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那一晚,兩人折騰了很久。
浴室里的氤氳的水蒸氣和暗昧的氣息交織在一起,久久揮散不去。
最後他們相擁著回到了床上,一起沉沉地睡了過去......
黎初月擔心碰到薄驍聞的傷口,特意小心翼翼地蜷縮到了床的最邊上。
然而男人卻一伸手,把她又拉回了自己的懷中,好像生怕她跑了一樣。
主卧空調的溫度設定是24度,兩人蓋著同一條薄薄的蠶絲被,互相感受著彼此肌膚的觸感。
這種酣暢淋漓之後的舒適,彷彿滲透進了每一個毛孔。
睡到後半夜,黎初月忽然感覺口渴難耐,她翻身下床去找水,輕輕踮著腳走到了廚房。
冰箱里的礦泉水全喝光了,新的那些還在儲藏室沒有拆箱。
黎初月猶豫一瞬,索性直接拿起了桌上剩下的那半瓶紅酒,仰起頭喝下了一大口。
不知道是不是剛剛的那一番雲雨令她脫水嚴重,這一點紅酒喝下去,她整個人竟然意外地心滿意足。
黎初月輕輕放下酒瓶,準備再神不知鬼不覺地回到房間去。然而她一轉頭,竟然發現薄驍聞正站在她面前。
糟糕,被他逮了個正著。
薄驍聞一邊笑、一邊走上前,看了眼桌上空空的酒瓶,眯起眼睛問道:「一個人偷吃什麼呢?」
黎初月有些心虛,悄聲說著:「我口渴了,出來喝了點水嘛。」
聞言,薄驍聞俯下身、輕輕吻了下黎初月唇角殘留的酒漬,眉眼一挑:「你這水還挺甜的。」
他的吻慢慢地從她的唇角移到了她唇瓣的中央,而後深深地吻了下去。
突如其來地酥麻感讓黎初月的脊背瞬間繃緊,小腿不自覺地開始打顫。她的腳努力地去尋找著力點、手也下意識地去撐住餐桌。
接下來的時間裡,桌上的杯盤碗碟、瓶瓶罐罐紛紛掉落下來,噼噼啪啪地碎了滿地……
薄驍聞住的這棟樓解封后,安凱第一時間就領著沈醫生上了門。
安凱還十分貼心地幫兩人帶來了一堆不怎麼健康的「美食」,比如炸雞、燒烤、麻辣燙、可樂這些。
然而安凱一進門,就發現了玄關處的紙袋子里,竟有一大堆瓷碗瓷盤的碎片。
安凱著實被嚇了一大跳,趕緊把黎初月拉到一邊,小心翼翼地詢問起:「月姐,你是和老闆打起來了嗎?怎麼這盤子啊、碗啊全都摔了?」
黎初月一時啞口無言,耳尖就開始莫名地發燙……
這一邊,沈醫生也來到了薄驍聞的房間里,幫他檢查起身上的幾處傷口來。
沈醫生手裡拿著消毒棉球,一邊替他處理著傷口,一邊皺著眉道:「驍聞,你這幾天幹什麼了?」
醫生一臉的不解:「你這明明是在家裡隔離休息,怎麼傷口癒合的情況還不如之前了呢?」
薄驍聞卻一臉若無其地開口:「可能是這幾天,運動量有點大。」
黎初月站在一旁聽著,臉一陣紅、一陣白。
解封之後,黎初月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了母親黎雅。
她之前在電話里答應了她,說要幫她去修那條摔壞了的玉墜子。
薄驍聞幫忙聯繫了一個名氣很大的玉器師傅,但師傅仔細檢查過後,卻擺擺手道:「這是純手工雕刻的,並非機器的圖樣,恐怕難度比較高。」
無奈之下,薄驍聞又特意從江南請來了一個經驗豐富的老師傅。
老師傅拿著黎雅的這條玉墜子愛不釋手,看向黎初月認真道:「小姑娘,你這個鴛鴦墜子啊,其實是一對兒的。如果能把另一個拿過來,那就會更容易修復一些。」
黎初月聞言搖搖頭:「我們就只有這一條。」
這玉墜子的來歷,她從來沒聽母親提起過。在她的印象中,她也只見過這一個。
