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如意女婿
等到鍋中的水煮干，李雪燕把木炭燒上，拿了鐵網搭上面，把煮好的小魚乾整齊的排列好，再把燉到八成干。
拿上一條，咬一口，香噴噴，嚼勁足，魚刺被燉酥，可直接吃下去，不用擔心小孩被遇刺卡到喉嚨。
兩指寬的小魚兒，莫關順一口氣吃了十幾條，意猶未盡。
要不是鄭小花拿著棍子要揍他，他還能再吃幾條。
摸著圓滾滾的肚子靠在牆邊，依依喲喲喊吃撐了。
惹得鄭小花又是一頓罵，「明天非上火不可，嘴巴長泡別哭！」
李雪燕把小魚乾收好，讓莫關洲明天分給小夥伴們。
分到小魚乾的小夥伴帶娃兒更賣力了，莫關洲找不到存在感，索又連續忙活了半個月，早稻收割完畢，晚稻也種下去了。
李雪燕晒黑了一層，可她覺得身體更健康了。
曬穀坪上的穀子未晒乾，秋天第一場雨已至。
小雨淅瀝，給這熱死人的秋老虎帶來一絲涼意。
下雨不用出工，忙碌了好一陣子的人們終於可以休息一兩天。
但大部分人都不會停下來，家裡太久沒空整理，整理一下，有條件的做點好吃地，犒勞辛苦了的家人。
李雪燕望著收集滿滿一籮筐的半夏，開始第一步。
把半夏洗乾淨，浸泡。
然後熬煮上次從李遠志那裡帶回來的甘草，配製石灰水。
炮製藥材是一件非常需要耐心的事情，沒有試紙，石灰水的酸鹼度只能靠甘草液的重量和石灰重量比配製。
她做阿飄的時候玩得最多的就是藥材，重量比記得清清楚楚，一次搞定。
等到半夏被泡至無干心，撈出來，瀝干水放入甘草石灰水中浸泡。
剩下的就是每天攪拌一兩次，泡到內心全部變成均勻的淡黃色撈出來晒乾便可。
莫進生和莫關書、關文不在家，去小河裡收網。
竹排沒有，會被割資本主義尾巴，只有一根直徑十五公分左右的獨竹，父子三人都能獨竹水上漂。
這也是別人羨慕他家有魚吃，嫉妒他們父子的本事，卻無可奈何的原因。
學不來唄。
莫關順被在家帶了一段時間的娃兒，早就想出去玩了，這會兒不知在哪個小夥伴家裡。
家裡的知青沒出去找他們的夥伴，而是在家裡教莫思華讀書。
婦女能頂半邊天，女孩子也要讀書。
鄭小花把之前自留地里收回家的黃豆給整理乾淨，一家人有條不紊各司其職。
唯有莫關洲帶著咿咿呀呀的娃兒，一個坐椅子上，一個坐搖籃里。
帶了一段時間，莫關洲發現了，這孩子喜歡看他打拳。
不方便跑跳，他便坐著做手部動作，不然單腿蹦幾下給娃兒看，這孩子就高興得手舞足蹈，發出清脆的笑聲。
父子倆相處融洽，李雪燕也放心。
莫進生父子三人回來的時候，提了好大一桶魚，大小都有。
「小花，給我找一套體面點的衣服，你也換一套好點的，我們送點回去給媽。」莫進生滿面紅光。
李雪燕往桶里一看，好傢夥，一隻約莫七八斤重的大鯉魚不甘心被抓捕，使勁的翻騰。
大小好幾種雨撲騰著想逃出水桶，但就是翻不出去，只能翻白眼。
這年頭重男輕女思想很嚴重，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莫進生這年紀了居然還惦記著岳母，李雪燕在心裡說了一句：如此孝順懂感恩，活該你的日子過得有滋有味。
岳父早些年病故，如今鄭小花娘家只有一個母親和兩位哥哥。
兩位哥哥不太喜歡妹妹，奈何送回去的東西多，外婆一人吃不完，他們也能沾點光，便巴不得妹妹多回去給他們送點東西。
喜歡東西。
「雪燕啊，今天我和你媽先回去，把單車騎走了，改天我再給你打幾條大鯉魚，你也送點回去。」
「謝謝爸。」李雪燕正有此意，便順口應了，「下雨路滑，你們路上小心。」
兩位老人換上沒有補丁的衣服，撐著小黑傘，提著一隻水桶，搖搖晃晃出了門。
「你行不行呀！」
「放心！」
「把我摔著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不會，一大把年紀了，你要相信你對象。」
都說媳婦像婆婆，一代接一個。
公婆感情好，家庭和睦，下一代人會有樣學樣，也會像他們那般恩愛和睦。
婆婆不在家，李雪燕打了水，開始挑選一大桶魚。
吃是吃不完的，問了莫關書，得知已經送了一條去給老爺子，便打發莫關文送一條三斤左右的鯉魚去給莫來文。
還有誰要送點？
問了莫關洲，給跟他們家相處得好的幾家也送了一條一斤左右的，剩下的開始清理。
黃骨魚不好養活，全部殺了清蒸，鯽魚好養活，放缸里養一段時間不是問題，但養的時間越久，鯽魚會越瘦，就不好吃了。
那種長長的魚鱗很細的小雨本地人叫沙方魚，最適合做成小魚乾。
鯉魚一時半會兒吃不完，也能放缸里養幾天，但家裡喜歡做成魚乾，便於存放。
反正想吃新鮮魚可以在去打。
這時候沒有化學污染，河裡的魚不會大片大片死亡，繁殖快，多的是。
莫關洲把娃兒扔給知青，拿了椅子和李雪燕一起清理。
李雪燕調侃他，「你常年不在家，好不容易在家不多跟小越培養感情，跑這裡來幹嘛，我自己可以。」
「我知道你可以，但我想跟你一起。」
李雪燕嗔了他一眼，越來越會了哈，一套一套地。
行。
莫關洲不在家時，知青有空了也喜歡帶娃兒，娃兒不哭鬧就沒問題。
莫關洲手法熟練，不多時便把所有魚都清理好了。
滿滿一大盆的魚兒，李雪燕拿出鹽和酒腌制。
「你上次給我捎的八角沒多少了，有機會在給我弄點，還有桂皮。」
「知道了。」莫關洲把這事放心上。
「等我回部隊時，你給我做點前幾天那種小魚乾，我帶點去分享給戰友們。」
「沒問題。」
正說著話，有人在門外大喊，「關洲，聽說你爸打了不少魚。」
聽出是熟悉的聲音，李雪燕叫人進來。
楊小青笑呵呵的走進來，提了一隻小桶，「是這樣的，我想買兩條回去送給我爸媽吃。」
嫁給本村人真方便，想回娘家就回娘家！
「叔奶奶。」李雪燕迎了出去，「我都處理了，只有鯽魚，要不要？」
「要要要，正好喝鯽魚湯，我跟你說，我媽做鯽魚湯有一套功夫。」
李雪燕給楊小青抓了四條巴掌寬的鯽魚，自己留了四條。
死活不收楊小青的錢，推搡來去，門外那個討厭的身影又出現了。
「喲，富在深山有遠親，窮在鬧市無人問，親嬸嬸比不上村支書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