼在這兒?逃婚了還敢大搖大擺的在市區里晃,我跟你講,一百萬風信子聯名上書要打死你呢。」

「……」桂冷心懵逼,這事態發展得太快,「那阿蘊現在怎麼樣了?」

「阿蘊?你問沐蘊之嗎?……好幾天沒消息了,躲起來了吧,聽說有人在婚禮上鬧,樂隊專奏愛情的騙子我問你、酒醉的蝴蝶,人都瘋球了,現在網上到處是沐蘊之的鬼畜視頻,真是夠可憐的……」這位客人是來買煙的,還好他不是風信子,要不然桂冷心現在已經被打得滿地找牙。

我的天……比想象的情況更糟糕,桂冷心趕緊翻微博看超話,又查自己私信箱里的消息,已經高達十萬條祖安問候,全家戶口本一個不少。

她拿著充電寶奔出店,想了想還是回來買了一條絲巾蒙住臉,在路邊招呼輛計程車去偏僻點的咖啡廳坐下,再鎮定心神,終於打通沐蘊之的電話。

此時沐蘊之在家裡學習削蘋果,理智雖告訴她小心兒一定是有隱情才會逃跑,但想到那紙條上的文字她就心如刀割。無論怎麼說,都是桂冷心親手下的筆,親自下的刀。沐蘊之一晚上站在鏡子前拿水果刀削皮,回憶當初桂冷心從身後抱她,溫柔的教導,悲傷又怨憤。

哭得眼睛刺痛難忍,她看見屏幕來電顯示后突然像活過來一般,迅速接起,「喂?你在哪兒!為什麼幾百個電話都不接,微信也不回?」

她在等一個答案,說服自己的答案。

「我……」桂冷心想到蔡子墨那助理陰險的神情,他們有備而來,蔡後面還有人,她和沐蘊之都被蒙在鼓裡,「阿蘊,對不起。」

「對不起?你還能說點別的嗎?」

「......有些時候身不由己,但我不是故意的。」桂桂咬緊牙關努力思索著,不知該如何應對。我也想告知你實情,但是要從何說起呢?說不定會觸犯背後推手的龍鱗,那到時候你受到的傷害會更大。更重要的是,我們現在到底在何處,是誰的局中棋,手中子。蔡子墨希望我透露給阿蘊嗎?如果透露的話,是趁蔡的意還是中她的局。

「你是不是遇到麻煩了?我撿到你的龍貓掛件。」察覺到桂桂的踟躇,沐蘊之急切問到。

「這些年,你有得罪過什麼大人物嗎?」

「得罪?據我所知,目前還沒有人敢動我。」她揶揄道,蔡子墨在婚禮上搞的小打小鬧她都看不上,讓他們鬧去吧,鬧夠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媽。電話那邊許久無反應,沐蘊之確認對方還在線,又問到,「你什麼時候來見我?我好傷心……想要你抱我……」緊接著忽然一陣轟鳴聲傳來,連麥被強行掐斷。

正想安慰她呢,冷不丁被人扔了手機並打了一拳,桂冷心抬頭一看,「阿爾斯蘭?又是你。」

「沒錯,是我!」他又抬腳狠狠的踢,「竟然敢逃婚!誰給你的膽!」

「我靠……」她被打得嘔血,太可怕了,手捂著鼻口,胸腔痛得要死。

沐蘊之在家裡繼續抹眼淚,內心各種複雜情緒相互撕扯,才下眉頭卻上心頭。她又仔細端詳那張殘忍誅心的紙條,視線總是模糊不清,不行,得主動去找小心兒,再也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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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A逃婚千金黑化ab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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