面前的老師傅說接著道:「像這個小玩意兒,多是情侶之間的信物,小姑娘,你去問問你爸爸那裡沒有嗎?」
黎初月瞬間一怔。
她猛然想起了自己曾經在南盛的辦公室里,看到過一條十分相像的。
雖說鴛鴦的圖樣很尋常、玉器有類似也並不稀奇。但此刻黎初月還是把電話打給了南盛,心口止不住地狂跳。
電話里,南盛的聲音依舊親切:「怎麼了初月?」
黎初月抿了抿唇:「南總,我記得您也有一條玉墜子,可以借給我看看嗎?」
……
半小時后,南盛親自拿著他的那塊玉,風塵僕僕地來到了首飾店。
老師傅把兩條墜子放在一起比對,兩塊玉的邊緣紋樣,竟然可以嚴絲合縫地嵌在一起。
而後老師傅關上案頭的燈,笑道:「你們這就是一對,我推測應該是在一塊完整的玉石上雕刻出來的。」
在場的黎初月和南盛兩人一起愣住。
見慣了大場面的南盛,此時聲音里竟也有些波動:「初月,這條玉墜子,是你的嗎?」
黎初月此刻要顯得比南盛更加冷靜一些,她沉聲開口:「南總,您認識一位女士,名字叫做『黎雅』嗎?」
……
初秋的天氣陰晴不定,方才明明還是艷陽高照,轉頭就下了一場暴雨。
黎初月和南盛到達黎雅療養院的時候,天上還是陰沉沉的,空氣里又悶又熱。
兩人一路無話,略有些壓抑的氣氛讓人莫名地喘不上氣。他們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南盛默默地跟在黎初月身旁,一前一後地走進了黎雅的房間。
此時,黎雅正愜意地坐在陽台的小沙發上,一邊曬太陽、一邊看著書,唇角掛著淡淡的笑。
她聽聞門口一陣響動,不經意間回過身,看到是自己的女兒黎初月來了。
而黎雅再一抬頭,竟發現女兒身邊還跟著一個陌生的男人。
她有些疑惑地起身:「囡囡怎麼這個時間過來了,也不給我提前打個電話呢。」
此時的南盛,凝神看著黎雅,已經難以控制情緒,嘴唇都在止不住地顫抖。
他不停地喚著黎雅:「小雅……小雅……」
黎初月眼見這樣的情形,心下有難以名狀的預感,整個人大腦開始一片空白。
然而黎雅卻是一臉茫然的樣子,她回身看向女兒,笑著問道:「囡囡,這位先生是誰啊?」
南盛聞言一驚,匆忙開口:「小雅,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南盛啊!Luan!」
「南…盛…」黎雅慢悠悠地念出這個名字,而後恍然大悟,「啊!我想起來了!」
黎初月突然之間很想逃離這個場景,只聽黎雅繼續笑著開口。
「南盛,我記得,您就是南總吧!您是月兒的老闆,終於見到您了!」
黎雅的表情非常真誠:「南總,真的要謝謝你一直以來對我們月兒的照顧。」
她話音一落,南盛和黎初月相視一愣。
南盛一時間有些激動,他不由自主地靠近黎雅,又喊起她來:「小雅,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大概二十五年前,我們在蘇州……」
「我……」黎雅搖搖頭,情緒開始變得有些急躁,「我不認識你……你不要過來!」
黎初月了解母親的病情,趕緊走過去安慰她:「沒事沒事,媽媽你先坐下,休息一下。」
她轉頭又看了眼南盛,略有些冷淡地開口:「南總,請您先出去吧。」
黎初月安撫好黎雅之後,與南盛在療養院大廳的沙發上並排坐下。
兩個人都沒有抬頭去看彼此。
南盛沉默片刻,還是忍不住率先開口:「月兒,我可以問一下,你的出生年月嗎……」
