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46章
◎沈必剛說完這話時,武安軍中的將士們已經紅了眼,高高舉著手中的兵器——「驅逐外敵!◎
沈必剛說完這話時,武安軍中的將士們已經紅了眼,高高舉著手中的兵器——
「驅逐外敵!護衛百姓!」
趙禾在廳堂內坐著,也聽見了外面武安軍的聲音,她嘴角有些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揚,趙禾覺得這樣很好,武安軍還是她熟悉的軍人的模樣。
如果不能以保衛百姓為第一要任,那穿上盔甲手握兵刃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趙禾看著這時候已經被南越押在自己跟前的秀次,後者顯然是不願意對她低頭的,這時候正對自己怒目而視。
南越見不慣秀次這做派,一言不發,手中的刀柄卻是重重打在了後者的腦門上,登時見了血。
「小姐,這人是倭寇頭子,要殺了嗎?」南越問。
趙禾搖頭,「這時候不殺。」
南越不明白,難道殺人還要挑個良辰吉日嗎?
趙禾抬頭看著外面的夜空,最後目光落在不遠處的沈必身上,問:「城中的百姓如何?」
沈必:「皆已盡數被武安軍送回到了家中,只不過現在不少人都吃了些苦頭,一時半會兒還恢復不過來。」
趙禾點點頭,然後又看著跪在地上的秀次,說:「這些人都先關起來,整個福州城的百姓對這些倭寇深惡痛絕,就算是要處理,這要讓百姓們好好看看。」
就在南越要將人拖出去時,秀次忽然像是一條毒蛇一樣抬頭看著趙禾,眼神陰測測的,帶著不懷好意的笑,「要我死,我死了靖安王可就活不了。哈哈哈,我們東瀛的毒,只有我們東瀛人能解開,你只要敢殺了我,那你爹就等死吧!」
就沖著這話,南越壓著秀次的手忽然一頓,他抬頭看著趙禾,等著趙禾定奪。
可趙禾沒動。
「拖下去,讓他閉嘴。」趙禾一個眼神也沒有給秀次,冷靜說。
南越沒二話,直接拉走了地上的矮個子男人。
秀次大概沒想到即便是自己現在搬出來趙靖中毒,趙禾眼睛也能不眨一下就讓人將自己拖出去,「你不想要你爹的命了嗎?我告訴你,殺了我,你爹必死無疑!」
南越知道趙禾不喜歡喧鬧,當在聽見秀次不管不顧的大叫時,他直接點了後者的啞穴,登時秀次只能狂怒張嘴卻半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等到廳堂里終於安靜下來時,九娘走到趙禾身邊,低聲問:「小姐怎麼不問問他解藥在什麼地方?」
趙禾呼出一口長長的氣,眼神有些無奈看著九娘道:「倭寇的話,沒有可信的。」
尤其像是秀次這樣的人,野心勃勃,即便是有解藥,又怎麼可能真的交出來?秀次難道不知道一定她阿爹醒來,第一個不會放過的人就是他嗎?她不敢信。
沈必在一旁聽著趙禾的話,沉默走了出去。
沈必在前院追上了南越。
兩人因為剛才也算是一起並肩作戰,對外人一直冷冰冰沒什麼話的南越這時候倒是主動轉頭看著沈必,「沈大人還有事?」
沈必看了眼南越手中的秀次,指了指對方:「我帶下去吧。」
南越微微動了動眉毛,他和沈必有些熟悉,但對於趙禾吩咐的事,卻從沒假手他人的習慣。
「不勞沈大人費心。」
南越眼神里的疑惑沒一點隱瞞,沈必哪能看不出來?他直接解釋道:「這人嘴硬,我審審。」
