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大凶

第51章 大凶

在關村那邊搞裝修的,一聽說早餐店這邊要去聚餐,頓時就笑鬧著說聞延是厚此薄彼,要她必須得一視同仁才行。

聞延乾脆大手一揮,讓人今天都早點下工,一起去聚餐。

到了餐廳,聞延淺飲了半杯酒,算是開了個場。

等菜差不多上齊,她吃了幾口,又叮囑了眾人少喝點酒,更不能喝酒開車。

「老闆,你不跟我們一起吃了啊?」

聞延嗯了一聲:「我還有點事兒,等會兒要是結束的早,就再過來,還吃什麼你們放心點,都不許假客氣!」

她大方爽朗的笑著道:「尤其是帶家屬的,必須把自家家屬都照顧好了!」

眾人借著這話玩笑了幾句,倒也都還有分寸。

聞延順勢抽身離去。

正準備打車回趟家,車子啟動才忽地改了主意,讓司機送她去就近的商場。

一下車,便直奔商場里最貴的女裝區。

她狠下心,花大價錢買了一套小洋裝,米白色的,配了雙義大利純手工的小羊皮鞋。

「幫我多一個袋子吧,謝謝!」

聞延將換下來的衣服鞋子,分別裝進不同的袋子里,隨後穿著新買的衣服,拎著看起來很多的品牌包裝,彷彿剛大肆揮霍血購過一般。

可惜現如今不能夠直接手機軟體預約專車接送,不然她還真想約一輛邁凱倫保時捷之類的。

她剛攔住一輛車,坐上去沒多一會兒,天上就飄起了小雨。

「天公總喜歡不作美。」

聞延手隔著窗,摸索著打在窗子上的雨水痕迹。

毛毛細雨,連涓涓細流都聚不上。

她去了家高檔咖啡館,比較注重私人隱私的那種,聽說是諸多大老闆都喜歡的談事兒專用地。

拎著大兜小包的奢侈品袋子,她約了間安靜的包廂,輕車熟路的,彷彿常年轉旋於此處般。

將東西隨意擱在行李放置處,她看了眼時間,發了條帶著此處地址的簡訊給人。

她約了尚端來此見面。

九十八萬,她連個零頭都沒有,總要想些主意的。

尚端是在一個小時候趕到的。

看得出,他原本大抵是並不想來的。

臉上滿滿堆著不情願幾個字。

「直接說吧,你找我有什麼事兒?」他問。

聞延笑笑,按鈴等服務生來。

「先點咖啡吧。」她似乎對這裡很熟一般的介紹:「這裡的提拉米蘇也很不錯,比別處的口感更細膩純正幾分,是從義大利專門請來的甜點師,只為做這一樣招牌。」

尚端皺了下眉,有些看不懂她葫蘆里想賣什麼葯。

「我不吃……」

他剛要出聲拒絕,服務生進來問需要什麼服務,聞延笑著點了幾樣,連菜單都沒有翻開,熟練的彷彿一直都是在這裡如此消費。

她說完才看向尚端:「不愛吃甜點嗎?那也可以試試其他的。」

隨即目光落在服務生身上。

服務生微愣。

「給這位先生介紹一下你們這裡的特色,甜點就不必了,他不愛吃。」聞延道。

服務生有些後知後覺的說了幾樣,尚端一臉不耐煩:「不必了,給我一杯意式濃縮。」

服務生便只好看向聞延。

聞延笑了笑:「那就這樣,謝謝。」

服務生笑著應下后離去。

尚端看著被合上的包間門,皺了下眉:「你到底有什麼事兒?」

「想跟您談筆生意。」聞延道。

尚端忍不住嗤笑:「跟我談生意?你瘋了?」

「還沒有。」

聞延笑了笑,神色淡定:「施俊都跟我說了。」

她故意把話只說個開頭,隨即似笑非笑的看著人。

「神經……」尚端強自鎮定,卻還是在聞延的目光與微笑里,略顯慌張:「我不認識什麼施俊。」

「是嗎?」

聞延笑笑,也不去辯駁:「那就權當他是個無關緊要,只會說胡話攀咬人,亂點罪名的瘋子吧。」