黎初月抿抿唇,一字一頓地說出了一串數字。這每一聲,都像是在南盛的心口刺了一刀。
南盛轉過頭望著她,自責地咬牙道:「孩子,為什麼我沒有早點知道你的存在!」
黎初月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也沒有特意去看他,只是平靜地開口:「所以,你們的事情,究竟是什麼樣的?」
南盛深吸一口氣,聲音里依舊帶著微微的顫抖。
「月兒,這件事,可能還要從我二十幾年前回國探親說起。我記得那是一個冬天,天氣特別冷。我一個人坐著火車,來到了蘇州……」
南盛開始慢慢地講起往事。
「那一天,我剛一下火車,就把錢包弄丟了。你知道,那個年代還沒有什麼電子支付,信用卡在國內也尚未普及,我當時的中文又不是很好。丟了錢包的我,可以說是寸步難行。」
南盛停頓一瞬,接著開口:「我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又回到了火車站,回到我剛才出站的地方。然後我就意外地發現,竟然有一個女孩子,就傻傻地站在原地,舉著我的錢包等著我。」
說到這裡,南盛轉頭看向黎初月,輕嘆口氣:「沒錯,她就是你的媽媽,黎雅。」
黎初月聞言,心尖一顫。
只聽南盛繼續說著:「事情過去那麼久了,當時錢包里有什麼東西、有多少錢,我通通都忘記了。但是直到現在,我都還依舊清清楚楚地記得,小雅她凍得紅撲撲的那張小臉……」
「她跟我說,她二十歲、是學生,我問她會講外語嗎?她竟然可以十分流利地用英文和我對話,她說她學的專業是外語外貿。當下,我便邀她和我一起同游。想不到她也欣然同意。」
「月兒你也知道,冬天並不是蘇州的旅遊旺季,我們當時去的每一個景點,人都很少,就好像是包場一樣,專門為我們兩個開放。」
「我不知道你有沒有看過奧黛麗赫本的那部《羅馬假日》,那幾天我和小雅的生活,就好像是電影情節一般。」
黎初月靜靜聽著這些,隨即抬眼看向南盛:「然後呢?」
南盛繼續沉聲道來:「最後那天晚上,我帶她回了我的臨時住處。我問她我可以吻她嗎?她說好。我問她可以跟我一起回加拿大嗎?她也說好,不過她說要等到她畢業,她說要做外貿、去賺外國人的錢。」
說到這裡,南盛的聲音忽然低了下來。
「那一晚,我們喝了一些酒,我開了一瓶威士忌,她買了很多本地的啤酒。我們喝醉了,確切的說,可能是我自己喝醉了……」
聽南盛講到這裡,黎初月的心開始揪起。
南盛接著說:「第二天早晨,我起床了要趕火車,就跟她道了別。我很清楚地記得我把我加拿大的號碼,寫在了書籤上,塞進了她的包里。」
「不過我等了很久很久,她一直也沒有打過。直到現在,我搬了很多次家,那個電話我一直都在繳費、一直把號碼留著。我在想,會不會哪一天,它就響了。」
「我以為,我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再見到她了,沒想到,我們的緣分還沒有結束……」
南盛講完這些,又再次抬眸看向黎初月:「這就是我的視角里,全部的故事。月兒,我不知道你媽媽是否有跟你提起過我。」
黎初月搖搖頭:「就像你看到的那樣,她不記得你了……」
南盛很自責:「其實我真的不確定那一晚發生了什麼,醉酒的我記憶模模糊糊。但不管怎麼樣,這都是我做錯了,我傷害了她。如果我知道有你的存在,即便天涯海角,我都會找到你們!」