南越一聽,便明白了沈必想做什麼。剛才別聽著他家小姐說得利落,半點想要從秀次口中問出解藥的想法都沒有,但沒人比他們這一群寒水居的護衛知道趙靖在趙禾心中的地位。說趙禾沒將靖安王的生死放在心上,是絕對不可能的。這時候南越聽沈必說要審審,他忽而一笑,「那,一起?」
魏振壽在府衙里弄了間牢獄,南越將人帶了進去后,沈必直接提了根凳子,朝著空地上一放,自己坐了上去,看著被綁在了刑架上的人,沈必沒多餘的話,直接問:「解藥呢?」
秀次看了眼沈必和南越,這兩人都是他不認識的,剛才只看見這兩人站在趙禾身邊,便猜測是趙禾身邊護衛一類人。
「想要解藥就叫你們主子來跟我說話,你們,不配。」秀次咧了咧嘴,那樣子看起來有些囂張,好似拿捏住了對方的命門,有恃無恐。
沈必最是見不慣這種人,他忽然站起來,從還背在自己後背的箭筒取了下來,然後走到一旁的火盆處,將箭筒里僅剩下的那六支箭扔進了火盆中。
這箭是武安軍中特製,都是一等一的好箭,箭頭用的上好的精鐵打造,只要內力足,能找到竅門,一箭射出去,將一群人射個冰糖葫蘆串兒,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當初沈必縱馬千里去蘆葦盪救趙禾時,便是用的這箭。
金屬傳熱很快,沒一回兒,沈必丟進火盆里的那六支箭的箭頭就被燒得發紅。
南越走過去一看,「嘶」了聲,「這怕是射出去,別人以為你想吃烤串?」
沈必露出一排大白牙,笑得燦爛。
就算是在這陰森森的監牢中,沈必臉上的笑容也是不沾半分陰霾的樣子,讓人看了無端心裡舒暢。
「那,試試?」沈必將火盆里的六支箭撈了出來。
秀次原本不知道沈必和南越兩人在搞什麼名堂,可是當他看見其中那個穿著夜行衣的男子站在牢房中距離他最遠的地方,然後伸手用一條黑斤蒙住了眼睛時,秀次心頭驀然一驚。
「你們要做什麼?」秀次見沈必的動作沒停,不由大聲道:「難道你忘了剛才你主子說不能殺我嗎?你想幹什麼!」
秀次看見沈必蒙著眼睛,拿起弓箭,上面還同時放了六支箭時,他整個人都變得有些不好。
最要命的是如今被沈必搭在手中的六支箭,箭頭都滋啦啦的冒著白煙,就算是只看著,也知道那溫度是有多高。
沈必此刻蒙著眼,聽見耳旁傳來這話,微微扯了扯唇角,那樣子看起來有點不知輕重的痞氣,「小姐說不能殺你,可我也沒有故意要殺你,如果是失手的話,小姐寬容大度,應該不會把我怎麼樣吧?」說著,沈必就像是尋求答案一樣,象徵性地朝著南越的方向轉了轉頭,「南越,是嗎?」
南越握拳在嘴角低咳一聲,「小姐怎麼可能為了一個倭寇跟我們計較?再說了,弄死一個人,也不一定要表現得是我們動的手。」
沈必點點頭。
他這樣子看起來很放鬆,好像這時候還能讓秀次跟自己討價還價一般。但在下一刻,沈必手中的六支箭齊刷刷地直接朝著牢獄中被綁在了刑架上的人射了出去。
「咻咻——」
這簡直就是將動如脫兔詮釋了十分。
秀次瞪大了眼睛,沈必射箭時簡直一聲招呼都沒有,當在看著六支箭頭冒著白煙被燒得通紅的鐵箭朝著自己面上而來時,這瞬間他只覺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那帶著熱騰騰的溫度的鐵箭,帶來了一陣灼熱的風,從秀次身邊呼嘯而過,然後定在了他的腦袋兩旁。
秀次這瞬間完全不敢動一下,就隔著這麼近的距離,他的餘光甚至能看見被沈必射出來的六支箭在自己身邊小幅度地搖擺著,只要稍微他動一下,側臉和耳朵就能接觸到那被燒得通紅的鐵箭上,然後聞到一股焦肉味。
這他媽要是運氣不好一點,再偏離一毫米,怕不是他的臉上能直接被沈必射個窟窿!