「他說什麼了?」尚端情急之下,下意識的問。

聞延笑了笑:「不重要。」

尚端被氣到瞪了人一眼,正想要說什麼,服務生敲門進來。

他只能壓回已經到了嘴邊的聲音,惡狠狠的瞪了人一眼,氣不過的拿過咖啡杯子,剛抿了一口就全都吐了出來,毫無體面。

「你這做的什麼玩意兒,苦死了。」

聞延看著尚端明顯遷怒挑骨頭的樣子,不免想笑。

服務生也是大無語,濃縮你還指望他是甜的不成?

可對方是顧客,甭管怎麼無理取鬧,他都只能聽著順著。

「給這位先生換一杯溫水吧,他可能不太適應這種味道,麻煩了。」聞延溫和的笑著道。

服務生笑著說好,很快就換了一杯溫水給尚端。

尚端感覺無形中就落下一乘。

他冷嘲熱諷道:「沒想到你離了婚,日子倒是更加滋潤起來了。」

尚端目光落在一旁那幾個裝著東西的奢侈品袋子上:「看起來,是剛從商場逛出來沒多久就約了我。」

從前的聞延,在尚家的地位也就跟保姆差不多,甚至還不如保姆。

除了尚老爺子在時,大家會裝裝樣子,實際誰也沒把她當回事兒。

畢竟,誰也沒想過尚喬白會康復起來,變得與正常人無異。

大家都以為等老爺子過世,這財產是要各家均分的,畢竟老爺子就尚端一個兒子,尚端跟楊萍又只生了尚喬白這麼一個病秧子。

聞延作為病秧子的妻子,每多花一分錢,就都是在揮霍他們以後能分得的遺產,他們自然不願意。

更別說有楊萍這個親婆婆帶頭苛待新媳婦,他們只需要拱火起鬨就行。

以至於聞延這麼多年在尚家,唯二添置過的兩件新衣服,還是尚喬白拿到第一筆工資時,為了表達歡喜去給同她買的,一件格子襯衫,一件碎花裙。

從家帶的那幾件衣服,洗來洗去,都不知道穿過多少遍了。

哪裡有如今這般光鮮亮麗,衣容華貴,一看就價值不凡。

「你這般迫不及待,就不怕新的金主生氣?」尚端問的很是不懷好意,好像聞延此刻能日子滋潤,全憑給人做了金絲雀似的。

聞延笑笑,也不否認,似是而非的開口:「那恐怕要讓您失望了,若非是為著生意,我也不願意再見你們尚家人。」

聽她反覆提及生意,尚端不免真的有些好奇了:「什麼生意?」

「自然是賺錢的生意。」聞延笑笑,就是不往細了說。

尚端倒也耐得住,小口的抿著水,似乎是想看聞延到底要故弄玄虛到什麼時候才開口。

聞延的耐心就更足了,她點了七八樣吃的,每樣都是雙份。

尚端耐得住,她就更耐得住了。

眼見著聞延剛吃完一份小蛋糕,又緊跟著開始消滅剛端到面前的第二份,尚端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我可沒那麼時間在這兒跟你耗,你不想說,那就等想好了什麼時候願意說,再來聯繫我吧。」

尚端說著便起身準備離去。

聞延神色淡淡的瞥了人一眼:「好啊,請便。」

尚端更加不理解聞延這葫蘆里是賣的什麼葯了。

他腳步稍顯遲疑,正好被聞延看在眼裡。

「我這裡有筆生意,是什麼你別問,只要你拿一百萬來投資,九個月之後,我返還給你三百二十萬。」

聞延放下吃蛋糕的小叉子,淡笑著偏過頭:「唯一的條件是,你要告訴我施俊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尚端聽了前面的話,只想立馬譏諷:你當我是傻子呢?這一百萬真要到了你手裡,指不定就直接打水漂了,到時候你連認賬都不認!學人詐騙也不學的專業一點,多編一些說辭套路出來。