他的聲音忽然變得嚴肅:「月兒,我不奢求你的原諒,我只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去彌補。」
黎初月的心裡已經潰不成堤,但她的表情還依舊十分地倔強。
「南總,既然你都不知道我的存在,那你不欠我的。不過,你欠我媽媽的,你要好好去補償。如果她沒有遇見你,或許現在不會是這樣……」
「月兒!」南盛還想解釋些什麼,但黎初月卻沒有再給他機會。
接下來的日子裡,南盛退掉了回加拿大的機票,每天都往黎雅的療養院里跑。
療養院也有療養院的規定。每天對外的探視時間,是從早上九點到晚上九點。
而南盛真的朝九晚九雷打不動地過去,就跟上班打卡一樣。
他陪黎雅聊天,陪她看電視,給她講故事,帶著她在院子里曬太陽,還跟她說英語。
後來,南盛還是嫌陪黎雅的時間太少,乾脆租下了她隔壁的房間。
起初,療養院的院長是不同意的,他拒絕南盛:「你一個身體健康的人,為什麼要住在我們精神類疾病的療養院?」
南盛卑微回道:「如果我不能得到她的原諒,那我可能也會患上您剛提到的那種疾病。」
院長拗不過南盛,在他保證絕不會影響正常秩序的前提下,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現在是淡季,療養院有很多空房,等到房間不夠了,你就必須離開!」
「好。」南盛拍著胸脯承諾,還不忘給療養院捐了錢,用來幫助那些沒能力支付醫藥費的病人。
黎雅真的就像這樣,被南盛捧在手心裡,寵成了一個小女孩。
黎初月沒有主動去問黎雅,她現在對他的態度是怎樣。上一輩的事情,就讓他們自行去了結。
她不能用一個人單方面的言辭,去評判一件事情的是非對錯。
但對黎初月自己來說,她真的一時間難以接受他,難以接受她的生命中突然多出一個「父親」的角色。
……
這陣子,黎初月一心泡在排練室,準備著實景劇場的首演。
排練的間隙,薄驍聞也忍不住勸慰:「月兒,你是真的不打算再跟南盛聊聊嗎?」
黎初月笑著搖搖頭,看上去若無其事的樣子。
「他在我人生的前二十幾年中,都從來沒有出現過。我覺得,我可能需要用接下來的幾十年去慢慢地適應他……」
大團圓的結局,大抵只存在於美好的文學作品中。而對於現實世界的黎初月而言,餘生那麼長,走一步算一步吧。
黎初月輕嘆口氣:「在我一直以來的認知里,自從外婆去世后,我就只剩下了媽媽這一個親人,現在他突然出現,我也不知道我該怎麼辦才好、該怎麼辦才是對的……」
薄驍聞聽罷,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他只是輕輕地把她攬進懷中,柔聲道:「誰說你只有一個親人?月兒,從今往後,我都是你的親人!」
劇團實景劇場首演的這一天,很多老朋友欣喜光臨,一起幫黎初月和薄驍聞撐場。
這種場面,自然是少不了霍煊和陳奕這幫「狐朋狗友」。
陳奕的那位新婚太太懷孕了,雖然他們是家族聯姻,但兩人竟看起來感情還不錯,細節之處可見甜蜜。
朱小韻和周正這兩個人就更加大膽了,他們瞞著家裡偷偷領了證,打算先上車、後補票。
鍾瑜到後台去看正在化妝的黎初月,把小酒窩正在打來的視頻,拿給了她。
屏幕上小酒窩笑著說:「小月兒,祝你演出成功!我現在正在日本讀博,有什麼需要代購的,記得聯繫我啊!」
薄驍聞貼心地幫大家準備了豐盛奢華的下午茶,還親自送來給黎初月挑選。