沈必射出后,一把撤掉了自己眼睛上蒙著的黑布,在看見秀次還完好無損被綁在刑架上時,他眼裡露出些遺憾,臉色也跟著變得沮喪,「啊,沒死啊。」
一旁的南越見狀,也跟著可惜搖頭,「是啊,不然再來一次?」
這語氣聽起來就像是在說反正多來幾次總有機會。
沈必瞬間笑了,指了指南越,「提議不錯。」
說著,他大步流星地走到秀次身邊,甚至壓根都沒有跟秀次有一個眼神的交流,便將牆上的那六支箭拔了出來,然後像是覺得這幾息的時間箭頭的溫度低了下來一樣,不刺激,又扔進了火盆里。
「再燒會兒。」沈必說。
他這樣子,還真是把秀次當做什麼人靶子了一樣,那眉眼間完全沒一絲擔憂會一不小心把人給弄死了。
秀次看著一旁的火盆,深深吸了兩口氣。他這時候看著沈必,可不覺得後者是為了幫趙禾求解藥才過來的,就沖著沈必剛才像是瘋子一樣的舉動,秀次一點都不懷疑沈必在射箭的時候,是真想弄死自己。
就算是當倭寇,當賊匪,當亡命徒,但是又有誰是真的不怕死呢?尤其是在面對這真正的死亡時,掌控你生死的人還是如此兒戲,這種心理負擔簡直讓人有些堅持不住。所以,當沈必第二次從火盆里拿出那六支被燒得格外發紅的鐵箭時,秀次主動開口了。
「我要見趙禾!你住手!我要見趙禾!你,你們難道不想要解藥?現在我就告訴趙禾,你們把她叫來!我要見她!」秀次受不了了,沈必剛才那動作,簡直就是將他當做了被貓來回玩弄的老鼠,一點也不在乎他的死活,明明就只想弄著他玩兒。
沈必嘿嘿一笑,露出一排整整齊齊的大白牙,「我們小姐說不見你,你想見她?不行。」
說著,沈必又作勢要蒙起雙眼,好好跟秀次玩玩這貓捉老鼠的遊戲。
秀次絕望地看著南越,「你都不管管嗎!!!」
南越側頭瞥了後者一眼,那眼神像是極為不屑,「才第二次,命中率又不高,你慌個屁。」
秀次:「……」
這他媽能不慌?他看著沈必舉起弓箭的高度,那不是想要他的命,那是想要他的命根子!
「抬高點!」刑架上的秀次忍不住了,只能沖著沈必大喊,剛才不是要射他腦袋嗎?那就射啊!現在手臂放那麼低做什麼!
南越回過頭,看著蒙著眼睛的沈必,忍不住想笑。
他先前跟沈必的交集不多,但看過兩次沈必在敵前用箭。第一次沈必用著百步穿楊的射箭水準,在夜色中隔著老遠的距離,直接一箭將閩王射穿。第二次,便是今晚,城牆上五步一兵,還有巡視的東瀛人。如今在牢獄中看見的六支箭算是什麼?南越可是親眼看見過沈必十箭同發,而每一箭都將一隊人直接串成了糖葫蘆。這眼力和射箭水準,絕對他認識的人中的佼佼者。如今即便是沈必蒙著眼,他也一點都不擔心沈必會真一不小心把人給弄死了。
不過現在看著被綁在刑架上的男人瑟瑟發抖的樣子,南越覺得還挺歡樂。
沈必充耳不聞,秀次已經開始受不了用著一串嘰里咕嚕的東瀛話開始大罵沈必,而就在他剛開了個口的時候,沈必手中的六支箭再一次「咻咻」地射了出去。
本來嘴上還不停嘰里咕嚕的秀次,在聽見耳邊穿來箭羽破空而來的聲音時,霎時間就噤了聲,□□一緊。
隨後在聽見箭頭射進了刑架的木頭樁上的「篤篤」聲時,秀次才傳來一聲大喊。
南越饒有興緻地回頭,看見眼前的場景,直接忍不住笑出聲,隨後南越轉身,沖著剛解開了眼睛上的黑巾的沈必由衷地豎起了大拇指。
搞人心態,還是沈必厲害。
南越看著那六支齊刷刷地射向秀次□□排成整整齊齊的一列隊的箭,他在心裡對沈必的射箭技巧再一次有了新的認知。
而這時候的秀次的感覺卻沒那麼好,沈必這六支箭,徹底將他的心理防線摧毀了徹底。他在心頭已經百分百確定沈必肯定不是趙禾派過來要套他的話,就這樣的危險手段,明明就是想弄死他。
沈必看了眼對面的人明顯濕了的褲腿,「嘖」了兩聲,那語氣里的嫌棄簡直不要太明顯。
「箭都給我弄髒了。」沈必說。
秀次這時候哪裡還顧得上自己如今到底有沒有體面,他能在剛才沈必的六支箭下,還保持著完整的男人身,實屬不易。甚至現在秀次都還能感覺到距離自己□□不遠處的那六支箭的箭頭上散發出來的熱騰騰的熱意,讓他整個人都快萎了下去。
