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一路相安無事,車隊行至一處客棧停下來補給,今夜要在此處修整一夜,明日便能進入鼓洲地界。
自從那天紀朝清與顧斐然撕破臉皮,顧斐然便鮮少出現在紀朝清面前,她也樂的清閑。
紀朝清這幾日已經實驗過,待在沈均身邊,她的身體夜裡並沒有再疼過,甚至和沈均待上一整個晚上,第二日夜裡不靠近他也沒事。紀朝清索性就將沈均當成個暖爐,有事沒事就往他附近一躺。
眼看紀朝清就要下馬車,沈均道:「鬆開,我會護你。」
他竟然猜她綁著他是為了避免顧斐然的刺殺。
紀朝清歪歪頭,不著急下車:「把性命托給你的一句承諾,你覺得我很傻嗎?」
沈均面色微冷:「我從不說謊,另外,若是你不鬆開,我便不會下車。」
紀朝清立刻瞭然,原來他是怕丟人。
她一身男裝,兩個年輕男子,不倫不類的綁著繩子出現在大庭廣眾之下,的確有些不像話。
紀朝清:「可你之前非要綁著我的時候,怎麼不嫌棄丟人?」
「權宜之計。」
那時沈均一個不注意,紀朝清便要開溜,他自然顧不上那麼多,如今紀朝清已經不會再走,他自然不願意再同她綁在一處。
紀朝清掏出一張符篆,按在困仙之上,困仙立刻隱了身。
「這是隱身符,只能隱藏死物,這下就沒有人能看得到繩子了,可以下去了吧?」
說完,紀朝清便率先下了馬車。
看到紀朝清下車,外面的侍衛們立刻就要拜見,但是注意到緊隨其後的沈均,侍衛們面色僵硬下去。
沈均顯而易見是顧斐然的人,而紀朝清一個女子,雖然穿著男裝,卻與沈均一個男子同吃同睡好幾日,這幾日的風言風語逐漸多了起來。
侍衛們都是季鋮德的人,此刻見紀朝清與沈均一起進入客棧,不由得低聲討論起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沈姑娘莫不是已經成了丞相的人?」
「皇上原本對沈姑娘委以重任,沒有想到她竟然是這樣的人……」
「咱們要不找首領商量一下,把這件事稟告皇上,讓皇上換個靠譜的人過來?」
「別傻了,這都幾日過去了,皇上就算派人過來也趕不及,鼓洲的情況不容忽視,咱們還是想辦法把沈姑娘勸回來吧!」
沈均嘴角輕抿,隱隱有失去耐心之意。
走到客棧大堂,客棧並未清客,只有零星幾人在大堂中坐著吃酒。
紀朝清正準備坐下來,卻見沈均要往樓上去,她猛地拽住困仙,將他的步子拽停。
他站在樓梯上,轉過身冷淡道:「去樓上吃。」
去樓上吃飯還有什麼意思!紀朝清拉緊繩子,笑了一聲:「就在這裡!」
沈均並未下來,他將手背到身後,格外輕鬆,反而是紀朝清,差點被他帶的摔在地上!
意識到力量不對等,紀朝清手一揚,正好一個店小二經過,她便調轉方向,想將一個店小二圈進困仙之中!
除非主人允許,否則困仙不會鬆開,店小二若是踏進紀朝清設好的圈中,一定會被二人的力氣給勒死!
眼看店小二即將要進圈套之中,沈均立刻向前兩步,避開店小二,站到了紀朝清身旁。
紀朝清正要笑話沈均,卻見他面色冷凝下去,右手按在破冰劍劍柄之上,儼然要對她動手!
意識到自己玩脫了,紀朝清眼睛一眨,翻身做到了鄰桌的位置上:「兄弟們都是從哪裡來的?我同我兄長要去鼓洲,不知道你們剛才說的瘟疫,是什麼意思?」
鄰桌坐著的是一家五口,沈均要是用破冰劍,那劍身本身攜帶的靈力,便能將這一家人的性命全部取走。
沈均收起破冰劍,眼神越發冰冷。
那一家五口全然不知道自己剛才差點涼透,一個中年男子對紀朝清說:「孩子,你千萬不要去鼓洲,鼓洲的瘟疫可不是普通的瘟疫,裡面有害人的妖怪!」
沈均微頓。
紀朝清疑惑:「害人的妖怪?咱們大季國到處都是佛像神龕,哪裡來的不長眼的小妖怪,竟然敢來大季國害人?」
中年男子搖搖頭,臉上儘是恐懼之色:「一個月前,鼓洲百姓身上突然開始出現女人的皮膚,有的人是手,有的人是肚子,有的人是腿,那皮膚細嫩光滑。一開始大家以為是此地的風水養人,沒想到……日子一天天過去,他們一到夜裡就會模仿女人的模樣,嬉笑怒罵,甚至還會唱戲!」
深夜裡,孔武有力的男人抹上胭脂,用滑稽的身材跳花旦戲,發出的嗓音獨屬於女人,古怪又陰森。
像是想到了什麼恐怖的事,一家五口的臉上的表情簡直驚恐到了極致!
「大家都意識到了不對勁,於是祈求鼓神,然而根本來不及了,他們身上的皮開始脫落,一層一層,生生清醒著看著自己的皮落下,最後變成一個沒有皮的……人。」
沒有了皮膚,人還能硬生生的挺幾個時辰,幾個時辰里,那人不僅會經歷□□上帶來的痛苦,還要忍受別人看怪物一樣的眼光,他們會絕望的看著自己死去,沒有一點辦法。
紀朝清敏銳的察覺到,男人的臉上皮膚粗糙,然而脖頸之上的皮膚細膩,如同二八年華的少女一般。
那男子並沒有注意到紀朝清的眼神,他仍舊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之中。
「整個鼓洲的人都已經得了這種怪病,一定是有妖怪作祟,肯定是有妖怪啊!」
說著,他便要抓紀朝清的手。
紀朝清乾脆利落的收回手,她正要起身,便猝不及防被沈均拉住后領,然後被拽離了這一家子。
那家人好像被沈均的動作刺激到,中年男人猛地站起身,他的精神彷彿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妖女!我不害怕你!你敢來找我我就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