花花公子霍煊這次倒是一個人來的。他看著大家成雙成對地樣子羨慕不已。
想想自己還孑然一身,霍煊不由自主地走向鍾瑜,半開玩笑道:「你看他們都有了歸宿,要不我追你行嗎?」
鍾瑜翻了翻白眼,只回了兩個字:「不行!」
嬉笑之間,他們的故事彷彿結束了,也彷彿才剛剛開始……
臨近演出揭幕的時候,黎雅也來到了實景劇場。她是被南盛牽著手領到了後台。
此刻,黎初月已經化好了戲妝、換上了戲服,整個人艷麗得燦若玫瑰。
南盛拉著黎雅走上前,看著黎初月試探性地詢問:「月兒,我們三個人拍張照,可以嗎?」
黎初月點點頭,薄驍聞便直接站起身來,笑道:「我來幫你們拍。」
他快門按下的那一刻,屏幕上的三個人都笑得很甜很甜……
演出是在晚上八點準時開始的。
夜幕降臨后,實景園林劇場里亮起了星星點點的燈光,一時間沉浸式的氛圍感十足。
這個劇場沒有傳統的「舞台」和「觀眾席」一說,所有觀眾都登上了遊船,搖搖晃晃地飄在湖中央。
隨著鼓聲笛聲響起,另一條小船慢慢地劃過來,而黎初月則站在船頭,悠揚婉轉地開嗓。
這一刻,演員、觀眾,院子里的亭台樓閣,石徑水榭,共同構成了今日的這一場夜幕下的《牡丹亭》。
新月劇團的首演非常成功,因為這種新奇地、宛如「穿越」般地觀看體驗,現場的照片一度在社交媒體上異常爆火。
演出結束的晚上,黎初月和薄驍聞各自忙碌。
她負責組織劇團的工作人員清理場地和道具。而他則負責招待合作夥伴與商務貴賓。
直到凌晨,他們才在園中相見。
她跟他之間隔著一座小石橋,遙遙相望。薄驍聞斂唇一笑:「月兒,你就站在原地,讓我走過去。」
言畢,他在微涼的深夜裡,乘著月色、朝著她緩緩走來。
那一刻,黎初月忽然有點恍惚,過往地一幕幕如電影般在腦海里回放起來。
她只是個普通得不能在普通的女孩子。
唯一的那點運氣加成,可能都長在了漂亮的臉蛋上。
她不是個勇敢的人。一直竭盡全力地去讀書、練功、唱曲,一直規規矩矩、按部就班地活著。
她也沒有什麼遠大的理想,亦不會去盲目地羨慕別人。她一度的人生追求,就是吃飽、穿暖、賺錢、和媽媽在一起。
她的日子過得波瀾不驚,直到那個叫「薄驍聞」的男人出現。
他是她四平八穩的人生里,唯一的驚心動魄……
黎初月陷入沉思之時,薄驍聞已經走到了她的身邊。
她欲言又止,而他卻直接開口:「月兒,別說話,讓我先吻你。」
言畢,他在她的唇珠上留下了蜻蜓點水的痕迹。
半晌,他才輕輕鬆開她,嘴角浮起一抹笑意:「這是我第三次聽你唱《牡丹亭》了。」
薄驍聞慢慢回憶起來:「第一次是在你學校里的小劇場,那時候你說你是初次登台,美麗動人但難掩青澀。」
「第二次是我們分開一年多以後的重逢,你在新月劇團的舞台上,整個人更多了幾分淡定和坦然。」
他頓了頓,接著道:「今天就是第三次……」
黎初月聞言,抬眸笑笑:「所以,你又有了什麼新的感悟嗎?」
薄驍聞思考一瞬,鄭重其事地開口:「其實《牡丹亭》這個故事,湯顯祖在四百多年前,就已經把主旨寫進了題記。」
黎初月好奇:「什麼?」
薄驍聞淡淡一笑,眼眸里映著天上的星河:「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
《搖搖晃晃的夜》正文完
2022.07.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