聽著沈必的話,秀次心裡竟然還有一點高興。雖然被嚇尿了這種事,傳出去的確不怎麼體面,不過若是能因為他嚇尿了,沈必就不再抽走僅剩的六支箭,不會再對他來一次從心到身的摧殘和刺激,他瞬間覺得就算是自己被嚇尿了,也不是什麼不能讓人接受的事。
可就在秀次暗自慶幸時,沈必忽然就從胸口處拿出來一疊飛鏢。
秀次:「……」
沈必有點遺憾,「這就不能火烤了吧?」
南越在一旁配合默契,抱著自己的刀,一本正經地說:「他們東瀛人本來就不喜歡火烤,他們喜歡的是用毒。」
說著,南越從自己懷裡摸出來一小瓶子,遞給沈必,接著道:「蠍王毒,不會立即斃命,不過能讓瀕死的人深切地感受到自己是怎麼從內臟腐爛一點一點走向死亡的。能保持表皮的完好,就算是你不小心真把人弄死了,我保證小姐也看不出來。」
沈必臉上露出驚喜,「那這不錯。」他笑眯眯地伸手從南越手中接過那瓶毒藥。
可眼下秀次的心情卻跟沈必一點都不同,他絕望地看著兩人,大喊道:「你們到底想要怎麼樣!我說,我什麼都說!!!你們住手!」
南越和沈必聽到這裡,對視一眼。隨後,南越涼涼問:「你想說什麼?」
秀次此刻哪裡還管趙禾在不在,他恨不得一股腦兒將自己知道的都講出來,只希望這時候能讓眼前這喪心病狂的兩人不要再對自己下手。
「你們家小姐不是想知道靖安王的毒怎麼解嗎?我說,我都告訴你們,你們可以用解藥去趙禾面前邀功!」秀次急急忙忙開口,這樣子跟先前在廳堂里大放厥詞的人判若兩人。他實在是沒辦法,沈必耍人的手段簡直太容易讓人崩了心態,不是射腦袋,就是射他的子孫袋,這他媽簡直要命了。
秀次說完后,期待地看著沈必和南越兩人。
南越沒開口,沈必沖著他笑了笑,手中的五星飛鏢在他幾根細長的手指之間像是翻出了花兒一樣,明明每個角都鋒利極了的飛鏢,愣是沒在那雙看起來就有些骨感的手上劃出來一道傷口,「邀功?誰知道你安的什麼心,萬一你給的假藥,我這是去我們家小姐面前邀功還是送腦袋?」
沈必漫不經心的樣子,顯然是沒將秀次的話放在心上。
秀次急了,他真是打算告訴沈必,可現在對方不相信,他從來沒什麼時候有現在這樣覺得憋悶。
「你可以把解藥拿過去后,讓大夫辨別,是真的,你再來放了我。」秀次說。
沈必挑眉,「放了你?我們之前可沒有說要放了你。」
秀次聽見他這話也不覺得意外,如果這時候沈必一口答應下來的話,他還真是要重新考慮考慮沈必是不是趙禾派過來的,剛才對自己做的那一切都只是做戲。
「你若是能拿了解藥去救靖安王,那可是天大的功勞,到時候潑天富貴榮耀,放我一命,對於大人您來說,應該也不算是什麼難事。」秀次引誘著沈必說,他的一條命來換沈必的平步青雲,他就不相信沈必會不答應。要知道這世上錢權兩個字,是誰不喜歡的呢?眼前沈必就有這麼一個機會,秀次很篤定沈必肯定不會放過。
沈必臉上的笑容頓時淡了很多,變得嚴肅,像是真在很認真思考著秀次的提議。
片刻后,沈必開口:「好,姑且信你一次。說吧,靖安王中的是什麼毒,又要怎麼解?」
秀次心裡一喜,他這一次沒再隱瞞,爽快告訴沈必:「那種毒叫綿綿絲毒,是東瀛特有的一種毒藥。你且去杏兒庴第三間宅院里,進門的花盆下,有油紙包著的兩瓶藥水。透明的綿綿絲毒,另一瓶,便是解藥。」
沈必深深地看了秀次一眼,忽然一笑,那樣子看起來模樣都透著明亮,然後大步轉身離去。
南越緊跟上沈必的步子,「沈大人真答應了嗎?」
「嗯。」沈必點頭。
南越:「……可小姐不會放人。」
「我知道。」
南越驚訝,「沈大人既然知道小姐的意思,那剛才還為何……」
沈必:「我說了放過他,但是小姐不放過他,我這也不算是食言吧。他從廳堂離開之前不是挺囂張的嗎?不是覺得小姐也要去求著他嗎?現在他求個人都不知道最應該求誰,不是他自找的?」
南越聽得咋舌。
不知道剛才是不是他的錯覺,他怎麼就從沈必的話里聽出來一股子要給自家小姐出氣的意思?就因為先前秀次在廳堂里對著他家小姐不屑的出氣?