可聽了後面的話,他又猶豫了。

「我憑什麼相信你?」尚端眯著眼,語氣遲疑。

聞延笑了一聲:「你不必相信我,反正條件我擺在這裡,做還是不做,主動權都在你手裡,你自己斟酌就是。」

「什麼生意?」尚端問。

聞延拒絕的乾脆又果決:「商業機密,無可奉告。」

尚端:……

他冷笑了一聲:「真有這麼好的事兒,你會來白白的便宜我?你真當我傻子呢!」

聞延看了人一會兒:「我當然希望你是傻子,不過眼下還不行。」

她道:「施俊的事兒,只有你跟他兩個人知道內情,甚至恐怕他也只是知道自己做的那一部分,對你在幕後行動的一切,根本就一無所知!」

聞延笑了笑:「所以你還不能傻。」

尚端眯了眯眼看她。

「而且,尚家現在應該很需要開源吧?」

聞延笑了笑:「借一百萬,對你來說應該不難,何況楊萍那麼精於算計,生怕誰謀奪了她兒子的家產,總不至於一分錢都不給她兒子留下來傍身吧?」

她看著尚端,眉眼間堆滿自信:「兩百萬買你一條消息,還會連本帶利返還你一百萬的本金加二十萬的利息,應該沒有什麼比這更划算的投資了吧?」

「你真拿我當傻子呢?」尚端冷笑。

聞延便不再說話,留給尚端一個你請自便的眼神,就不再多關注人,埋頭跟桌上的小蛋糕較勁。

尚端眉頭緊皺,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才走。

聞延等人離開好久才松下一口氣。

她噸噸噸幾口喝了大半杯水,緩了好一會兒,才按鈴喊了服務生進來打包。

小蛋糕好貴的,不能浪費。

等結賬的時候,她感覺心又碎了一下。

今個兒這一通揮霍,足足花了她兩萬七千六百多塊錢。

要是尚端不咬鉤,那可真就是血虧了。

回家前,她先去了趟請張尚等人聚餐的小飯館,眾人正好從包間里出來,準備各回各家。

聞延笑著把沒動過的小蛋糕,分給幾個帶了孩子的,又去前台結了賬。

她離開了以後,眾人都沒有再點東西,預留下的錢扣掉飯錢還有得剩。

交代了一番眾人路上要注意安全之類,到家發個消息給她,等看著人都分別上了車,她又重新回飯館點了份孜然雞心加一份炒米飯打包帶走。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快凌晨。

她簡單洗漱了一下,把換下來的舊衣服丟進洗衣機,又找了件寬鬆的家居服,把身上這一套死貴死貴的小洋裝換下來。

一身輕鬆無負擔,她才去廚房拿了雙筷子出來,揭開打包盒,邊複習蘇項聞給的筆記,邊吃著算是宵夜的孜然雞心拌飯。

隨著陸陸續續有人發消息給她報平安,她收起筆記,一邊逐一回消息,一邊接著乾飯。

等聚餐的人都報了平安,她飯也吃的差不多了。

簡單收拾了一下廚房,又去院子里消了消食兒,看著天上帶著缺陷卻也異常明亮的半個月亮,嘴角微揚。

想了想,她發了條簡訊給喀莉莎:今晚的月亮很亮很美,可我卻說不出足以媲美它的語言,只能跟媽媽感慨一下『這月亮賊老亮賊老亮的』[月亮.]

