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做香辣小魚乾
李雪燕去做工，帶孩子的重任暫時落在莫關洲和莫關順以及莫思華身上。
幸好幾個月的娃兒夏天不用穿衣服，圍個兜兜就好，還能節約布料。
把娃兒扔搖籃里，父子倆互瞪。
「我是你爸。」
娃兒雙眼水溜溜，望著他。
「你要跟爸爸好好相處。」
娃兒還是一臉無辜的望著他。
最終是莫關洲敗下陣來，坐在娃兒面前，好聲好氣的解釋。
「媽媽去做工了，很辛苦，我們爺倆不能給媽媽拖後腿，你要乖乖的跟爸爸，知道嗎？」
娃兒烏溜溜的瞳仁轉了轉，似乎聽懂了。
但沒理會他，而是專註的這摳摳那摳摳。
「別卡到手指了。」
莫關洲才提醒完，娃兒哇一聲哭了。
再看，食指被卡在搖籃一個洞里。
「好了，不哭，男子漢大丈夫為自己的行為負責。」莫關洲小心翼翼的巴拉著娃兒的手。
莫關順被鄭小花安排了帶娃兒的任務，不能跟小夥伴出去玩，雖然沒有怨言，但總是心不在焉。
見狀也嚇得趕緊跑過來，卻是先威脅他哥，「大哥，我覺得你死定了，媽回來肯定會把你打死。」
說完沖拿莫思華使勁使眼色。
莫思華急得不行，趕緊去拿棉花和藥酒，拿還留意莫關順。
「大哥，你得想點辦法不被老媽打死。」
莫思華只比弟弟大兩歲，走得近，了解他，肚子里有幾根花花腸子都清楚。
「你確定不是你被老媽打死？」
莫關順撇撇嘴，「二姐，你想不想買漂亮的髮夾？五毛錢一個的那種。」
莫關洲已經把娃兒的手指拿出來，莫思華用棉花沾了藥酒給娃兒塗上，頭也不回，「不想，你還是先想想怎麼過大哥這一關。」
莫關洲抬起頭，看看一米八六的莫關洲，再看看只有一米三的自己，終於意識到實力懸殊，拔腿就跑。
還沒跑出兩步被莫關洲拎小雞似的拎起來，「你想威脅我？」
「沒有！絕對沒有！」他很識時務地。
「想告狀老媽我沒帶好娃兒？」
大哥的聲音自腦袋上方砸來，莫關順頭皮發涼，「沒有！絕對沒有！大哥你一定要相信自己的親弟弟，我們是親生兄弟，我怎麼好坑你！爸媽常說，我們是一家人，一家人要相互幫忙，相互照顧，要團結！」
擦好藥酒的娃兒見狀，猛地站起來，咯咯笑。
「大哥，在侄子面前給我留點面子成不，我好歹是個長輩。」
娃兒笑得更厲害了，還拍手，一個勁兒用力站起來，又坐下去，跳得飛起。
「哈哈哈哈……」望著莫關順滑稽的樣子，莫思華也忍不住放聲大笑，「還記得上次你把娃兒帶出去跟小夥伴們嘚瑟，把娃兒摔了的事情嗎？那時候怎麼不說你是親叔叔？關順，爸媽還說我們做人要厚道。」
莫關順快哭了，人艱不拆，哥哥姐姐仗著自己年紀大就會欺負弟弟，沒愛了。
「關順！」
小夥伴不見莫關順出去找他們，找上門來，在門外大聲喊。
莫關順一想到自己現在的姿勢，怕丟面子，不出聲。
「在呢！」莫思華幫他應了。
小夥伴推門進來之前，莫關洲把莫關順放下。
莫關順發誓，他再也不招惹大哥了，除非哪天他也長到了一米八六，能打贏大哥。
小夥伴們都很喜歡李雪燕，聽說李雪燕做工去了，娃兒沒人帶，主動表示要留下來跟莫關順一起帶娃兒。
家裡熱鬧了起來。
女孩子心思細膩，莫思華把堂屋的桌椅搬開，把兩張竹席鋪上，讓一幫小男孩帶著娃兒在地上爬。
嫂子說過，娃兒多爬爬對眼睛好。
這年頭帶娃沒那麼講究，不哭就行。
娃兒喜歡熱鬧，比莫關洲帶的時候活潑多了，爬來爬去笑個不停。
…
中午收工時，李雪燕用草帽包了好大一包半夏。
放院子里晾曬，知道她給莫關洲挖葯，村裡人看見了也沒有多想。
倒是村裡唯一的赤腳醫生有些疑惑，這半夏也不是治療腳傷的藥材呀。
第一天去幹活，長時間保持著割稻穀的姿勢，回到家裡，李雪燕只覺得胳膊到抬不起來了。
莫關順坐到她身後，替她捏肩膀。
「太累就別去了。」
「不要。」
其實她也不想去，但年代環境不同，太過扎眼會阻礙她接下來的發展。
「你什麼時候回部隊？」
「傷筋動骨一百天，部隊放了我半年假。」
嗯，半年後他該回部隊復職，她的親生父母卻找上門來，發生了一系列的破事，導致他沒法按原計劃復職，毀了一生。
這一世，她不會再讓那種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你……想提前回部隊嗎？」
莫關洲從後面環住李雪燕，把下巴擱她肩膀上，「你很希望我提前回去？」
李雪燕不知道，她很喜歡莫關洲在身邊，暖暖的感覺，但她又希望莫關洲回到部隊，就不需要面對那兩隻魔鬼。
「我可捨不得。」
李雪燕捉住他的手，細細的捏著他的手指，「我也捨不得。」
「你想不想隨軍？」
「你不是級別還沒到嗎。」
「回去復職應該到了。」這次立了一等功，科長跟他說過，板上釘釘的事兒，「別跟媽他們說。」
「嗯，知道了，我考慮考慮。」李雪燕認真的考慮了利弊，「我還是在家吧。」
再過幾年機會就來了，若跟莫關洲隨軍，可沒那麼好的機會。
「那我想辦法調回來。」
「好。」
連續幾天，李雪燕收工回來都帶了半夏，莫進生和莫關書擇提了半桶泥鰍回來，也會連夜出去放網收網收魚兒。
她不在家，每天莫關順的小夥伴都來家裡幫忙一起帶娃兒。
這年頭窮，留他們吃一頓飯，估計能把她家一周的口糧給吃掉，不是不想大方，是大方不起來。
李雪燕和鄭小花合計一下，打算做一些小魚乾分享給這幫小可愛呢。
這日下工，李雪燕往林子邊上摘了一把花椒。
這個季節花椒未成熟，綠色的小顆粒散發出濃烈的香氣，夠了。
又去自留地摘了些五香，回到家裡，找出過年燉肉用的沙姜、八角和小茴香葉，洗凈備用。
把家裡的小魚乾都拿出來，一股腦兒放入鍋中加水燜燉，加把干辣椒。
一邊吃飯一邊燒火，等到吃飽，鍋中的魚香混合著香料的香氣從廚房飄出來。
莫關順吸吸鼻子，「我覺得我還能再吃兩碗飯。」
「你肚子是無底洞不成？」鄭小花沒好氣的瞪幺兒。
半大小子，吃窮老子。
家裡不能掙工分的小子正在長身體，比天天做工掙工分的勞動力還能吃。