這一晚上的折騰,到了如今,遙遠的天邊已經開始出現了朦朧的日光,清晨快要到了。
在這有些稀薄的日光中,南越有些愣怔地看著不遠處走得有些急切的穿著夜行衣的沈必,又總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沈必很快找到了秀次說的杏兒庴院中里花盆下埋著的兩瓶藥水,他放進懷裡,折身回去交給了趙禾。
沈必原本以為經過了一晚上的折騰,趙禾這時候應該在休息才對,沒想到他再見見到趙禾時,後者仍舊穿著昨日的衣裳,這樣子看起來,應該跟自己一樣,一整夜都沒有休息。
沈必壓下心頭想說的話,將剛才取來的兩瓶藥水交給趙禾,又把在牢里秀次說的那些話複述了一遍。不過關於他射箭威脅秀次,差點要對方當不了男人這種事情,自然就省略不談。
趙禾很是意外,她本來都已經打算好自己帶著寒水居的護衛親自去海外尋找線索,卻沒想到沈必竟然比自己快了一步。
趙禾將兩瓶藥水交給九娘,又看著沈必,「他就交了解藥,沒說別的什麼?」
沈必搖頭,大言不慚:「沒說什麼。」
趙禾完全不相信,可現在看著沈必那張臉,她又確實從沈必臉上看不出來任何異樣。
就在趙禾還想多問兩句時,就有駐守在碼頭上的神武營第一小分隊的士兵過來找沈必。
既然如此,趙禾也沒多留人。
當看見沈必轉身時,趙禾終於想起來哪裡有什麼不太對勁兒,「沈大人。」趙禾主動開口叫住了已走到了門口的人。
沈必轉頭看著她。
趙禾笑了笑,指著他身上的夜行衣,「沈大人還是先休息休息,換身衣服吧。」
昨夜激烈的廝殺的證據這時候竟然都已經被風乾,乍然一看好似什麼都看不出來,只在黑色的長袍上落下斑駁的痕迹。
沈必點頭,拱了拱手,又掉頭朝庭院外走去。
只不過這時候他背對著趙禾,趙禾沒有看見出現在沈必那張臉上過分燦爛的笑容。
原本過來想跟沈必彙報情況的神武營的小兵,一抬頭看見沈必臉上的神情,不由也跟著樂了。沈必雖早些時候就統領了神武營,可他性情豪爽,跟手下的士兵相處時向來不拘小節,過來跟他彙報情況的小兵不由探頭探腦問他有什麼喜事兒。
沈必笑了兩聲,「想知道?」
小兵的腦袋點得像撥浪鼓。
沈必招了招手,示意後者過來一點。
小兵不疑有他,湊近了沈必,把自己的腦袋也偏了過去,做好了要聽沈必說悄悄話的準備。
可就在下一刻,一聲驚吼從沈必嗓子里傳來,落人耳里,宛如平地驚雷——
「你猜啊——」
那聲「啊」還被他拖得老長,直接把完全沒一點心理準備的小兵嚇得蹦躂了三尺高。
沈必在見到後者一副驚魂甫定的樣子,沖著對方擠了擠眼,大笑著走開了。
他家小姐,剛才那是關心吧?
這種事,他怎能跟人分享?自然是要獨享。
剛才很是受了一番驚嚇的小兵:「……」
作者有話說:
寶子們,明天見!
(我終於知道跟你們說什麼了,這話是從別的作者那裡學來的哈哈哈哈哈~)
這兩天有點忙,等我忙過了,明日就加更~我覺得應該可以~
感謝在2022-01-1610:34:28~2022-01-1714:56:0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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