喀莉莎看了簡訊不免哈哈大笑,許常未一臉好奇的走過來,喀莉莎便把簡訊內容讀給他聽。

許常未聽完止不住的嫌棄:「丟人…幸虧她只是做翻譯,沒有去寫小說,瞅瞅那個沒文化的樣子,也好意思大半夜發簡訊過來。」

喀莉莎當即就不樂意了:「你有文化?那你現在給我吟詩一首來聽聽!」

許常未噎住。

隨即還真就出去外面看月亮了。

瞅著天上烏漆嘛黑,連顆星星都看不見,他頓時詩興大發:「聞徒喜報,今晚天上賊老亮,出門一瞧,烏漆嘛黑啥也沒有,孽徒、孽徒,毀我春宵一度!」

說完還特得意的看向喀莉莎:「咋樣,我做的詩,是不是特別符合此情此景?」

「去你的吧!」喀莉莎美目含嗔,瞪了人一眼。

許常未笑嘻嘻的上前,被人一把推開:「今晚兒你就在外面一個人春宵一度去吧!」

「不是,我得跟你在一個屋兒,才能度春宵啊……」

許常未被鎖在門外,喀莉莎絲毫不理人,關了燈鑽回被窩跟聞延簡訊慢聊起最近的諸多趣事兒,最後乾脆直接煲起電話粥來。

「……那老師就被您這樣趕出去,豈不是要對我恨之入骨?估計這會兒已經想著怎麼給我穿小鞋了。」

聞延幸災樂禍的嘿笑:「幸虧我不準備考俄語系,老師以後怕是沒有機會實行他的報復計劃。」

「你不打算考俄語系?」喀莉莎微微有些驚訝。

她同許常未一樣,都覺得聞延會考京大的俄語專業,以後從事相關的翻譯工作。

聞延嗯了一聲。

喀莉莎詢問她,語氣隱憂,甚至還透著幾分小心翼翼:「那你準備學什麼?」

聞延咕噥了一聲:「我也不知道。」

「哼哼,你這是敷衍,是糊弄學!」喀莉莎明顯的不相信:「要是你也不知道,怎麼突然如此確定,不會報考俄語專業?」

「那……興許就是,我,我發現自己確實不是讀書的料子,一看見課本就頭疼,您都不知道,我前段時間做習題,十道題就錯了十道呢!」聞延試圖轉移話題。

喀莉莎道:「那不就是一道沒對?」

「是啊!所以我打算趁早認清現實,重新高考太難了,尤其還是我這種毫無基礎,悶頭自學的人去重新高考,簡直就是難上加難。」聞延真真假假的說著。

喀莉莎微默了一會兒:「那你打算放棄了?」

「那倒也不至於放棄,考不上京大,總不至於也看不上其他學校吧。」聞延小聲嘟囔。

「那你就是敷衍我!」

喀莉莎十分的肯定:「你心裡就是已經想好了考什麼專業,是不是?」

聞延當即就不說話了。

「是物理方向的專業?」喀莉莎聲音微微有些抖,坐起來捧著手機,祈禱著聽到個不同的答案。

「不是。」

聞延如她所願的否認,喀莉莎立馬謝天謝地的禱告。

結果才松下心沒多久,就聽到聞延小聲嘀咕:「我是準備考化學專業。」

還不等喀莉莎激動出聲,聞延就趕忙先一步開口:「但我只是想想,純粹是因為我最近覺得化學好有趣,做化學捲紙比其他科的捲紙更有意思,也沒有就一定要去學這個專業的。」

她嗯唔了一聲,聲音低沉:「我不會從事爸爸從事的專業,您可以放心的。」

喀莉莎突然有些懊惱自己。

「延寶兒……」

她更咽了一下,很快又堅定起來:「如果你也喜歡你爸爸的工作,大膽去選擇也沒關係的,我剛剛只是有些激動……延寶兒,我沒有想阻止你,讓你因為我一時的情緒更改意願。」

喀莉莎輕輕笑了一聲:「對我來說,你的開心更為重要。」

聞延嗯了一聲。

她安靜了一會兒才道:「我知道的媽媽,不過,我真的不想成為爸爸那樣的人。」

爸爸是榜樣。

可榜樣很累的,她才不要。

她只希望餘生簡單快樂,有錢有閑,想撿瓶子就去撿瓶子,想工作就工作,想創業就創業,什麼都不想了,就宅在家裡躺著吃利息。

「我胸無大志的。」聞延嘿嘿著,語氣輕鬆的跟人玩笑道:「我只要大胸就夠啦。」

喀莉莎便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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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我們離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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